院子里一阵嘈杂声拉回了赵泽阳的思绪，应该是赵广金在准备杀鸡了，神色一动，赵泽阳起身往外走。
“爸，我来吧！”
“你杀鸡？以前过年我杀鸡的时候，你都跑的远远的，现在到底是长大了，呵呵”
赵泽阳笑了笑，伸手接过赵广金手里的菜刀和鸡，刚刚还在扑腾挣扎的小公鸡到了赵泽阳手里突然不动了，像是认命了一般。
“拿住了，一会崩你一身血，从脖子里这里划一刀，然后往下，把鸡血滴在碗里，等它不扑腾可了再放手。”赵广金在一旁指点着。
一刀划过鸡脖子，猩红的鲜血开始往下滴啦，滴落在碗里的时候又溅到了地面上，赵泽阳呆呆的看着地面上的血点，好像又回到了被赶出火化车间的那天。
大脑没有刺痛感，看来血腥味不是引起灵煞出动的条件，阴煞才是，又或者有其他原因。
“好了，扔桶里吧！我去提热水来拔毛。”赵广金提醒著。
“噢好。”赵泽阳回过神来，把已经死去的小公鸡扔进了铁桶里。
咦？这是动物死了也有阴煞吗？赵泽阳看了看自己手，那淡淡的灰白色被太阳一照，很快就消失了。
“怎么愣神了？一只死鸡有什么好看的？”赵广金提着热水过来问道。
“没看”赵泽阳急忙说道。
“这公鸡可是好东西，我学艺的时候，师傅就说了，扎纸不能扎鸡，鸡是五德禽，祭祀不能用假的。”
“爸，什么叫五德禽？”
“呵呵…五个品德…文武勇仁信，鸡冠是文，鸡爪是武，爱打架是勇，不抢食是仁，天天打鸣报时间是信，所以叫五德禽，摆祭桌的必须要用的，这公鸡是纯阳之体，打鸣嘛！能驱邪，就是让那些脏东西都躲起来，呵呵”
难得能体现自己有用的地方，赵广金兴奋的讲了起来。
赵泽阳微微点头，顾长廷给自己的命理学书中有介绍，生肖猪对应地支&34;亥&34;，属阴，象征水之阴柔，难道跟这个有关系？灵煞只能对付阴？
“你们爷俩杀鸡弄好了没？小阳你还给刘疯子送饭不？”杨怀梅在厨房喊著。
“送的，我马上去。”
废弃小学，赵泽阳提着饭菜走进大门的时候，刘疯子正在操场上剥著芦苇杆上的皮，他很认真的做着手里的活，好像这就是他的全世界。
鱼塘里水面已经上冻了，太阳照射在上面的时候反光的很耀眼，这就是鱼塘的作用。
可能是闻到香味了，刘疯子扭头看向靠近的赵泽阳，眼神中有些期许也有些恐惧。
“吃饭了。”赵泽阳把盒饭提到了屋里，放在桌子上。
刘疯子从后面跟着进来，从柜子里拿出筷子，赵泽阳把盒饭盖子打开随后递给了他，刘疯子接过盒饭出去蹲在门口，边晒著太阳边大口的吃著饭菜。
“今天过年了，你哥嫂也没来找你，我让二婶托人给他们带话了，说你在我这，他们要想来看你，可以随时过来，想带你回去也可以。”
刘疯子自顾自的吃著，好像根本不管赵泽阳在说什么，赵泽阳扭头看了看他，起身离开了。
今年的年夜饭，赵广金和杨怀梅也不再提起两个孩子的婚姻大事，过完年，一个二十二岁，一个二十三了。
已经好久没喝酒的赵广金沾了几口，反倒是成立成了家里喝酒最少的人，可能是真的高兴，不知不觉把一瓶酒喝完了，最先倒下的是赵飞燕，被赵泽阳抱回她自己屋里先睡了。
夕阳西下，娘娘河边，赵泽阳驻足散著酒气，时不时响起得鞭炮声让他没法集中精神，虽然他知道灵煞没有自主意识，但他依然尝试着与它沟通。
看着北当百米高得福山，他有一种很强烈的归属感，或许就是它的感情。
龟蛇相交，帝王之气。几个月前自己在这里第一次产生幻觉的时候，徐老头还在。
“半阖双目入静，似看而非看，目注而达心，冉冉升腾，缥缈岚雾”徐老头的话好像还在耳边一样，这是望气之术的练习口诀。
虽然知道徐老头是照书背的，但对于赵泽阳来说确实是受益匪浅，初六就是拜师的日子，赵泽阳还没想好怎么应对顾长廷那边会望气之术之人。
“小阳，花生炒好了，可以吃了。”杨怀梅在门口喊著。
“来了。”赵泽阳回答著往家里走去。
赵泽阳对看电视没什么兴趣，不到九点钟就回自己屋里了，赵广金因为肝病也不能熬夜，只有杨怀梅和醒酒的赵飞燕还在看着。
夜里十一点，已经关灯睡觉的赵泽阳依稀觉得自己的被子被人掀开，那淡淡的酒气暴露了对方的身份。
正月初一一早，赵泽阳被“霹雳吧啦”的鞭炮声吵醒，是辞旧迎新的一天，床上只有自己，枕头上还遗留的淡淡香气告诉他昨夜确实有人来过。
早饭是饺子，里面还包著一毛钱的硬币，赵飞燕有些脸红的不敢看赵泽阳，杨怀梅也是时不时的看两个孩子一眼。
“爸呢？”
“他吃过了，给刘疯子送饺子去了，你一会去看看，我让他送了饺子去打牌玩一玩的，估计他又干活了。”
“知道了。”
“我跟你一起去。”赵飞燕开口笑道。
初一穿新衣，穿着红色棉袄的赵飞燕看起来比平时美艳了一些，两个人走在街道上，引来了很多人的注视，像是回门的新婚夫妻一般。
两个人到厂房一看，不仅赵广金和刘疯子在干活，赵广银一家四口都在，已经形成了流水线作业。
高中放寒假的赵飞鸽看见赵泽阳还是会脸红，但也不影响她手里干活速度，不用问，肯定是赵广金叫来了，乡下人穷怕了，好不容易有一个能赚钱的行当就想牢牢抓住。
赵泽阳知道劝不住，交代赵飞燕给两个妹妹压岁钱，自己往殡仪馆走去，每天的锻炼不能停。
“大爷，过年好。”赵泽阳笑着跟门卫大爷打着招呼。
“过年好，赵助理，今天还值班吗？今天不是你吧？”
“怎么？还有人比我早到吗？呵呵”赵泽阳以为门卫大爷开玩笑的。
“秦秘书一大早就到了。”
“谁？”赵泽阳以为自己听错了。
“秦秘书啊！”门卫大爷又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