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疑惑,赵泽阳到了福山陵园的食堂,一路上包括吃饭的时候,他都在看着别人的脸,没有发现一个人像村支书那样面带阴煞的,包括李先超和王源。
“你傻了吧?怎么用那种眼神看人?”
“没,我是眼睛不舒服。”
“你就是贱皮,有福不会享,人家秦经理都让你八点上班了,你非得六点就来,还去车间里待两个小时,那煤烟一熏,你眼睛能好受吗?不像我们都习惯了。”
“我也是在火化车间待了三个多月好不?”
“你现在是助理,不是干活的人,哈哈”李先超调笑起来。
赵泽阳一阵无语,放下筷子,端著餐盘走了。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他还是去了火化车间,六点半开门,他看着每一个家属的脸,都没有发现有灰白色阴影,看来这阴煞跟靠近去世之人并没有太大关系,难道是
离开火化车间,赵泽阳往行政楼而去,三楼秦庆节的办公室,赵泽阳敲门而进。
“秦主任”
“油!你可是稀客,我搬来这里半个月了,你还是第一次来,呵呵有事?”
“确实有事。”赵泽阳边说边观察著秦庆节的面相。看书君 已发布最歆蟑結
“说说看。”
赵泽阳把家里征地的事大概说了一下,表示自己需要这笔钱做大事。
“噢这事我一会给你们镇长打个电话。”
“这能行吗?”赵泽阳有些怀疑,秦庆节只是县民政局下面一个管理处办公室副主任,镇长能给面子吗?
“问题不大,实在不行我请赵副局长打这个电话,他是退伍军人出身,挺护犊子的,走,我带你去找他。”秦庆节也很干脆。
县里为了体现对公私合营的重视,把管理处一把手升到了县民政局副局长的位置,他一般很少过来,大部分都是秦庆节在主持工作。
这个赵副局长更干脆,当个秦庆节和赵泽阳的面就给杨山镇一把手打了电话,能给下属撑腰的领导都还不错,最起码比以前那个拿钱不办事的园长好多了。
赵泽阳之所以把事情“闹大”,并不是狐假虎威,而是要把自己摆在受害者身上位置上,他很清楚,不管是秦庆节还是秦晶,他们都需要自己,自己如此折腾也是想欠他们一个人情,这样可以拉近关系,把自己绑在这条船上。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赵泽阳拿出纸笔开始在纸上计算家里现有的钱财,还有即将要购买的设备,以及废弃小学场地的规划。
“赵泽阳,跟我去一趟工地。”秦晶在门口喊道,
“好的,秦经理。”赵泽阳放下笔立刻走了出去。
秦晶开车,赵泽阳坐在副驾驶,其实就两三公里的路而已,在秦晶来之前,赵泽阳还没有坐过小轿车。
原来是有市县领导来工地考察,作为公私合营的企业代表,秦晶肯定要到场的,作为领导,肯定要问又有什么困难,有什么要求,秦晶都是一一作答,行为举止和言语间都体现著典雅大方。
秦晶和赵泽阳都很清楚,随着工期迫近,这样的领导视察会越来越多的,毕竟整个宿山县也就是新殡仪馆和福山宋王墓算是大工程,宋王墓是省里的项目,他们不一定能看,也就只有这里能刷点存在感。
赵泽阳跟着秦晶后面,眼睛不停的扫过每一个人的脸,想查探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等领导考察完,已经是中午时分,回到食堂吃了饭,赵泽阳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休息,他刚刚坐下,秦莹站在了门口位置。
“秦秘书,有事吗?”
“没事,有些无聊,找你聊聊天。”
“快请进。”赵泽阳站起来拉过椅子。
“谢谢。”秦莹甜甜一笑,让赵泽阳愣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
两个人年龄相近,又都是今年刚毕业的,对社会认知也很相近,所以共同话题稍微多一些,只是赵泽阳的神情有些不太自然。
从聊天之中,赵泽阳也对秦晶有了一些了解,这家李氏公司是一个典型家族企业,秦晶是李家的二儿媳妇,有一个十岁了男孩,经营私人高档墓园只是李家的一个业务而已,而秦晶算是李家进军北方殡葬业的先锋。
秦莹和秦晶也不是亲姐妹,秦莹算是秦晶的堂妹,毕业了没什么事做,就把她带来当秘书了。
两个人聊了一两个小时,秦莹的开朗大方还有主动找话题,都给了赵泽阳不一样的感觉。
一直到秦晶叫人了,两个人才结束了闲聊,等秦莹一离开,赵泽阳收敛了笑容,有些严肃起来。
五点钟下班,赵泽阳刚过桥就看见自己家门口有几个人坐着,隐约能看见是村支书和刘会计他们,肯定是为了征地的事来的。
“小阳下班了?”刘会计满脸堆笑的站了起来。
“是啊!刘会计,你们这是”
“还不是为了征地的事吗?就剩你们家没签字了。”
“噢进屋谈吧!”
“已经谈好了,你爸已经签字了,放心,亏不亏了你家的。”
赵泽阳微微点头看向了村支书,村支书似乎有些不悦,不知道是被镇长批评了,还是不服气。
“支书这是怎么了?没睡好吗?”赵泽阳开口问道。
“没事,为了工作嘛!”村支书挤出了一点笑容来。
“那真是太辛苦了,得注意休息啊!你可是我们杨山村的主心骨。”
“呵呵你真是长大了,以前老实本分的,现在长大了,懂事了。”
赵泽阳哪里能听不出来这是在讽刺他。
“不敢说懂事,就是天天在火葬场上班,见的多了,没有其他本事,就是好好干活,领导们对我都挺好的。”
“呵呵广金,你生了个好儿子啊!走了。”
村支书起身带头走了,刘会计冲著赵泽阳笑了笑,跟着一起离开了。
赵广金虽然平时不太爱和别人打交道,但他也看出来村支书似乎对自己家有意见了,在杨山村生活,村支书是绕不过去的坎,想到此,他不免担忧起来。
“爸,村里怎么算账的?”
“征地按一千二一亩算的,给了三千三百六。”
“好,下个月我准备买个机器,家里的钱够用了,这点钱能顶不少事。”
“买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