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佳节胖三斤。
中秋节到了。
单位发了月饼,公租房的窗户没关严,风有点大,潮气足,吹得桌上塑料袋里的五仁月饼掉了层渣,满桌子都是。
孤独?
早已习惯了。
婚姻,不是终点,也不是起点。
馀磊坐在折叠椅上,一手捏着月饼,一手端着茶杯里的热水,咬下去时糖皮粘在牙上。
旺仔qq糖。
两块钱一包那种。
咚咚锵,咚咚锵。
电视里中秋晚会的歌声,夹杂着孩子的笑闹声,馀磊抬眼瞥了眼手机,屏幕上弹出两条祝福,一条是银行的,一条是缅北诈骗的。
呦呵,还是国外来的。
自己讯息估计被卖了。
八毛一条?
前几天,工地上有个工人被诈骗了,对方可能是利用“飞书”试点”操控手机。
盗取了二维码,利用数字rb软件转走了他的收入,整整三十万。
工地上闹腾的很厉害,但是无济于事,因为一是疫情,二是这个流转速度特别快,可能五分钟,你的钱地球上已经转了一圈了。
黑钱变白了。
这两年确实诈骗的很厉害,反诈宣传横幅挂的到处都是,疫情期间最夸张的就是“诈骗”,还利用“健康码”诈骗。
国内都成了诈骗的重灾区了。
他们知道你手机号姓名,就能查到你身份证号、家庭住址、出生年月这些信息。
这些一点也不奇怪。
馀磊玩“坦克世界”游戏,有一天卖账号,一个人加他qq说问需不需要调档。
馀磊纳闷。
问调档是啥意思,对方说开盒,提供姓名和手机号,就可以开盒。
馀磊半信半疑,就决定花钱试一试,结果真的令人震惊。
对方居然根据他的手机号和姓名,把他的身份证信息都调取出来了,连身份证照片信息都有信息确实是真的。
震惊,震惊,震惊。
照片是他的,但是是旧的身份证照片,并不是新的,他们的数据也采集的十多年前的图片,但是信息确实是真实的。
他们还给了他一个价格表。
说身份证信息、住酒店信息、还有名落车、房,都可以查。
好可怕。
可是这个“翻墙”,在外网上,都是公开的,尤其是那个作恶的飞书群。
有人竟然公开贩卖这些东西综上来说,个人信息泄露确实很严重,但是也不必惊慌,只有这些信息,没有手机号验证码和人脸识别。
你的资金是安全的,也就是说,你银行卡、支付宝、微信,这些app里面的资金他是盗不走的。
至于消息泄露。
快递,办卡,“银行,手机卡”都有可能,大数据下啥都可能泄露。
如果骗子能够准确说出你的学校名称、身份证号、姓名、家庭住址,也不要轻易相信他。
其实他的“内核”目的就是骗钱。
预防电信诈骗,人人提高警剔,保护好钱包,不然被骗了可真就很难追回的。
因为追回不太可能。
概率几乎为0。
现在除了“疫情”,工地上也铺开做反诈宣传。
工人们赚点钱不容易,这样子被搞,谁都受不了,有些人几十年才攒下那么一点。
这么一搞,一个家庭就没了。
工人们白天,夜里加班加点就赚了这么点“辛苦钱”,而且问题是“追不回来”啊。
社会需要的技能太多了,在这个远离社会的孤岛上,大家都还是太单纯了,警剔心也放松了。
也给了这些“诈骗”,乘虚而入的机会。
孤岛算是一个“囚笼”,也是一个“保护”,保护这工地上一群纯真的人。
他们用生命建设,是最可爱的一群人。
去年中秋也是这样。
馀磊葛优躺,看着计算机,翘着二郎腿。
疫情没散,他一个人在公租房啃了块豆沙月饼,今年换成了五仁,还是一个人。
家里没什么亲戚,他早习惯了这种清静,只是今晚月光太亮,照在空落落的屋里,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女人?呵呵?
他想起了白冰。
一切都源于荷尔蒙,dna,都是刻在骨子里的。
咬完最后一口月饼,馀磊擦了擦手,把茶杯“咚“往桌上一放,抓起外套就往外走。
冷却塔的爬模还悬在五十多迈克尔的地方,昨天王工长说轨道清了。
但他心里总不踏实,台风胚胎已经形成了,顶多十天。
230米的筒壁要是不封顶,整个工程都得拖。
“中青班”一说,领导班子也提前给自己通气了,自己也不敢象以前那么“浮躁”了,要“沉稳”,“再沉稳”,“谨慎”,“再谨慎”。
夜里的工地很热闹。
赶工期,星光时代,灯火通明。
像黑夜天空中的繁星,星光点点。
门口的保安老张探出头,看见是他:“中秋还过来啊?”
“过来看看,”馀磊递了一根烟,点火,“冷却塔那边怎么样?”
“王工长在上面盯着呢,刚还看见他打着手电转圈。”
“行,那我也上去。”
顺着人字柱旁的爬梯往上爬,风比楼下更凉,吹得衣角猎猎响。
海风,海浪,两股声音真是绝配,一浪接一浪,浪打浪。
像贝多芬的催眠曲。
让人倦意恒生。
月光洒在哈蒙Ш型爬模架上,银灰色的钢架泛着冷光,像给冷却塔套上了层骨架。
“老王,你比老周还勤快?”
“老周?”王工长“哼”一声,“那家伙勤快?你哪里看出来的?”
“工地无处不在。”
“啊哈。”王工长笑的挺开心,他就是消息灵通,到处都是他的“眼线”,你们这帮“业主”,从出门到人在哪里?都有被他“定位”了。
“所以,我们是被“监控”了?”
“人肉监控,你一到哪里,他立马“出现”,还天天搞个扳手“装逼”。”
“呵呵。”馀磊苦笑。
王工长正蹲在轨道边,手里拿着手电筒,清理混泥土渣。
“你咋跑来了?”
“过来复查下轨道,”馀磊蹲下身,手指摸过轨道接缝处,没有残留的混凝土渣,“清得挺干净。”
“那可不,”王工长嘿嘿笑了笑,“现在赶工期,只能夜里筒壁保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