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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 玄水寒潭风波平(1 / 1)

七彩飞舟离开金戈山脉,向东飞行七日,抵达玄水宗所在的“千湖泽国”。

这里的景象与之前三处截然不同。水网纵横,湖泊星罗棋布,水汽氤氲,天地间弥漫着湿润的凉意。主宗所在是一座巨大的湖心岛,岛上古建筑错落有致,皆以青瓦白墙,檐角滴水,整个宗门仿佛漂浮在水上。

“这……这里……”鹉哥打了个喷嚏,“湿……湿漉漉的!本……本主任的……羽……羽毛都……都不蓬松了!”

旺财站在船舷,警惕地盯着下方湖水:“汪汪!这么多水……掉下去怎么办?”

咪咪子优雅地舔着爪子,但尾巴尖烦躁地甩动——猫讨厌湿:“喵~本喵的美毛都要打结了~”

呱呱倒是很兴奋,单腿跳来跳去:“呱……舒……舒服……像……像回家……”

李狗蛋胸前的四枚印记微微发烫——水印就在附近,但气息……很奇怪。不是被攻击的狂暴,也不是被封印的沉寂,而是一种“混乱”,像是多种水灵气在互相冲突。

玄水宗山门处,一位青衫女修率众等候。她约莫三十许人,面容清冷,气质如水,正是玄水宗新任掌门——寒漪真人。前任掌门因参与影楼阴谋被废,她临危受命,此刻眉宇间带着忧色。

“李道友,诸位。”寒漪真人拱手,声音如清泉击石,“宗门剧变,让诸位见笑了。”

她顿了顿,直接切入正题:“水印在‘玄水寒潭’深处,但寒潭……出问题了。”

“什么问题?”李狗蛋问。

“三日前,寒潭之水开始分层。”寒漪真人神色凝重,“上层水滚烫如沸,中层水冰寒刺骨,下层水……有毒。门中弟子已有十七人探查时受伤,三人昏迷不醒。”

“分层?”凌飞云皱眉,“水灵气紊乱至此?”

“不只是紊乱。”寒漪真人摇头,“我们在寒潭边发现了这个。”

她取出一枚黑色阵旗,旗面绣着扭曲的水纹,散发阴冷气息。

“影楼的‘癸水乱灵旗’。”刘长老一眼认出,“此旗能搅乱水脉,制造混乱。看来影楼已经来过,虽未得手,却给寒潭下了毒手。”

李狗蛋接过阵旗,神识探入,立刻感到一股阴寒混乱的意念——那意念在叫嚣:乱吧,越乱越好,唯有混沌,方能新生。

“影楼想制造混乱,趁乱夺取水印。”他沉声道,“寒潭现在什么情况?”

“潭水三层,每层都有不同的水灵生物暴走。”寒漪真人苦笑,“上层的沸水鲶,中层的寒冰虾,下层的毒水藻……它们本都是温和的水灵,如今却互相攻击,潭水一片混乱。水印被它们围在中央,无法接近。”

“带我们去看看。”李狗蛋道。

众人跟随寒漪真人,乘小舟划向湖心岛深处。

岛中心有一个直径百丈的深潭,潭水呈诡异的三种颜色:上层赤红冒泡,中层幽蓝凝冰,下层墨绿翻滚。三层水界限分明,互不相融,在潭中缓慢旋转,形成一幅诡异的“水之太极图”。

潭边,数十名玄水宗弟子正结阵维持结界,防止混乱的水灵气外泄。即便如此,空气中依然弥漫着灼热、冰寒、腥毒三种气息,令人作呕。

“就……就是这……这里?”鹉哥的结巴更严重了,“三……三层水……怎……怎么下……下去啊?”

旺财对着潭水龇牙:“汪汪!烫!冷!臭!”

呱呱倒是跃跃欲试:“呱……想……想跳……”

李狗蛋观察片刻,忽然问:“寒漪掌门,玄水宗功法,讲究什么?”

“水利万物而不争。”寒漪真人不假思索,“上善若水,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那现在这潭水,可还‘利万物’?”李狗蛋指向那三层混乱的水。

寒漪真人沉默。

“水本至柔,可容万物。”李狗蛋缓缓道,“如今却被强行分割、对立、混乱。这已不是水,是……被人为扭曲的‘水之怨念’。”

他看向f4:“诸位,这次的任务,不是调和,是……‘安抚’。”

“安抚?”鹉哥歪头,“怎……怎么安……安抚?”

“用你们最擅长的方式。”李狗蛋微笑,“旺财,你敢不敢跳进上层沸水?”

旺财看着那翻滚冒泡的赤红水面,咽了口唾沫:“汪……烫……”

“你不是能抗烫吗?火云洞的岩浆都泡过。”

“那……那是干的烫!这……这是湿的烫!”旺财逻辑清晰。

“……”李狗蛋扶额,“那你负责安抚中层寒冰虾——用你的憨气,让它们别那么暴躁。”

“汪!好!”旺财跑到中层潭边,对着幽蓝冰水狂吠:“汪汪!出来玩!”

冰水中的寒冰虾果然被激怒,数十只巴掌大的冰蓝色虾子跳出水面,挥舞着冰钳冲向旺财。

旺财不躲不闪,任由冰钳砸在身上——叮当作响,连个白印都没有。

“汪汪!挠痒痒!”它反而兴奋地扑上去,用爪子扒拉那些虾子,“来!一起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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虾子们愣住了——这什么玩意儿?打不动,还一脸憨笑?

它们试着继续攻击,但旺财根本不痛,反而把它们当玩具,追着满场跑。

渐渐地,虾子们的“怒气”被旺财的“憨气”消磨殆尽,最后累得趴在岸边,触须一抖一抖,像是在翻白眼。

中层水,暂时平静。

“咪咪子,”李狗蛋看向优雅的猫,“上层沸水鲶,交给你了。”

“不用下水。用你的‘骚气火舞步’,在岸边跳给它们看。”

“喵?”咪咪子疑惑,但还是照做。

它开始在沸水潭边跳起“骚气火舞步”——身姿摇曳,尾巴轻摇,骚气灵波如涟漪般扩散到赤红水面。

沸水中的鲶鱼们原本暴躁地翻滚,但看到岸边那只猫的舞姿,渐渐安静下来。

一条特别大的沸水鲶浮出水面,盯着咪咪子看了半晌,忽然……也开始扭动?

它那肥硕的身躯在水中笨拙地模仿咪咪子的舞步,搅起大片水花。

其他鲶鱼见状,纷纷加入。

于是,上层沸水区,出现了一群跳猫步的鲶鱼——虽然跳得惨不忍睹,但那股暴躁之气,竟真的消散了。

上层水,开始降温。

“鹉哥,”李狗蛋看向鹦鹉,“下层毒水藻,需要你的‘口才’。”

“口……口才?”鹉哥挺胸,“本……本主任最……最擅长!”

它飞到下层墨绿水面上空,开始结结巴巴地“演讲”:

“藻……藻啊……你……你们为……为什么……要……要毒?”

“毒……毒别人……自……自己也……也难受……吧?”

“要……要不……咱……咱们聊……聊聊?”

毒水藻们从水下冒出,墨绿色的藻体摇曳,发出嘶嘶声,像是在反驳。

鹉哥耐心倾听,然后继续:“你……你们也……也是被……被逼的……本……本主任懂……”

“但……但是……咱……咱们可……可以选……选择……不……不毒……”

它这话,竟触动了毒水藻深处被压抑的“灵性”——它们本是无害的水藻,是被癸水乱灵旗强行污染,才变成毒藻。

现在,有人理解它们的痛苦。

藻体上的墨绿色开始褪去,渐渐恢复原本的翠绿。

下层水,毒素消散。

最后是呱呱。

李狗蛋看向它:“潭水分层,互不相融。你……能把它们‘搅匀’吗?”

呱呱歪头想了想,然后单腿跳进潭中——不是某一层,是直接跳进三层水的交界处。

它开始疯狂旋转!

单腿为轴,身体如陀螺般在水面旋转,越转越快!

“瘸腿旋风舞!”它居然给自己的旋转起了名字。

旋转带起强烈的水流,三层水被强行搅动,开始混合。

赤红沸水与幽蓝冰水相遇,嗤嗤作响,化作温热水汽;温热水汽与翠绿水藻相遇,滋养生长,化作生机之水。

三层界限,逐渐模糊。

而这时,李狗蛋动了。

他飞身到潭中央,四枚印记同时亮起!

火纹温暖,剑纹切割混乱,地脉真纹承载,金印调和。

七彩光芒如瀑布般倾泻入潭。

“水本至柔,可容万物。”他的声音响彻寒潭,“但水亦有志——水利万物,不争,不是无能,是‘选择’。”

“你们可以选择继续混乱,互相伤害。”

“也可以选择……包容彼此,共存共生。”

“寒潭之水,听我号令——”

“分层归源,万流归宗!”

四枚印记的力量在美学金丹的调和下,化作一道柔和而坚定的意志,传入每一滴水、每一只水灵。

沸水鲶停止了扭动,寒冰虾收起了冰钳,毒水藻褪尽了毒素。

它们静静悬浮在水中,看着那道七彩光芒。

然后,缓缓地,向中央汇聚。

三层水的界限彻底消失,重新融为一体——一潭清澈、温润、生机勃勃的碧水。

潭底,一枚巴掌大小、通体晶莹的蓝色印玺缓缓升起,落入李狗蛋手中。

水印,到手!

五印归一!

李狗蛋胸前的印记再次增加,五色光芒流转,气息更上一层楼。

而寒潭之水,在失去水印镇压后,非但没有崩溃,反而更加灵动活泼——因为美学之道已经为它注入了“和谐共存”的新意志。

寒漪真人看着这一幕,深深一礼:“李道友……不,李脉主。玄水宗,欠美学第九脉一个天大的人情。”

她顿了顿:“从今日起,玄水宗唯美学第九脉马首是瞻。”

这是比结盟更郑重的承诺。

李狗蛋拱手:“掌门言重了。九脉同气连枝,本该互帮互助。”

他看向手中水印,五枚印记的感应更加强烈。

剩下的四枚——木、风、雷、阴,位置都已模糊感应到。

但影楼的动作,显然更快。

“我们必须加快速度。”李狗蛋沉声道,“影楼在三处失手,接下来只会更疯狂。”

“下一站,风吟宗‘九天风穴’。”

众人稍作休整,便登上七彩飞舟。

离开玄水宗时,寒漪真人亲自送到山门,并赠予一枚“玄水令”——持此令可调动玄水宗三成水脉之力。

飞舟升空,向东而行。

舟上,李狗蛋闭目感应。

五枚印记在胸前缓缓旋转,彼此共鸣。

火之炽热,剑之锋锐,土之厚重,金之坚韧,水之柔润——五种截然不同的属性,在美学金丹的调和下,竟有融合的趋势。

他隐隐感到,当九印集齐时,会发生某种……质变。

不是简单的力量叠加,而是“道”的升华。

而这时,鹉哥忽然飞到他肩上,结结巴巴地说:“李……李狗蛋……本……本主任感……感觉……”

“有……有什么东西……在……在跟着我们……”

李狗蛋心头一凛,神识全力展开。

片刻后,他脸色微变。

千里之外,云层深处。

三艘漆黑的飞舟,正悄无声息地尾随。

飞舟上,绣着扭曲的影楼标志。

为首一艘飞舟船头,站着一名黑袍人。

他缓缓摘下兜帽,露出一张苍白如纸的脸,眼中跳动着幽绿的鬼火。

“五印了……”他低声自语,“再集齐四印……混沌劫源……就要醒了。”

“楼主有令——”

“不惜一切代价,在风吟宗……截杀他们。”

他抬手,掌心浮现一枚青色的风印虚影——那是他从风吟宗禁地盗出的“仿制品”,虽无真印威能,却足以干扰九天风穴的天然禁制。

“李狗蛋……”

“看看是你的美学之道厉害……”

“还是我的‘乱风大阵’更胜一筹。”

他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牙齿。

“游戏……才刚开始。”

云层翻涌,将三艘黑舟彻底吞没。

而七彩飞舟上,李狗蛋忽然感到一阵心悸。

他看向前方——风吟宗的方向,天空中,隐隐有青黑色的风旋在凝聚。

那不是自然之风。

那是……杀意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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