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思凡说这话的时候,脸色有些严肃。
季铭轩抱紧了怀里的儿子:
“大哥,诗诗待孩子如同命根子,怕是不乐意宸宸跑那么远。”
“她病了!”
齐思凡不禁拽紧了拳头,看着有些油盐不进的妹夫,吐了口浊气,继续道:
“季铭轩,你好好看看,你看看十年前的这个诗诗,再回头看看你所谓的护得好好的媳妇——”
季铭轩抬眸,看着齐思凡的眼神严肃且认真:
“大哥,我已经向组织提申请,往这边调了,换个环境再看看。”
‘叮——’
一楼到了,电梯门打开。
齐思凡推了推眼镜,跨步出去的瞬间,镜片折射着灯光闪了闪,遮住了他眼底的锐利,他道:
“季铭轩,你记着,若是我妹妹的情况还不见好转,我会主张她同你离婚,你救我们家诗诗的恩情,这十年我们家诗诗在你们家当牛做马也还清了,至于宸宸,我相信你堂堂一个旅长,多了是女人想给你生孩子。”
季铭轩垂下了眼眸,视线落在了季以宸奶呼呼的睡颜上面,道:
“大哥,我只会有宸宸一个孩子,诗诗她是我的妻子。”
齐思凡的脚步顿了顿,没再理会他。
郭媛媛牵着女儿的手,看了眼季铭轩,轻‘啧’一声,跟了上去。
倒是齐云汐,走了好几步,松开了她妈咪的手,带着保镖退了回来,看着季铭轩:
“姑父,宸宸弟弟给我们吧?您一会开车不方便。”
季铭轩看着同他妻子有六七分相似的小女孩,冷硬的眉宇不自觉柔和了许多,他摇摇头:
“姑父的勤务兵在门口,无碍。”
齐云汐微微一笑,点着头,带着自己的人走了。
翌日大早的,齐诗语伺候着齐书怀洗漱完毕后,给他端来了早餐;
皮蛋瘦肉粥,鸡蛋,白馒头,还有一个小红薯。
这是她赶早从外面买进来的,齐书怀舀了两勺粥,看着一口鸡冠饺,一口豆腐脑,再嗦一口香迷糊了的牛肉粉的侄女,低眸又看着自己清汤寡水的早餐,小老头嫌弃地不要不要的!
齐书怀盯着齐诗语那冒着红油的粉碗,眼神垂涎,抿了抿唇:
“好闺女,你那粉吃得完么?”
齐诗语一脸警剔,把桌子往旁边挪了挪:
“这是我的,您吃您的,您一个病人呢,医生不是说了吗,得注意饮食!”
齐书怀:“这清汤寡水的,吃着寡淡,你就把你那汤给我来一点儿?”
这一大一小在这里打嘴官司,就见着了一个偷偷摸摸的身影,在外面张望着。
那般鬼鬼祟祟的模样看得齐书怀黑了脸色,刚准备开口,一只手掌突然伸了出来:
“大伯,您歇着,我来。”
齐书怀看着一脸严肃的侄女挑了挑眉,见她的注意力全在客厅那个方向,飞快的从她的牛肉粉碗里夹了两片牛肉往自己的粥碗里藏。
“齐书舟,你丫的给老子滚进来!”
‘噗——’
刚到了嘴里的牛肉加粥,全数给喷了出来,齐书怀小声呵斥着齐诗语:
“你这孩子,咋还没大没小的瞎叫了?那是你三叔!”
齐诗语回头,一脸淡定:
“我知道呀,那我现在代表着是您呀,不得学着您的语气?”
齐书怀愣愣地点着头:“是这么说也没错……”
“对吧!”
齐诗语说罢,左右看了看,又看向了齐书怀,正好把他偷摸着把勺子伸过界了的举动看在眼里:
“您干嘛呢?”
齐书怀淡定了收回了自己的勺子:
“老眼昏花了。”
齐诗语狐疑地看了眼齐书怀,又问:
“大伯,我昨天扔这里的棍儿呢?”
“让收房的护士给收走了,你悠着点,你三叔也有53了,不比十年前。”
齐书怀说着,见齐诗语又很熟络的拆卸了一把椅子,顿时瞪圆了眼:
“不是,你一个做侄女的,还真准备抽你三叔啊?”
齐诗语脸色一僵,继而道:
“哪能呢?我就吓唬吓唬他!”
“那你注意点,那傻小子也挺缺心眼的,你别把人给吓得更傻了!”
齐书怀一直怀疑,齐书舟这样缺心眼是他年轻的时候揍多了;
瞧,他家书杰,他愣是一下子都不舍得揍上身,多好的孩子,唯二不好,一是不能见人,二是太粘媳妇……
齐书舟磨磨蹭蹭的进来了,手里还拎着一保温杯,看了眼拿着金属管的大侄女,又怯生生地打量了会他大哥,见他精神头竟然比前天看着还要好,顿时松了一口气:
“大……大哥,这是大嫂给您煲的汤,让我送过来……我给您放……放这儿了啊……”
病房里面一大一小都没说话,齐书舟也拿不定他们是个什么意思,又看了眼拿着金属管的大侄女:
“那个……诗诗,我听大嫂说你去国外整容了?你干嘛想不通在自己身上动刀子?那得多疼呀?是不是侄女婿他不老实了?你好好同三叔说一说,三叔让思燃回来,再把思皓叫回来,让思凡带着俩弟弟去他们家要说法去!”
说着说着,他自己也着急了,想去埋怨他大哥,但是他大哥躺病床上呢,只恼火地抱着头:
“我就说,那京市的就没一个好东西,不然二哥当初能让那帮人从研究院里面给挤兑出来?咱们家诗诗本来命里多劫,留在家里招婿多好?好好地非说季家小子旺她……都相隔十万八千里了有什么可旺的?以前思凡在京市还好一点,现在思凡都回来了,就诗诗一个人落在那边,她又不象齐诗言那个死丫头泼辣霸道……”
要不说齐书舟运道好呢,纵然齐诗语对他再大的怨气,也提不起来了。
棍儿一扔,吐了口浊气,问:
“三叔,李翠——三婶婶她要把她那个娘家的侄子过继给大伯的名下做儿子这事儿您知道吗?”
“知道呀!”
齐书舟点着头,一脸云淡风轻的,看向了他大哥,结果他大哥竟然在一个粉碗里面找肉吃?
“诗诗,你大伯他——”
齐书怀见着傻缺弟弟要告状,眸子一眯,轻飘飘的看了过去。
齐书舟陡然打了一个哆嗦,当即闭嘴了。
齐诗语一听他知道,还说得那么淡定,才下去的怒火又起来了:
她棍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