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没听见屋子里有动静,商沉又敲了敲门。
“西西?”
闻溪慢吞吞道:“我来了……”
闻溪打开房门,就看见商沉手上拎着一只鞋子,沉稳严肃的站在门口。
她只开了个门缝,方便打量情况。
一旦商沉有动作,她能第一时间躲进屋子里。
看见门开了,商沉也确实没生气,只把手上的鞋递过去。
“你的鞋。”
闻溪伸手去接,手到半路忽然改变主意。
她没去拿鞋,而是用两根手指勾住了商沉的手。
商沉抬眸睨了她一眼,黑眸沉敛。
闻溪直勾勾和他对视,指尖轻轻挠了挠商沉的手心,乖巧一笑。
他手上的女士拖鞋轻轻摇晃,镶嵌的钻石折射点点微光。
商沉嗓音低沉:“下来吃饭。”
他说完这句,就把鞋丢在地上,干脆利落转身。
闻溪:“……”
真生气了?
闻溪把拖鞋踢进房间,正要去追商沉。
只是才走了两步,她忽然折返,看了眼地上的拖鞋。
这是她昨天洗完澡穿的,早上就换成了一双毛拖。
毕竟现在气温还是有点低。
闻溪脱下毛拖,又换成了凉拖。
下楼时,商沉正坐在餐桌前。
闻溪淡定拉开他对面的椅子,缓缓落座。
“你是明早的飞机?”
闻溪没话找话聊。
商沉看了她一眼,“嗯,看看牛奶温度合不合适。”
闻溪喝了口,口腔霎时弥漫着股淡淡的茉莉花味。
她喜欢在牛奶里加茉莉花,喝起来香很多。
看来商沉虽然生她的气,但还记得她的喜好。
闻溪一边吃着吐司,一边漫不经心的踢了踢商沉桌下的腿。
她踢第一回,商沉腿往后退了点。
闻溪又默不作声踢了第二回。
这回商沉终于有反应了,又抬头看了她一眼,“昨晚跑的太快了,把脚崴到了?”
商沉这话肯定不是关心闻溪是不是崴脚了。
闻溪当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认真点头:“好像真有点。”
她厚脸皮的得寸进尺,“你待会帮我看看?”
闻溪咬着吐司,睁着双眼看商沉,漂亮明媚的笑意里透着点可爱。
商沉:“行。”
闻溪唇角笑意终于真诚了几分。
她顺势把脚踩在商沉脚背上。
闻溪:“有点痛,借个脚放放。”
商沉:“……”
要是看不出这是闻溪的小把戏,商沉也白活了这么多年了。
吃完饭,商沉收拾餐桌。
闻溪撑着下巴看他,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等商沉处理完,拎着药箱过来:“脚给我,我帮你看看。”
闻溪面不改色的伸手,“抱我去沙发上,这里坐着不舒服。”
商沉:“不舒服你还坐这么久?”
“为了陪你呀。”
闻溪心虚的时候,嘴尤其的甜。
哄人都不用打草稿。
商沉:“那可真为难你了。”
“不为难。”闻溪笑的很甜,话更甜:“陪沉沉一起吃早餐,我很开心。”
商沉再多的话和气,都被她的笑堵在喉咙里出不来。
商沉抱着闻溪放在沙发上。
给她脱鞋的时候,商沉眉头一皱:“早上气温低,你就穿这双鞋下楼?”
闻溪直接把腿放在商沉大腿上,“是呀。”
商沉没再多说,大掌落在她的脚腕位置。
“是这里不舒服?”
闻溪视线落在商沉脸上,正被美色诱惑,没注意商沉话里的坑。
她点了点头:“脚腕有点酸胀。”
她也不说痛,只说有点不舒服,这样商沉也不能说她装病。
闻溪刚说完,商沉就从医药箱里拿出了一根羽毛,在闻溪脚底挠了挠。
闻溪顿时痒的不行,边笑边气道:“商沉,你干什么?!”
商沉:“你昨晚是这只脚掉了鞋?”
闻溪:“……”
记错脚了。
闻溪立马道:“和哪只脚掉了鞋有什么关系?我就不能左脚掉鞋,右脚崴到吗?”
商沉严肃又认真道:“行。”
“所以我这不是在帮你治?”
闻溪瞪大眼睛,满脸不解:“?”
商沉面色沉稳道:“我的独家秘方,专门治脚腕酸胀的。”
说完,他一手握着闻溪脚腕,一手拿着羽毛挠闻溪脚底。
闻溪全身就脚底怕痒,还特别怕。
她瞬间就缴械投降了,像只刚出土的蚯蚓扭动。
“商沉,我错了!”
“我下次再也不打你屁股了!”
“我真的知错了,我昨晚反思了一晚上……”
可商沉冷面无情,一点都不听闻溪的道歉。
闻溪气的不行:“你故意使坏,谁家好人医药箱里藏着羽毛?!”
“商沉,你欺负人!”
闻溪痒的实在受不了,声音透着委屈。
最后她撑不住,双手抱着商沉脖子,往他怀里一坐,脑袋靠在商沉脖颈间。
整个人像是袋鼠一样缩在商沉怀里。
两人姿势十分亲昵。
闻溪抱着商沉不肯松手:“你挠死我算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好歹她死在商沉怀里。
不亏!
商沉在她坐起来那一瞬间,就松开了闻溪的脚腕,也怕她扭到。
谁知道闻溪豁出去了,直接挂在自己身上。
商沉抱着闻溪,嗓音却还是威严低沉的:“下次还偷偷溜进我卧室吗?”
闻溪靠在他脖颈间,不吭声。
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
商沉抱着怀里的小姑娘,比想象中的轻很多。
本来就瘦,最近为了考试废寝忘食,又瘦了几斤。
只有这个时候,商沉才会意识到闻溪也是个才成年没多久的小姑娘。
他正要软声哄闻溪两句,脖颈间忽然有些湿润感。
商沉猛然一僵,呼吸一窒,低头看着闻溪。
就见闻溪眼角含着泪,眼眶红红的。
“哭了?”
闻溪语气里带着哭腔:“好气。”
商沉:“?”
闻溪:“你都这么欺负我了,我还这么喜欢你。”
“我太不争气了!”
商沉再硬的心,都在瞬间软成水。
何止是她不争气?
他也一样不争气。
商沉用指腹替闻溪擦了擦眼泪,动作温柔,“不哭了。”
“我没哭!”闻溪有理有据分析:“那是被你的羽毛刺激的生理盐水。”
她还不至于为这点事掉眼泪的地步。
“好,你没哭。”
商沉的心早在她的眼泪下溃不成军,语调微哑,格外耐心道:“我就喜欢你不争气的样子。”
闻溪:“你骂人呢?”
商沉:“……”
闻溪说完,自己也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现在这么神气,早上怎么连门都不敢开?”商沉帮她擦着眼泪,神态认真:“这叫缩头乌龟。”
闻溪嘴硬:“我这叫战略性撤退!”
商沉看着她含泪盈笑的模样,忽然问道:“你上次的小说看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