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正国的魂都快吓飞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结结巴巴地问道。
他明明亲眼看着沉扬还在钢铁厂里,怎么会一转眼就出现在了自己的车外?
“你们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沉扬笑了笑。
他搭在曹正国肩膀上的手,让他动弹不得。
“魏晋呢?”沉扬的目光,扫向了副驾驶。
“他跑了。”曹正国回答。
“跑?”沉扬的笑了,“在我面前,他能跑到哪去?”
说着,他轻轻地吹了声口哨。
几秒钟后,不远处的草丛里,有动静。
紧接着,一个身影,被从黑暗中扔了出来。
正是刚刚试图逃跑的魏晋。
他的四肢,已经被废掉了。
“我的腿。我的手。”魏晋躺在地上惨叫。
脸上带着蝎子面具的男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王,幸不辱命。”
“干得不错,蝎子。”沉扬点了点头。
曹正国看着眼前这一幕,侥幸心理,也彻底破灭了。
他明白了。
从头到尾,这就是一个局。
他们自以为是猎人,却是别人眼中的猎物。
“沉扬”曹正国颤斗着,“有话好说,这一切都是误会。是魏晋。都是魏晋这个老狐狸撺掇我干的。不关我的事啊。”
到了这个时候,他把魏晋给出卖了。
“哦?是吗?”沉扬拉开车门,坐进了驾驶座说道,“可是,我怎么听说,是你叫嚣着,要用人堆,堆死我呢?”
曹正国的脸色惨白。
“我那是气话。是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沉扬脸上的笑容收敛了起来,“三年前,你儿子曹天宇,伙同魏云心,把我打晕扔进太平洋的时候,是不是也是一时糊涂?”
“你们曹家,伙同魏家,瓜分我沉家产业,逼死我父母的时候,是不是也是一时糊涂?”
沉扬的每一句话,都象一记重锤。
“我”曹正国任何的狡辩,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曹总,你是不是以为,我沉扬回来,就只会打打杀杀?”
沉扬看着他,突然笑了。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巧的u盘,扔在了曹正国的腿上。
“这是什么?”曹正国问道。
“送你的礼物。里面,是你曹家这十几年来,所有的‘功绩’。”
“从你如何靠着不正当手段起家,到你如何走私,如何洗钱,如何官商勾结,每一笔,每一桩,都记录得清清楚楚,证据确凿。”
曹正国的眼睛猛地瞪大,他抓起那个u盘。
“哦,对了。”沉扬又补充道,“这个u盘里的内容,我已经让我的手下,‘不小心’地,发给了纪委,税务,公安,还有各大新闻媒体。”
“算算时间,现在,他们应该已经收到,并且在核实内容的真实性了。”
“你觉得,他们需要多久,才能查到你曹家庄园的头上?”
曹正国的脑子里,轰然炸开。
一切都完了。
他引以为傲的商业帝国,土崩瓦解。
他输得一败涂地。
他不是输给了沉扬手段和深不可测的布局。
“噗通”一声。
曹正国跪在了沉扬的面前。
他再也没有了之前那嚣张跋扈的样子。
“沉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求求你,饶我曹家一命。”
“我愿意把我所有的家产都给你。只求你高抬贵手,放我们一条生路。”
他疯狂地磕头。
沉扬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放你一条生路?那你当初,为什么不放我沉家一条生路?”
他没有再理会曹正国。
他当着他的面,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是市局吗?”
“我要举报。”
“平海市曹家家主曹正国,魏家家主魏晋,涉嫌多项严重刑事犯罪,我现在和他们在一起。”
“地点是,西郊废弃钢铁厂。”
就在曹正国彻底陷入绝望时。
平海市,魏家大宅。
书房里,魏宏来回踱步。
他刚刚接到线报,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从他查到“阎罗”这个代号开始,这股不安就一直萦绕在他心头。
他试图劝说父亲收手,带着家人远走高飞,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可父亲,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他一意孤行,走上了一条最危险的绝路。
“爸,你可千万不要出事啊”魏宏喃喃自语。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
是父亲身边的一个心腹手下打来的。
“少爷。不好了。出事了。”电话那头,传来手下惊慌失措的声音。
“我爸呢?”魏宏急忙问道。
“我们的埋伏失败了。‘血狼’的人,全军复没。”
“老爷自己一个人开车跑了。他让我打电话告诉你,带上家人和重要资产,去城南的私人机场汇合。他已经安排好了飞机,准备连夜离开华夏。”
听到这个消息,魏宏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埋伏失败了。
魏宏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让自己保持冷静。
挂断电话,他冲出书房。
“来人。快。通知下去,所有人,在大门口集合。”
魏家的下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命令搞得一头雾水。
魏宏冲进自己女儿魏云心的房间。
自从上次在平海之塔被沉扬羞辱,又被折断了手腕之后,魏云心整个人就变得有些神经质,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云心。快。收拾东西,跟爸走。”魏宏一把拉起还在发呆的魏云心。
“去哪?”魏云心茫然地看着他。
“别问了。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魏宏不由分说,拖着她就往外走。
整个魏家大宅,陷入了一片混乱。
十分钟后,几辆车组成的车队,仓皇地驶出了魏家大宅。
从他们逃离魏家的那一刻起,魏家在平海市几十年的基业,就彻底完了。
但是,只要人还在,钱还在,就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爸,你为什么要跑?”后座的魏云心带着哭腔问道,“我们为什么要跑?那个沉扬,他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
“闭嘴。”魏宏冲着她怒吼。
这是他第一次,用如此严厉的语气和自己的女儿说话。
魏云心被吓得一哆嗦。
魏宏看着自己这个被宠坏了的女儿,心中一阵烦躁。
都怪自己,都怪父亲,当初为什么要被猪油蒙了心,去招惹这么一个煞星。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车队一路畅通无阻。
魏宏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
太安静了。
从魏家出来,一路上,竟然连一辆巡逻的警车都没有遇到。
这太不正常了。
以沉扬的手段,又怎么会想不到,他们会从陆路逃跑?
他猛地拿起对讲机:“所有人注意。前面路口,不要去机场了。我们走水路。”
他必须赌一把。
他赌沉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机场那边。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
刺耳的刹车声,突然响起。
头车猛地一个急刹。
后面的几辆车,也跟着接连停下。
“怎么回事?”魏宏对着对讲机怒吼。
“少爷,前面路被堵了。”司机回答。
魏宏抬头向前看去。
只见前方的十字路口,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十几辆黑色的轿车。
而在那十几辆车的车顶上,都站着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
在最中间那辆车的车顶上,一个戴着蝎子面具的男人,正悠闲地坐在那里。
他看到魏家的车队停下,缓缓地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