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赵广金一家人来说,赵泽阳名声鹊起是好事,虽然给人看宅子是下等行业,但也比扎纸匠好一些,他们知道很多风水大师也是家境颇丰。优品暁说徃 已发布嶵辛蟑截
但对于赵泽阳来说,经历了徐老头的意外死亡之后,他很警觉,他不会低估一些人攫取利益的决心和手段,他总觉得是有人在故意炒这个事。
下班回到家,虽然赵泽阳已经在食堂吃了,但他还是坐了下来陪着一起吃一点,这是习惯,也一家人唯一每天能坐在一起的机会。
“广金叔在家吗?”有人在大门口喊著,声音有些耳熟。
“是杨家小子。”赵广金一听就知道是前天跟赵广银吵架的邻居。
赵广金起身出往大门而去,赵泽阳坐着没动,杨怀梅和赵飞燕也没动,只是听着声音。
很快外面就响起交谈的声音,是来订扎纸东西的,这种事一般很少家属直接上门,杨家情况特殊,他们刚刚跟徐三干了一架,这会确实没人给他们弄这个,而且来的还是父子俩,
“他们不会让你去给他家老太太看坟地的吧?”赵飞燕试探著说道。
“别瞎说,小阳又不是干这个的。”杨怀梅责怪著。
“姐说的有可能,杨山镇现在也就徐三干这个,不然他们都得去别的镇找阴先生。
“我不许你去,你爸扎死人纸,你去给给死人看坟,咱们家几辈子能翻身?你们以后的孩子也会被人笑话。”
一说起孩子,赵泽阳一阵头大,赵飞燕也不像以前那么期许,她现在也认为不适合提这个事。
“小阳,你来一下。”赵广金在外面喊道。
赵泽阳放下筷子,起身往外走,他大概猜到是什么事了。
“怎么了?爸。”
“我们来想请小哥你给帮帮忙的。”杨家父子抢先说道。
“找我帮忙?”赵泽阳故作疑问。
“对对对,要是论关系,我们还是亲戚呢!你母亲跟我还是一个老祖的,我也算你舅舅了。”
先拉关系再说事,在乡镇都是这个套路,而且赵泽阳也知道他爸赵广金不愿意得罪人。
“有什么事需要我做,您说说看,先说好,火化证我可办不了。”赵泽阳先把路堵上。
“额这个是违规的,我们懂,就是想请小哥你给我妈看看坟,有两块地,你给看看哪个好?”
“我不会看坟,这也不是我的活。”
“你也知道因为盖房子的事,我们家跟徐三闹翻了,有的从刘湾镇找了先生,他只答应给主持白事,但不给看坟,说是有规矩。
“规矩?”
“对,我们镇以前都是徐先生给看的,现在接手的徐三,所以”
“噢”赵泽阳点了点头。
“小阳,这都是实在亲戚,你要是能看就给看一眼。”老好人赵广金也劝了一句。
在外人面前,赵泽阳还是需要维护他爸赵广金的面子和一家之主的权威的。
“我确实不太懂这个,我都是在徐先生之前给我的书上看的,要不是你说说两块地在哪里,帮忙挑一下。”
“啊?这个不得实地看看吗?”
“您刚刚都说了有规矩,我就不去了,希望您理解。”
“那也行一个地方是在娘娘河东面,河对岸就是原来废弃的小学,还有这个地方在福山东面。”
“这两个地方都不合适,娘娘河东边地势低,夏天的时候容易积水,福山东面那一片很快就要施工,会打扰看人家安寝,我建议你往福山西北那里去,就是娘娘河北岸,那里左山右水,明堂开阔,坐向合命,草木旺盛,远离污秽,新的殡仪馆就在那北面,是省里来的大师给选的位置。”
杨家父子也听不懂什么,就知道“明堂开阔,坐向合命”肯是好话。
“好好,听小哥的,辛苦了”说著就是一张红纸包著辛苦费递了过去。
赵泽阳一把推过去说道:“我不靠这个,就是看你们和徐三有矛盾才帮个忙的。”
“一码归一码,这个辛苦费一定要拿的,不然我们这”
“拿着吧!这是规矩。”赵广金也劝道。
在乡下,请人看宅子、看坟、算日子这些活都是要给辛苦费的,而且必须要拿着,这也是仪式的一部分,要是不拿这个钱,主人家发生了不好的事,还会怪罪于办事的人。
赵泽阳没收钱,直接转身回屋继续吃饭了,杨家父子把红包塞给了赵广金,千恩万谢著离开了。
回到饭桌上,赵广金犹豫了一下,把红包递给了赵飞燕说道:“收著吧!这是小阳挣的。”
赵飞燕看了赵泽阳一眼,接过钱揣进了裤子口袋。
杨山镇就这这么大,本来这几天就在话题中心的赵泽阳又一次成了焦点,他帮杨家老太太选了安身之地,在娘娘河北岸,成为焦点还因为“左山右水,明堂开阔,坐向合命”这类的专业术语,这说明赵泽阳是真的会看风水,最起码徐三没有说过这么专业的话语。
夜半时分的赵泽阳根本睡不着,倒不是因为自己第一次给人选墓穴而激动,而是失落,那一抹紫色离开了他,让他有些不适应,好像失去了一个很好的朋友一般。
他再一次起身偷偷出门,往废弃的小学而去,星空之下,他的身影和脚步好像是被召唤一样,目标明确。
距离还有近百米的时候,赵泽阳就看见了那紫色的线条正在“鬼宅”上方悬浮着,好像比昨晚粗了一点,紫色更明显了。
它这是在成长?赵泽阳傻眼了。
它不是喜欢待在阴煞聚集的地方,而是在吸收阴煞,它是在修炼吗?
那它为什么会附在自己身上?自己身上也有阴煞给它吸收吗?不可能,朱启明说过,这东西是无害的,不然自己早就精神错乱了。
赵泽阳驻足看了一会,“恶煞”并没有重新附体的意思,昨天还在庆幸的他现在反倒有些失落了,好像自己不再受欢迎了。
本来内向木讷的赵泽阳在上学的时候就没什么朋友,在内心深处,他还是渴望能有一个可以倾诉的朋友的。
杨山镇徐家,父子俩还没睡觉,一碟油炸花生米,一盘凉拌猪耳朵,两个人喝的起兴。
“爸,这赵泽阳真的给杨家老太太看坟地了,以后咱们办?”
“放心,他坏了规矩,不用我们出手了,呵呵”徐三反倒乐呵呵的。
“规矩?”
“嗯,你以为这看风水是谁都可以看的吗?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