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克城的晨光带着刺骨的寒意,洒在布满血污与尸体的城墙上。
守军们刚刚休整了不到一个时辰,有的靠在断墙旁啃着干硬的麦饼,饼渣簌簌落在沾满黑血的铠甲上。
有的用破布简单包扎着伤口,粗糙的布料与溃烂的皮肉粘连,稍一动作便疼得龇牙咧嘴。
甚至有士兵坐着就已昏睡过去,鼻息间还带着厮杀后的疲惫喘息,手中的断剑仍紧紧攥在掌心。
城墙上的火把早已燃尽,只剩下焦黑的木杆歪斜地插在石缝中,与满地的箭杆、断刃、破碎的骨片交织,如同这片战场凝固的累累伤痕,诉说着昨夜血战的惨烈。
“动作快点!把这些尸体推下去,加固沙袋工事!”
一名谢特老兵沙哑着嗓子喊道,他的左臂无力地垂在身侧,袖子被暗紫色的血渍浸透,显然在昨日的血战中被深渊战士的骨刃划伤,此刻正用单手吃力地拖拽着深渊战士的尸体。
那尸体浑身覆盖着鳞甲,死状狰狞,他咬着牙将其翻过高耸的城墙垛口,尸体坠落时发出沉闷的巨响,融入下方堆积如山的尸堆。
城墙上的守军们纷纷起身,强撑着酸痛的身体行动起来。
有的弯腰搬运石块,将城墙的裂缝一一填补,石块与残垣碰撞的声响在空旷的城头回荡。
有的将烧毁的箭楼残骸拆下来,用绳索捆扎成临时屏障,木屑与焦糊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还有的则给魔晶炮重新装填弹药,炮管上的符文因能量不足而泛着微弱的蓝光,炮手们的手指冻得发紫,却依旧精准地将魔晶嵌入炮膛。
洛斯背着翡翠弓,站在东门的箭楼上,目光警惕地扫向远处的深渊大营。
他的小腿还缠着厚厚的绷带,那是在万兽山脉被露娜划伤的旧伤,昨夜被紧急征召加入守军后,他便一直在此担任斥候与弓箭手,凭借着远超常人的观察力,多次提前预警了深渊的小规模突袭,为守军争取了宝贵的准备时间。
此刻,他的指尖摩挲着箭囊中的翡翠箭,箭杆冰凉,上面刻满了比鲁特意为他打造的 “破魔符文”,金色的纹路在晨光下隐隐闪烁,足以穿透普通深渊战士的鳞甲防御,这是他能为守护菲克城贡献的最大力量。
突然,远处的深渊大营传来一阵震天的嘶吼,那声音不似寻常深渊战士的咆哮,更带着一种源自灵魂的威压,让城墙上的守军们下意识地绷紧了神经。
暗紫色的洪流如同苏醒的巨兽,从营地中汹涌而出,遮天蔽日的黑影朝着菲克城快速逼近。
洛斯瞳孔骤缩,连忙举起弓箭对准远方,却在看清那支军队的瞬间,心脏猛地一沉。
这支深渊大军与以往不同,最前方的是百名身形格外高大的深渊亲卫,他们比普通深渊战士高出近半丈,通体覆盖着暗黑色的魔铁铠甲,铠甲上镶嵌着泛着幽光的深渊晶石,晶石中仿佛有暗紫色的液体在流动。
他们手中的长刀与巨斧比普通深渊战士的武器大上一倍,斧刃上还残留着干涸的黑血,每一步踏下都能在冻土上砸出浅坑,周身萦绕的暗紫色能量几乎凝成实质,连周围的空气都被染成了诡异的紫色,连寒风穿过这片区域都变得滞涩起来。
而在亲卫簇拥的中央,一道身影缓缓前行。
那人身着黑色的铠甲,铠甲边缘流淌着暗紫色的光纹,如同活物般在甲胄上游走,仿佛下一秒便会挣脱束缚;手中握着一柄与 “黯灭” 极为相似的长剑,剑刃上布满蛛网般的裂痕,裂痕中泛着猩红的光芒,每一次挥动都能带起阵阵黑色的风,所过之处,地面的积雪瞬间消融,露出焦黑的土地。
他的面容被头盔遮挡,只能看到一双猩红的眼眸,如同深渊中蛰伏的凶兽,那目光扫过之处,连冲锋的深渊战士都纷纷跪倒在地,头颅紧紧贴在地面,不敢抬头直视,仿佛在朝拜至高无上的君主。
“是玛尔寇!深渊主宰亲自来了!”
洛斯身旁的一名弓箭手失声惊呼,手中的箭矢险些掉落,声音里满是难以掩饰的恐惧。
箭楼上的守军们瞬间陷入恐慌,有的人甚至下意识地后退,脚步踉跄间撞到身后的同伴。
昨日血战的阴影尚未散去,此刻面对深渊主宰的亲临,连最顽强的老兵都露出了惧色,握着武器的手开始微微颤抖。
洛斯死死攥着翡翠弓,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骨节分明的手指几乎要将弓身捏碎。
他曾在情报卷轴中得知玛尔寇的恐怖,却从未想过对方仅凭气场就能震慑全军 —— 那股无形的威压如同沉重的巨石,压在每一名守军的心头,让人呼吸都变得困难。
百名深渊亲卫如同移动的堡垒,在前方开路,他们手中的巨斧挥舞间,将挡路的枯树与岩石尽数劈碎,暗紫色的能量冲击波朝着菲克城的方向扩散,城墙上的守军们只觉胸口发闷,气血翻涌,连手中的武器都开始晃动。
“所有人戒备!魔晶炮瞄准深渊亲卫!”
城头上的克林顿将军厉声下令,他刚刚用净化圣水重新包扎好左臂的伤口,绷带下的伤口仍在隐隐作痛,此刻却再次握紧长剑。
银白色的铠甲上还沾着昨日的血污与黑色的腐液,却依旧如同战神般伫立在最前线,挺拔的身影给慌乱的守军注入了一丝镇定。
城墙上的魔晶炮立刻调整角度,炮管缓缓转动,炮管上的符文阵重新亮起淡蓝色光芒,炮手们屏住呼吸,目光紧紧锁定着逼近的深渊亲卫,等待着开火的命令,指尖因紧张而微微发抖。
然而,玛尔寇却丝毫没有加快脚步的意思,依旧在亲卫的簇拥下缓步前行,如同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他的猩红目光缓缓扫过城墙,如同实质般落在每一名守军身上,不少士兵被这股威压吓得浑身颤抖,手中的长枪险些脱手。
百名亲卫则加快速度,很快便抵达城墙下,他们举起巨斧,朝着城墙的支柱狠狠劈去。
青岩石在巨斧的撞击下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裂缝如同蛛网般在墙体上蔓延,城墙上的守军们站立不稳,纷纷摔倒在地,有的甚至从城头滚落,好在被下方的同伴及时拉住。
“放箭!”
克林顿将军怒吼一声,声音如同惊雷般响彻城头。
城墙上的弓箭手同时放箭,箭雨如同暴雨般射向深渊亲卫,密集的箭矢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弧线,带着破风之声冲向目标。
然而,这些亲卫的魔铁铠甲防御力远超预期,箭矢射中铠甲后纷纷弹开,有的箭头甚至直接崩断;仅有少数几支刻有破魔符文的箭矢穿透了铠甲缝隙,浅浅刺入皮肉,却也没能造成致命伤害。
一名深渊亲卫抬手抓住射向自己咽喉的箭矢,粗糙的指尖用力一捏,箭矢便被轻易折断,黑色的血液从铠甲缝隙中渗出,他却浑然不觉,依旧嘶吼着将巨斧再次劈向城墙。
青岩石在巨力下碎裂飞溅,碎石砸在城墙上,又弹落到守军中间,几名士兵躲闪不及,被砸得头破血流。
洛斯站在箭楼上,目光紧紧锁定着玛尔寇,心脏在胸腔中剧烈跳动。
他知道,若不阻止这位深渊主宰,菲克城的防线迟早会崩溃,昨日的坚守与牺牲都将付诸东流。
他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涌入肺腑,让他混乱的思绪稍稍清明,随即缓缓将翡翠箭搭在弓弦上,体内残存的斗气顺着手臂缓缓注入箭杆,“破魔符文” 在箭身上亮起耀眼的金光,金色的光芒驱散了周围的暗紫色能量,连空气都被灼烧得滋滋作响。
他眯起眼睛,瞳孔中倒映着玛尔寇的身影,精准瞄准了对方的喉咙 —— 那里是铠甲的连接处,也是防御最薄弱的地方,是他能找到的唯一突破口。
“咻!”
翡翠箭带着尖锐的破风之声,如同一道绿色闪电,撕裂空气朝着玛尔寇射去。箭杆上的破魔符文在飞行中不断爆发,金色的光纹如同活物般跳动,将沿途的暗紫色能量撕开一道清晰的缺口,连地面的积雪都被这股力量融化出一道浅沟。
箭楼上的守军们纷纷屏住呼吸,目光紧紧跟随着这支承载着希望的箭矢,不少人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心中都燃起一丝渺茫的期待。
然而,玛尔寇却依旧缓步前行,仿佛未曾察觉这致命的一箭。
在翡翠箭即将命中喉咙的瞬间,他突然抬起右手,两根手指轻轻一夹,如同闲庭信步般精准地抓住了箭杆。
破魔符文在他的指尖剧烈闪烁,金色的光芒疯狂跳动,试图挣脱束缚,却被一股强大的暗紫色能量死死压制。
那能量如同粘稠的墨汁,将金色光芒层层包裹,光芒渐渐黯淡,最终彻底熄灭,只留下箭杆上淡淡的焦痕。
玛尔寇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翡翠箭,猩红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仿佛捏碎的只是一根普通的树枝,随手将箭矢折断,黑色的碎片落在地上,瞬间被弥漫的深渊能量腐蚀成粉末,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
箭楼上的洛斯浑身一震,手中的翡翠弓险些脱手,弓弦因突然的松弛而发出 “嗡” 的一声轻响。
他呆呆地看着玛尔寇的动作,大脑一片空白,心中满是难以置信。
他的翡翠箭蕴含着比鲁特制的破魔符文,即使是高阶深渊魔物也难以抵挡,却被玛尔寇用两根手指轻易夹住,这份实力已经超出了他对 “强大” 的认知,如同天堑般让人绝望。
“这就是深渊主宰的实力吗……”
洛斯喃喃自语,指尖因震惊而微微颤抖,连搭在弓弦上的下一支箭都险些滑落。
他身旁的弓箭手们更是吓得脸色苍白,有的双腿发软,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有的甚至开始悄悄挪动脚步,连抵抗的勇气都在这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玛尔寇折断翡翠箭后,终于停下脚步。他抬手举起手中的仿品黯灭剑,剑刃上的裂痕泛着猩红的光芒,如同地狱中苏醒的恶鬼,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嘶吼,带着冰冷的杀意传遍整个战场。
“全军进攻!今日,踏平菲克城!”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身后的深渊大军如同决堤的洪水,朝着菲克城的城墙疯狂扑来。
深渊战士们如同打了鸡血般,双眼通红,嘶吼着踩着同伴的尸体攀爬城墙,手中的骨刃挥舞间,将守军的长枪纷纷劈断,断裂的枪杆带着鲜血飞向空中。
腐肉傀儡则用巨斧不断撞击城墙,青岩石在巨斧的撞击下纷纷碎裂,石块与尘土簌簌落下,城墙的裂缝越来越大,仿佛随时会轰然倒塌。
蚀骨飞虫再次遮天蔽日,如同黑色的乌云笼罩城头,毒液落在城墙上,将石砖腐蚀出一个个小孔,冒着淡紫色的烟雾。
不少守军被飞虫叮咬后,瞬间便倒地抽搐,黑色的毒液顺着血管快速蔓延,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黑、溃烂,凄厉的惨叫声在城头此起彼伏。
城墙上的克林顿将军脸色凝重,他紧握着长剑,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对着身后的守军们高声喊道:“守住城墙!为了菲克城,为了身后的家人,战斗到底!”
守军们虽然恐惧,却在这份呐喊中找回了一丝勇气,纷纷握紧武器,迎向冲上来的深渊战士。
一名年轻的谢特士兵首次面对如此恐怖的攻势,身体微微颤抖,牙齿因紧张而不停打颤,却依旧咬着牙举起长剑,朝着爬上城墙的深渊战士刺去。
长剑勉强刺穿了对方的鳞甲,却被深渊战士用骨刃狠狠格挡,巨大的力量让他连连后退,后背重重撞在城墙垛口上,好在身旁的老兵及时挥剑支援,两人合力才将那名深渊战士斩杀,老兵的手臂却也被骨刃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然而,深渊大军的攻势实在太过猛烈。在玛尔寇的威压与亲卫的开路下,深渊战士们如同疯魔般,前赴后继地冲向城墙,哪怕前面的同伴被魔晶炮炸得粉碎,后面的人依旧踩着血肉冲锋。
城墙上的守军们很快便陷入苦战:有的士兵刚斩杀一名深渊战士,还未来得及喘息,便被身后偷袭的敌人用骨刃刺穿胸膛,黑色的血液从伤口喷涌而出,染红了身前的城墙。
有的弓箭手刚射出一箭,便被俯冲而下的蚀骨飞虫叮咬,手臂瞬间红肿,失去知觉,弓箭从手中滑落。
魔晶炮的炮手们不断装填弹药,手臂因高频操作而酸痛不已,却依旧难以抵挡源源不断的深渊大军。
不少炮管因过度使用而变得滚烫,符文阵的光芒越来越微弱,甚至有几门魔晶炮因能量过载而炸膛,炮手们当场被炸得血肉模糊。
不到半个时辰,城墙的多处便被突破。深渊战士们踩着同伴的尸体,如同黑色的潮水涌上城墙顶端,与守军展开惨烈的近身搏杀。
黑色的血液与金色的圣光在城墙上交织,形成一道道诡异的色彩。
城墙上的尸体层层叠叠地堆积着,有的是被深渊战士斩杀,双眼圆睁,死前仍保持着战斗的姿态。
有的是力竭而亡,身体蜷缩,手中的武器紧紧攥在掌心;还有的则是与敌人同归于尽,抱着深渊战士从城墙上坠落,在空中便已没了气息。
东门的战斗尤为惨烈。一名身着红色轻甲的深渊将领带领着一支精锐深渊军队,从城墙的破损处灵活地爬上城头。
他的头发如同燃烧的火焰,在晨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裸露的手臂上布满狰狞的伤疤,手中握着一把燃烧着暗紫色火焰的斧头,斧刃上的火焰如同有生命般跳动,正是玛尔寇麾下的得力干将 —— 燎尾。
燎尾的速度极快,如同鬼魅般在守军阵中穿梭,脚步轻盈却带着致命的杀意,斧头挥舞间,每一次出手都能精准命中守军的要害。
一名守军刚举起盾牌,便被他一斧劈开盾牌,连带肩膀一同斩落;另一名守军试图从侧面偷袭,却被他察觉,侧身避开的同时,斧头反手横扫,将对方的腰腹劈成两半,内脏与血液洒落一地。
那暗紫色的火焰落在守军的铠甲上,瞬间便将甲胄烧穿,连皮肉都被灼烧得滋滋作响,发出刺鼻的焦糊味。
“挡住他!”
克林顿将军怒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带领亲卫朝着燎尾冲去。
他的长剑挥舞如风,斗气在剑身上凝聚成一道淡淡的光刃,带着破风之声朝着燎尾的咽喉刺去。
克林顿是谢特王国有名的强者,战力强悍,此刻面对燎尾,却依旧不敢有丝毫大意,每一招都凝聚着全力。
然而,燎尾的实力远超克林顿的预期。他如同预判到克林顿的动作般,轻盈地侧身避开长剑,同时手腕翻转,手中的斧头如同一道黑色闪电,带着呼啸的风声朝着克林顿的胸口劈去。
克林顿心中一惊,连忙用长剑紧急格挡,“铛” 的一声脆响,长剑与斧头剧烈碰撞,巨大的力量顺着剑杆传递过来,让克林顿连连后退三步才勉强稳住身形,手臂发麻,虎口隐隐作痛,甚至能感觉到长剑都在微微颤抖。
他心中满是震惊,没想到燎尾的力量竟如此强悍,自己全力一击,竟被对方轻易挡下,甚至还被震得气血翻涌。
燎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满是不屑,手中的斧头再次发起猛攻。
他的身法极为敏捷,如同火焰般在克林顿身边游走,脚步轻盈却带着压迫感,斧头上的暗紫色火焰不断朝着克林顿的护罩扑去 。
那护罩是克林顿用斗气凝聚而成,能抵御普通深渊能量的侵蚀,却在燎尾的火焰面前如同薄纸,护罩上的光芒越来越黯淡,表面甚至开始出现焦黑的痕迹。
克林顿只能勉强招架,不断格挡着燎尾的攻击,却始终无法找到反击的机会,只能被动防御。
亲卫们见状,纷纷围上来支援。
一名亲卫瞅准机会,从侧面朝着燎尾的后背发起突袭,手中的长枪直指对方的后心。
却不料燎尾反应极快,猛地转身,斧头带着火焰横扫,直接将亲卫的胸膛划开一道巨大的口子,暗紫色火焰瞬间涌入伤口,亲卫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身体便被火焰吞噬,很快化为一堆焦炭。
另一名亲卫举起盾牌,想要从正面挡住燎尾的攻击,为克林顿争取喘息时间,却被燎尾抓住破绽。
他假意朝着亲卫的盾牌劈去,在对方全力防御的瞬间,脚下猛地发力,一脚将亲卫踹飞,同时斧头顺势劈下,将亲卫连同盾牌一同劈成两半,鲜血溅满了周围的城墙。
克林顿看着身边不断倒下的亲卫,心中满是焦急与愤怒,却依旧被燎尾压制得无法脱身。
他的长剑防御越来越吃力,手臂因长时间紧绷而酸痛不已,身上的铠甲已被斧头划开数道口子,暗紫色的火焰顺着伤口渗入,传来剧烈的灼烧感,让他的动作渐渐迟缓。
“谢特王国的主将就这实力?”
燎尾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如同猫戏老鼠般玩弄着对手,手中的斧头再次朝着克林顿的咽喉劈去,斧刃上的火焰愈发旺盛。
“今日,便让你成为我手下的亡魂,也算为我深渊大军增添一枚战利品!”
克林顿咬紧牙关,强忍着伤口的剧痛,拼尽全力举起长剑格挡。
然而,燎尾的力量实在太过强悍,“铛” 的一声巨响后,克林顿只觉一股巨力传来,长剑竟被震得脱手飞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重重插在远处的城墙上。
斧头失去阻碍,带着毁灭的气息继续朝着他的头颅劈去,距离他的额头仅差一寸。
就在这生死攸关的危急关头,数名亲卫拼死冲上来,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克林顿身前。
斧头深深劈开最前方亲卫的胸膛,暗紫色火焰瞬间蔓延,那名亲卫却死死抱住燎尾的手臂,用最后一丝力气嘶吼:“将军,快走!”
克林顿趁机后退,踉跄着捡起地上的一把长剑,却发现手臂已被黑色火焰灼伤,皮肤红肿溃烂,连握剑都变得异常困难。
“克林顿将军!我来助你!”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甲胄碰撞的清脆声响,沃恩公爵率领着数百名亲卫,从城内疾驰而来。
他身着镶金边的深紫铠甲,铠甲上镶嵌着珍贵的魔法晶石,在晨光下泛着淡蓝色的光泽。
手中握着一把泛着蓝光的符文剑,剑身上刻满了复杂的地脉符文,正是他家族珍藏多年的秘宝 ——“地脉之剑”,能借助大地之力增幅自身战力。
沃恩公爵原本在城内调度后备兵力与粮草,得知东门防线危急、克林顿陷入险境后,立刻带领亲卫赶来支援。
沿途的街道上,还能看到不少百姓自发地搬运石块、草药,为他们让开一条畅通的道路,眼中满是期盼与担忧。
“沃恩公爵!”
克林顿看到援军,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却依旧不敢有丝毫放松。
燎尾的斧头已再次朝着他的胸口劈来,他只能勉强侧身避开,斧头擦着他的肩膀划过,带走一片血肉,黑色的血液瞬间渗出,将铠甲染得更加暗沉。
沃恩公爵见状,立刻纵身跃起,胯下的战马人立而起,他借着战马的力量腾空,手中的地脉之剑带着淡蓝色的光芒,如同划破黑暗的闪电,朝着燎尾的后背狠狠劈去。
那剑身上的地脉符文在飞行中不断亮起,周围的大地仿佛都在微微震动,空气中的土元素快速汇聚,让这一剑的威力倍增。
燎尾心中一惊,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背后传来的危险气息,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放弃追击克林顿,猛地转身格挡。
斧头与符文剑剧烈碰撞,“铛” 的一声巨响,淡蓝色的符文能量与暗紫色的火焰在碰撞点交织,形成一道诡异的光幕,能量冲击波朝着四周扩散,将周围的士兵都震得连连后退。
燎尾被符文剑蕴含的地脉之力震得连连后退五步,手臂发麻,虎口隐隐作痛,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斧头。
斧刃上的暗紫色火焰竟被符文能量压制得黯淡了几分,他再看向沃恩公爵手中的符文剑,眼中终于闪过一丝忌惮。
“克林顿将军,你没事吧?”
沃恩公爵挡在克林顿身前,手中的地脉之剑微微颤动,剑身上的蓝光不断闪烁,警惕地盯着燎尾,防止对方突然发难。
克林顿摇了摇头,用手背擦去嘴角溢出的血迹,声音沙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多谢公爵支援…… 这燎尾的实力极强,不仅力量惊人,火焰还带着腐蚀之力,我不是对手。”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沃恩公爵沉声说道,目光紧紧锁定着燎尾,不敢有丝毫松懈。
“他是玛尔寇麾下的猛将,必然是想先斩杀你我,动摇守军士气。我们联手,先拖住他,不让他再破坏防线!”
话音刚落,燎尾便再次发起进攻。他显然不想给两人喘息的机会,双脚猛地蹬地,身体如同离弦之箭般冲来,手中的斧头挥舞间,暗紫色的火焰如同潮水般朝着两人涌去。
沃恩公爵立刻举起地脉之剑,体内斗气注入剑中,淡蓝色的符文能量在身前快速凝聚,形成一道半透明的屏障,将火焰牢牢挡在外面,符文能量与火焰碰撞,发出 “滋滋” 的声响。
克林顿则趁机从侧面发起突袭,忍着手臂的剧痛,长剑带着残存的斗气,朝着燎尾的侧翼刺去,试图分散对方的注意力。
三人在城墙上展开了惨烈的激战。沃恩公爵的地脉之剑擅长借助大地之力,淡蓝色的符文能量不断从地面涌出,限制着燎尾的行动。
每当燎尾想要提速突袭,脚下的地面便会突然凸起石块,迫使他放慢脚步。
克林顿则凭借着丰富的战斗经验,不断寻找燎尾的破绽,长剑如同毒蛇般,每一次刺出都精准指向燎尾的铠甲缝隙,斗气在剑身上凝聚,虽无法造成致命伤害,却也让燎尾不得不分心防御。
而燎尾则凭借着极致的速度与强悍的力量,在两人的夹击下依旧游刃有余,斧头上的暗紫色火焰不断灼烧着两人的防御,城墙上的青岩石被火焰烧得发黑,连空气都变得滚烫,吸入一口都如同吞入火炭。
“你们两个,也配挡住我?”
燎尾被两人的纠缠惹得怒火中烧,怒吼一声,体内的深渊能量瞬间爆发,暗紫色的火焰在周身暴涨,如同熊熊燃烧的地狱之火,将沃恩公爵与克林顿逼退数步。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趁机朝着克林顿冲去 —— 在他看来,克林顿伤势较重,是两人中较弱的一环,只要先解决掉这位谢特主将,剩下的沃恩公爵便不足为惧。
斧头带着毁灭的气息,直指克林顿的胸口,火焰在斧刃上凝聚,形成一道锋利的火刃。
“小心!”
沃恩公爵心中一惊,毫不犹豫地上前支援,地脉之剑横挡在克林顿身前,精准地挡住了燎尾的斧头。
巨大的力量顺着剑杆传递过来,沃恩公爵只觉手臂发麻,身体连连后退,脚后跟重重撞在城墙垛口上才勉强稳住,铠甲与石砖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克林顿趁机发起反击,长剑带着斗气,朝着燎尾的后背刺去。
燎尾只能仓促侧身避开,斧头上的火焰擦着沃恩公爵的铠甲划过,在深紫色的甲胄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焦痕,铠甲下的皮肉也被灼伤。
沃恩公爵闷哼一声,却依旧死死握着剑柄,没有后退半步。
三人的战斗愈发激烈,身影在城墙上不断穿梭,时而近身搏杀,时而拉开距离寻找机会,圣光、符文能量与暗紫色火焰交织,形成一道又一道诡异的光幕,照亮了这片血色城头。
城墙上的守军与深渊军队也在不断厮杀:亲卫们组成紧密的阵型,死死挡住燎尾带来的深渊军队,用身体筑成防线,为沃恩公爵与克林顿争取时间。
城墙上的魔晶炮依旧在轰鸣,能量弹如同流星般落下,将成片的深渊战士炸飞,黑色的碎肉与鳞甲飞溅,却依旧无法阻止更多的敌人顺着城墙的缺口爬上城头。
然而,有了沃恩公爵的支援,东门的防线终于得以暂时稳住。
克林顿与沃恩公爵联手,虽然依旧无法击败燎尾,却也成功拖住了对方,让他无法再率领深渊军队突破东门。
每当燎尾想要指挥手下扩大缺口,便会被两人死死缠住,连分心的机会都没有。
城墙上的守军们看到主将们顽强抵抗,士气也渐渐振奋起来,原本有些涣散的阵型重新变得紧密,士兵们纷纷举起武器,朝着深渊战士发起猛攻。
有的用长枪刺穿深渊战士的胸膛,有的用盾牌将敌人撞下城墙,即使身上带着伤,也依旧死死守住每一寸城墙,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远处的玛尔寇看到这一幕,猩红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厉,显然对燎尾迟迟无法突破东门感到不满。
他缓缓抬手,对着身后的深渊亲卫示意 —— 百名亲卫立刻收到命令,如同黑色的洪流般朝着东门冲去,他们手中的巨斧挥舞间,将挡路的守军纷纷劈碎,有的守军甚至被巨斧直接劈成两半,黑色的血液溅落在城墙上,如同一道道诡异的溪流,触目惊心。
沃恩公爵看到冲来的深渊亲卫,心中一沉。
这些亲卫的战力远超普通深渊战士,若是让他们靠近,东门的防线必然会再次崩溃。
他对着身后的亲卫们高声喊道:“挡住他们!结盾阵!绝不能让深渊亲卫靠近!”
亲卫们纷纷举起符文盾,盾牌上的淡蓝色符文瞬间亮起,组成一道紧密的盾阵,如同移动的钢铁堡垒,将深渊亲卫死死挡在防线外。
深渊亲卫们挥舞着巨斧,不断撞击盾阵,符文盾上的蓝光剧烈闪烁,却顽强地抵挡住了亲卫的多次冲击,盾牌与巨斧碰撞的声响如同惊雷般不断响起,在空旷的城头回荡。
城墙上的战斗再次陷入胶着。
克林顿与沃恩公爵依旧在与燎尾激战,三人的身影在血色与火光中穿梭,每一次碰撞都带着生死的较量。
深渊亲卫与人类守军的亲卫在城墙下展开惨烈厮杀,巨斧与符文盾的碰撞声、士兵的惨叫声、武器的断裂声交织在一起,成为这片战场的主旋律。
深渊大军与守军们依旧在城墙顶端搏杀,黑色的血液与金色的圣光在城墙上汇聚,形成一道道蜿蜒的血河,城墙上的尸体越来越多,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浓郁的血腥与硫磺的气息。
菲克城的东门,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在深渊大军的猛攻与燎尾的威胁下,凭借着克林顿、沃恩公爵与守军们的顽强抵抗,暂时守住了阵地,却谁也不知道,这份坚守还能持续多久。
沃恩公爵在与燎尾的厮杀中,手臂被斧头划伤,鲜红的血液渗出,却依旧死死握着符文剑,眼神坚定:“克林顿将军,坚持住!援军很快就到!我们绝不能让菲克城在今日沦陷!”
克林顿点头,长剑再次挥舞,圣光在剑身上凝聚成一道光刃,朝着燎尾的胸口刺去:“为了菲克城,战斗到底!”
三人的战斗仍在继续,城墙上的厮杀也没有停歇。
菲克城的命运,此刻正悬在一线,每一名守军都在用生命守护着这座城市,守护着人类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