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剧本我熟,天眼已开。严党目前是不得不倚仗的‘队友’,裕王与清流是明面上最大的敌人,而最叵测的,是西苑里那个炼丹的皇帝,与那群藏在暗处的文官士绅群体……”
朱载圳缓缓睁开眼,阳光刺入瞳孔,也照进他重新燃起决意的心底。
“这大明最顶级的权谋修罗场,我朱载圳,来了!”
“王爷,膳食好了!”
张和走过来看着朱载圳躬身说道。
“就在院里吃吧,这太阳晒得舒服!”
朱载圳开口道。
张和立刻安排人将膳食端到院子里。
一桌子十几个菜,都是珍馐美味,看得朱载圳是一阵感慨,换在后世他想都不敢想,剧组的盒饭才是群演的标配。
可惜朱载圳大病初愈,实在是吃不下多少,在王瑶和侍女的服侍下,只是喝了碗粥,吃了点菜就饱了,王瑶一个女孩子吃得就更少了。
朱载圳开府已经三年,第二年满十六岁便成婚,期间也没有再娶侧妃,如今王府里的主人只景王有朱载圳和王妃王瑶两人。
“撤下去你们吃了吧!”
朱载圳看着服侍的太监宫女开口道。
“谢王爷!”
张和立刻带着众人向着朱载圳拜谢。
景王妃王瑶好奇的看着一旁的夫君,自己的夫君大病一场似乎和以前不同了。
以前的朱载圳脾气很差,对下人非打即骂,虽然剩饭剩菜都是下人吃,可不会这般开口赏赐。
朱载圳没有管这些,病人是性情有变最好的伪装。
躺在摇椅上,朱载圳继续给自己把起脉来,身为医生,他得给自己好好治治,不能英年早逝了,毕竟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中毒……而且是经年累月,药性已至五脏!”
“肝肾亏损!”
“脾胃虚弱!”
“气血两亏!”
……
“元阳匮乏,精关不固!也就是俗称的——阳痿!”
“对了……原主结婚两年,到现在还是童子身!这……”
……
朱载圳这一把脉自己都愣住了,这身体也太差了,明明才满十八岁,正是龙精虎猛血气方刚的年纪,怎么身体如同行将就木的老人?
他不由得又看了看身边的王妃王瑶,朱载圳到现在还是童子身,那王瑶不是守了两年的活寡?
“王爷,您怎么这般看着妾身!”
王瑶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今天的王爷目光很有侵略性,那灼热的目光中有丝毫不作隐藏的欲望,这让未经人事的她不由得脸红心跳。
“没什么,就是看看!”
朱载圳移开目光继续把脉。
“是老朱家的遗传么?”
朱载圳不由得怀疑起来,一通分析下来,他觉得应该是嘉靖朱厚熜有问题,八个孩子五个早夭,剩下三个也短命,活得最长的朱载坖36岁也死了,可算是一家短命。
如果是一个两个新生儿早夭,可以说是古代医疗条件差,但皇帝的儿子夭折率这么高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毕竟皇家享受着当世最好的一切,如果皇家都如此,平民百姓不早就死绝了?这里面一定是有其他问题了。
“可能是嘉靖吃丹药吃坏了身体,导致后代身体出了问题,这老神棍,自己吃了一辈子药没死,结果把孩子都嚯嚯了。”
朱载圳想到的第一个可能就是嘉靖帝朱厚熜,这个沉迷于丹道长生的皇帝,天天吃那些铅汞炼成的药丸,身体不出毛病才怪。
“后世人生孩子都要备孕好久,烟酒不敢沾,夜不敢熬,清淡饮食调理身体,这老道长却天天吃重金属炼的毒丸子,真是造孽,可惜这报应都到了孩子身上,他倒是活了60岁。”
“这身体得好好调养,不然真活不了几年了。”
朱载圳在心里默默盘算着,既然穿越了总不能当个短命鬼。
“梅儿,把御医开的药方拿来给本王看看!”
朱载圳看着一旁正递来水果的侍女梅儿说道。
他忽然想到了昨天那碗药,那个被他刻意遗忘的可能又出现在脑海里。
“但……若真全是丹药之祸,孩子何以能接连降生?还连生了八个儿子!且嘉靖自身服食丹药几十年,虽不算高寿,却也活过了耳顺之年。这毒性,未免太有‘选择’了些。”
一个更阴冷、更可怕的猜测,不受控制地浮上心头。
若非天灾,便是人祸!
若真有人祸且敢针对天潢贵胄,甚至整个皇族下手……这大明朝堂的水,比他想象的还要深,还要毒!
他不由得想起前世网络上那些关于明朝皇帝离奇短命的种种猜测野史,只觉一股寒气从脊椎升起。
“真会有人毒害皇族?整个皇族?这不比野史还野?”
朱载圳心中默默想道,他实在是不愿意相信这些。
明朝皇帝短命可算是冠绝古今,朱标、朱雄英这些没上位的就不说了。
光是皇帝算下来:
朱高炽48岁因过度肥胖猝死。
朱瞻基38岁突然病重离世。
朱祁镇38岁因病早逝。
朱祁钰30岁死因不明。
朱见深41岁因万贵妃病逝悲伤过度而死。
朱佑樘36岁体弱多病或者吃错药死的。
朱厚照31岁落水生疾而亡。
朱由校23岁落水而亡,
朱常洛38岁在位28天就去世。
一个两个是巧合,但这么多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蹊跷,这皇帝可比棒子国大统领还高危。
如果说过劳,整个明朝谁有乞丐皇帝朱元璋和征北大将军朱棣两人的一辈子劳累?
要是算遗传,现在的大明皇族都是他们传下来的,可这两个一个活了71,一个活了64,在这时代算长寿。
再说说嗑药过度死的,嗑药这方面放眼历史,谁有嘉靖帝朱厚熜嗑药多时间长?嘉靖可都活了60岁!
“王爷,这是药方!”
梅儿把几张药方递给朱载圳。
朱载圳接过,只扫了几眼,眉头便深深锁起
方子本身并无大错,皆是治疔风寒体虚的常见药材。
但问题就在于,它太“正确”了,正确得象刚从《伤寒论》里抄录下来的范文,四平八稳,毫无灵性,更谈不上针对他这具特殊病体的“君臣佐使”和因人制宜的加减。
可开这方子的,是伺候皇家贵胄的太医!是天下医术最高的一群人,这些人能开出这方子,若说其中没有猫腻,他绝不相信。
要么是极致的敷衍,要么,就是包藏祸心……是药三分毒,温水中煮蛙!
“王爷,刘御医来请脉!”
张和躬身在朱载圳身边说道。
朱载圳就象是没有听到一样,还是看着那几张药方,不过脸上却是写满了不满。
“快请御医进来!”
王瑶连忙开口道,这几天夫君病重可把她吓坏了。
身穿绿袍,背着药箱的御医在太监的引路下缓缓进入内院。
“恩?王爷在看药方?”
刘御医微微一愣,旋即脸上就闪过一丝轻篾,景王一个纨绔能看懂什么药方?
“开的什么破方子,苦死本王了!里面为什么没有蜜糖?”
朱载圳当然也注意到了刘御医,脸上怒意,直接把药方扔向刘御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