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女席上的冯莹莹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手中的琉璃盏因她用力过度“咔嚓”一声裂开一道细纹。
她双眼死死盯着初澜手中那柄价值连城的宝剑,眼中满是嫉恨,仿佛要将初澜生吞活剥。
冯莹莹满心不甘,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突如其来的刁难不但没让初澜出丑,反倒成就了初澜,让她在众人面前大出风头。
而更让她心惊的是方才太子殿下看向初澜时的眼神……
冯莹莹暗自咬牙切齿,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太子殿下的心被初澜一点点勾去,她一定要想办法让这该死的废物身败名裂!
初柔则是静静地坐在席位上,目光紧紧锁定在初澜身上。
她敏锐地察觉到方才初澜舞剑时,尽管她的剑法中残留着些许生疏之感,但在整个舞剑过程中却透着一股游刃有余的从容。
那一招一式虽不算精湛,却也自有章法。
初柔心中不禁泛起阵阵疑惑,她这位好姐姐痴傻多年,即便恢复神智,短时间内也不该有这般表现。
看来在初澜恢复神智时必定还发生了某些她所不知的事情。
我的好姐姐,你藏得可真深啊。
她微微眯起双眼,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鸷,看来从今往后她行事时必须更加谨慎。
夜色渐深,万寿殿内的琉璃宫灯一盏接一盏地亮起,将金碧辉煌的殿堂映照得如同白昼。
随着最后一道甜点上完,太后略显疲惫地靠回凤座,金护甲轻轻敲了敲案几。
“今日哀家甚是欢喜。”太后的声音虽带着倦意,却掩不住满足,“时候不早了,诸位都散了吧。”
景瀚霖率先起身,明黄色龙袍在灯火下熠熠生辉:“儿臣恭送母后。”
满殿宾客齐齐离席行礼,初澜正欲随众人退下时却见太后朝她招了招手。
“澜丫头。”太后从腕上褪下一个翡翠镯子,“哀家今日见你甚是欢喜,这个给你。”
这镯子碧绿通透,在烛光的映照下散发着温润的光泽,一看便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初澜见状连忙摆手拒绝:“太后娘娘,这……”
“收着吧。”太后亲手为她戴上,压低声音道,“就当是哀家送给未来孙媳妇儿的见面礼。”
初澜耳尖微红,正要谢恩,忽觉一道月白身影停在了身侧。景懿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正垂眸看着她腕间的镯子。
“孙儿送皇祖母回宫。”他声音依旧清冷,却主动伸手搀扶太后。
一旁的景钰见此,兴冲冲的跑到太后另一边搀扶,“孙儿也送送皇祖母!”
太后笑得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好好好,你们都是好孩子。”
殿外,初珩早已候在廊下,见初澜出来他快步上前,眼中满是骄傲:“澜儿今日可真是给为父长脸!”
“父亲。“初澜轻声唤道,将“青璃剑”递到他面前,“这剑……”
“这是太后赐给你的。”初珩笑着摇头,“收好它。”说着突然压低声音,“为父竟不知你何时学的剑法?”
初澜眨了眨眼,无辜的说道:“我若说是梦里一个老爷爷教的,爹可信?”
父女二人相视一笑。
远处,初柔静静站在马车旁,看着这温馨的一幕脸上的笑容完美得无懈可击,唯有袖中紧攥的帕子泄露了真实情绪。
“三姐……”初羽瑶扯了扯她的衣袖,“我们不走吗?”
“走,当然走。”说罢,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
夜色沉沉,皎月高悬。
回到初府时,初澜与初珩简单道别后便径直回了自己的院子,明日便要启程前往仙灵境,她匆匆梳洗后便躺下歇息。
第二日晨曦微露,天边刚泛起鱼肚白,初澜便已早早起身。她轻手轻脚地收拾好行装,将一些必备的物件仔细地放进碧澜镯。
收拾妥当时天已大亮,她叮嘱琼盈看好悠兰院后便推门而出,径直朝初珩的书房走去。
踏入书房,初澜看到初珩正伏案看着文书,虽说嘴上总是说着不当这个家主了,可一旦初凌岳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他还是会忍不住出手帮衬一二。
听到初澜进来的动静,初珩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女儿身上。
“爹。”初澜轻唤一声,“我准备去仙灵境了。”
初珩放下手中的笔,眼中满是担忧与不舍,柔声叮嘱道:“澜儿,此去务必小心,仙灵境中危险重重,万事以自身安危为重。爹不求你能契约什么厉害的灵兽,只求你能平安归来。”
听闻此言,初澜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爹,你放心,女儿定会小心行事。”
离开书房后,她脚步一转,绕去了慕清院。
屋内药香淡淡,纱帐低垂。空婉清静静躺在床榻上,面容苍白如雪,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初澜轻手轻脚地走近,在床边坐下,伸手握住空婉清冰凉的手指轻轻摩挲着。
“娘亲……”她低声呢喃,“解毒丹所需的灵草女儿已寻到半数,很快……很快就能让您醒来和父亲团聚了。”
她静静坐了一会儿才缓缓起身,最后看了一眼空婉清的睡颜,转身离去。
当她快要走到问仙台的时候,远远便瞧见了两个人影。
随着距离逐渐拉近,她看清了来人,竟是景懿和一位陌生青年。那青年身姿挺拔,面带微笑,浑身透着一股不羁的气息。
初澜眸中掠过一丝惊诧,快步上前:“殿下?您……怎会在此?”
景懿的目光在她身上停驻,深邃的眼底漾开不易察觉的柔和:“听闻你今日要去仙灵境,便来送一程。”
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卷绘制精细的绢帛,递向初澜,“此乃仙灵境的部分舆图。内里地形诡谲,危机四伏,此图或可为你指路避祸。”
一股暖意悄然漫上心间,初澜郑重接过那尚带着体温的绢帛:“殿下费心了……如此周全,初澜铭感五内。”
这时,旁边那位一直含笑打量她的青年带着明朗的笑意凑近一步,大大方方地拱手道:“弟妹!”
初澜被这突如其来的称呼弄得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在下凌云起,景懿这小子过命的兄弟!痴长他两岁,唤声‘弟妹’弟妹应当不介意吧?”他笑容爽朗,带着自来熟的热络。
未及她回应,景懿已侧目扫向凌云起,眼神如寒潭般冰冷,带着无声的警告。
凌云起却恍若未见,依旧笑嘻嘻地解释:“我这纯粹是好奇!早就听闻景懿……咳,早就想一睹弟妹风采,这不就厚着脸皮跟来了!”
初澜迅速敛去讶色,唇角弯起一抹得体的浅笑:“凌大哥言重了。能识得凌大哥是初澜的荣幸。”
“哈哈,弟妹太客气了!早晚都是一家人嘛!”凌云起挠了挠头,笑得见牙不见眼。
“凌云起。”景懿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冽,“适可而止。”
凌云起夸张地缩了缩脖子,举手做投降状:“得嘞!太子殿下发话,小的这就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