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林盟庞大的资金,联合了数家国际游资和对楚家早有不满的本地财团。
如同饿虎,扑向楚氏集团旗下几家内核上市公司。
巨额卖单瞬间涌出,股价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直线暴跌,短短十分钟内便触发熔断机制。
恐慌情绪蔓延,中小散户疯狂抛售,进一步加剧了崩盘。
几乎在同一时间,楚家在全球各地的合作伙伴,都接到了来自忠林盟委婉的“建议”。
与楚家合作了近二十年的南洋木材大王,率先宣布终止所有合同。
紧接着,欧美的几家奢侈品品牌代理权也被单方面收回。
更致命的是,多家与楚家业务往来密切的银行。
以“风险控制”为由,冻结了楚家的信贷额度,并催促到期贷款。
网络上,几家具有影响力的媒体几乎同时爆出猛料:
楚氏集团长期走私珍稀动物制品。
向多名政府官员行贿。
其海运业务涉嫌为东南亚某毒枭集团洗钱……
图文并茂,证据链清淅得令人发指。
廉署和商业罪案调查科的大门,在天亮之前就被闻风而动的记者围堵。
楚氏集团总部大厦,顶层的董事长办公室内。
楚雄飞双眼赤红,狠狠地将手中的咖啡杯砸在地上,名贵的瓷器瞬间粉碎。
他面前的办公桌上,七八部电话此起彼伏地响着。
屏幕上不断跳出股价暴跌的预警和合作解约的通知。
“怎么回事!!”
他对着面前一群禁若寒蝉的高管咆哮。
“董事长,我们的资金链……快断了!”
“银行都在催债,合作伙伴全都联系不上了!”
“警方和廉署的人已经到楼下了,说要请您协助调查!”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如同重锤,砸得楚雄飞头晕目眩。
他瘫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上,冷汗浸湿了衬衫的后背。
他试图联系几个平日里称兄道弟的政要,电话却无一例外地无法接通。
他猛地想起那个年轻人淡漠的眼神。
一股彻骨的寒意,涌上心头。
“是他……是苏林……”
楚雄飞喃喃自语,脸上血色尽失。
他直到此刻才真正明白,楚家招惹了一个何等恐怖的存在。
对方甚至不需要亲自出手,仅仅凭借其麾下的世俗力量,就能在短短几小时内,将他苦心经营数十年的商业帝国推向毁灭的边缘。
窗外,天色微亮。
但楚雄飞知道,楚家的天,已经塌了。
当郑宏远在商海掀起滔天巨浪时,另一场无声的清扫也在同步进行。
港岛南区,一处隐蔽在半山腰的私人会所。
这里是楚家圈养武者、供奉邪修的地方,也是楚家武力的内核所在。
李慕尘的身影出现在会所紧闭的大门外。
他依旧穿着那身素色道袍,脸色略显苍白。
对着那扇厚重的实木大门轻轻一划。
“嗤啦——”
一声轻响,金属门栓瞬间被切断。
大门缓缓向内开启,露出后面灯光昏暗的厅堂。
厅堂内,七八个气息彪悍的男子或坐或站。
其中一人浑身笼罩在黑袍中,他们显然早已接到预警,此刻正严阵以待。
“什么人?敢闯楚家禁地!”
为首一名光头壮汉厉声喝道,手中握着一把砍刀。
李慕尘没有回答,只是迈步而入。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那个黑袍人身上。
“杀了他!”
光头壮汉见对方如此轻视,怒吼一声,率先扑上,刀风凌厉,显然也是入了内劲的武者。
其馀人也同时发动攻击。
拳脚、兵刃,甚至还有几道微弱的符光,从不同方向袭向李慕尘。
面对这围攻,李慕尘只是抬起右手,以指代剑,在空中划出一道玄妙的弧线。
一道白色剑气凭空出现,精准地掠过所有人的手腕。
“呃啊!”
闷哼声响起。
众人只觉得手腕一麻,丹田处传来剧痛。
凝聚的力量瞬间溃散,一个个跟跄后退,面色惊骇。
仅仅一招,他们所有人的修为竟被同时废掉!
那黑袍邪修见状,口中念念有词。
袖袍一抖,一股黑烟化作数张扭曲的鬼脸,凄厉尖啸,扑向李慕尘。
李慕尘眉头都未皱一下。
“破。”
剑气扫过,黑烟鬼脸瞬间消散。
那黑袍邪修如遭重击,喷出一口黑血,萎顿在地,眼中满是恐惧。
与此同时,港岛西区的一处码头仓库。
丹西嘉措独自一人,拦在了一行试图乘坐快艇逃离港岛的身影前。
这些人正是楚家暗中扶持的几个降头师。
见大势已去,准备溜走。
“小和尚,滚开!不然让你尝尝万蛊噬心的滋味!”
一个干瘦的降头师狞笑着,掏出一个蠕动的陶罐。
丹西嘉措双手合十,面容悲泯:
“阿弥陀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降头师咒语念动,无数细小的蛊虫如黑雾般涌出。
另一名巫僧则摇动人骨法器,召唤出几道模糊的怨魂。
丹西嘉措周身绽放出柔和的佛光,口中低声诵念《金刚经》。
佛光过处,蛊虫纷纷僵直掉落,化为飞灰;
那些怨魂触碰到佛光,脸上的狰狞化为平和。
对着丹西嘉措躬身一拜,随即消散在空中,得以解脱。
几名邪术师遭到术法反噬,惨叫着倒地,修为尽废。
……
浅水湾,楚家豪宅。
昔日门庭若市的奢华别墅,此刻却笼罩在一片恐慌之中。
所有佣人都已被遣散。
只剩下楚雄飞、楚明远父子以及寥寥几个心腹。
巨大的客厅里,水晶吊灯散发着冷白的光,映照着楚雄飞绝望的脸。
他面前的平板计算机上,显示着楚氏集团股价归零,宣布停牌的最终画面。
桌上的手机不再响起。
因为已经不会再有消息传来,无论是好是坏。
“完了……全完了……”
楚雄飞喃喃自语,眼神空洞。
短短一夜之间,他失去了财富、权势、地位,以及所有明里暗里的力量。
楚明远在一旁焦躁地踱步,脸上混杂着恐惧与不甘:
“爸!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我们在瑞士银行还有秘密账户!
我在比利群岛还注册了几个空壳公司,转移了一部分资产!
我们还有机会!”
他象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急切地说道:
“我准备好了新的身份和去南美的船!
只要我们能离开港岛,未必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