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当家的再下决心，对极了，是要干的，不干不行。
先赚钱，然后集中创新，势必不能被这股浪潮给拍死在沙滩上。
最起码不能让明楼在他手里衰落。
想完这些，大当家的指着店主，不等他吩咐，店主就直接自己说了。
他一边听着，没有漏听一个字，他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大当家的，我和陈大人底下的钱书录有过一点私交，我且和他细细问问。”
“对，去问问，咱们先弄清楚什么原因，看看那边还有没有缓和馀地，实在不行，我们自己单干也要干。”
沉曼默默呼气，合著他们没有搞清楚事情，就把她叫了过来然后说事情黄了。
靠谱点好吗？各位大人们！
大当家说完要求后重新坐下，此时的表情不似刚刚那般沉闷。
细微不可查的地方，比如眼角，比如嘴角，若是你仔细看，还能看出些属于年轻人的戾气。
以往这种戾气被当做是不安分的，不安全的，但此时此刻，大当家的要的就是这股子不管不顾的气势。
“你提醒的对，咱们的事和府衙那边的决策并不完全相干。”
挺好，至少理解能力是到位的。
“只是，话都说到了陈大人面前，徜若我们自己弄了，大人心里的感观怕是不好。”
有戾气，但理智更甚。
“这事办孬了。”
“若是一开始不说，自个儿办了，倒也罢了，现在说了出去，人家没允诺，这就不好下手了。”
沉曼没管他的心理路程，刚那么长的一段时间，他总归是想通了什么事，要不然表情也不会是那般变化。
从迷茫到坚定，再到决绝。
他是真正下了决心的。
“大当家的可提了税收？”
沉曼决定掐重点，他能下决心最好，沉曼也省得再找机会。
对于当官的来说，一个地区的税收和gdp是铁杠子指标。
如果适当的强调一下，效果应该会很不错。
“未曾。”
他回答的倒是非常真诚！
顺便他可逮着机会了，他要和沉曼好好讲一讲其中的厉害。
小孩子家家的，这心不能这么野。
“我且告诉你，此类话题无论到哪里去说都是敏感话题。”
“我们从商的不必要讨论这些，你以后也莫要在别人面前说此类的事情，免得被人抓到把柄，闹你一闹，到时候你就知道麻烦了。”
他一本正经，仿佛在和沉曼传导什么人生大道理。
沉曼默默翻了一个白眼，内心难以平静。
她不是觉得人家讲错了，而是想到之前历史课上老师说过的一个事情。
对于统治者来说，想要民众好管理，最基本的一点就是不让民众参与重大项目的决策。
所谓小事计较，大事无靠。
这样的话，凡是和直接利益挂钩的东西，那都捏在别人的手里。
打不打仗，税收收多少，佃租是多少，矿产收益怎么分成？
这些，全凭借统治阶级们的良心。
然后大多数民众都只会为了一个区间内的利益不断绞尽脑汁，甚至是大动干戈，逞凶斗恶。
对了，她老师说，这叫‘精神围堵。’
先给你说好了，这里到这里，这点东西是你可以碰的，其馀的你连看都不要看，想也不要想。
看了就是你的错，想了就是你的不对。
她到底是忘记了，虽然之前觉得这边民生‘菜篮子’工程做得挺好，但说到底这里还是一个封建王权统治下的国家。
吃喝满足你，但想要更多的，那也不行。
统治者对被统治者有着充分的管控权。
沉曼摇摇头，简单的想了一下，决定不予深究。
她管那么多干嘛？难不成她还能碰到统治阶级的逆鳞？
前后她只有一个诉求，保命，好好活下去。
大当家提醒得多馀，她这个怂货又怎么会故意去惹当权者们不快呢。
哪怕之前她有想说在府衙那边秀一下存在感，那也是打定主意要躲在后面输出，会找一个‘代言人’。
她不会冒头的，一无背景，二无超能力，冒头准保就是死。
话虽如此吧，沉曼还是忍不住疑惑。
大当家的递了帖子，把相关想法和方案说了。
哪怕大当家他们提出的东西没有说明白讲透彻。
一个地方父母官至少也该有能力从这个方案当中准确获取到他想要的信息才对。
交易繁荣意味着税收多，意味着可以支配的资源多，意味着未来可以干的项目就越多。
渠荟城给她的感觉没有那么死板，大家能自由的变通自己的职业，最起码来说这父母官是支持大家努力变好的。
这里面肯定有其他的原因。
她心里有不好的想法，有利可图但不去做，这别是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某个东西在起作用，比如说个人喜恶。
这个城区的府官难不成是老钱一派的。
老钱们不想气界这个贸易区越做越好，府官也是他们的一分子，所以明知道这样对自己的辖区好却不去做。
这或许不该她问的，但这个事对她来说又很重要。
高压线她不踩，就看看，可以吧？
事情卡在这里她真得很难受。
明楼是她关系网计画里的一个重要基点，她还指望通过明楼和其他有势力的人拉近关系。
旁的要不到，平时多看顾一下总可以的吧。
她要求也不高。
沉曼降低了声音，问得小心翼翼。
“大当家的，我想问一下，府官大人对气界和这个贸易区是何看法？”
大当家的和人打交道多的，一听她问这个问题就想到了某个历史问题。
他也低声回答，“我知道你要问什么？”
“嗯，我主要是想知道一下府官大人的态度。”
毕竟卡在他那里，问一下也正常。
大当家也明白，对沉曼很有耐心。
他觉得对方后生可畏，好好培养将大有前途。
就这两次会面，他甚至有想把人拉至麾下，但人到底是想自己开店做生意，所以他也只是想想。
和聪明人多多交往准没错，总之以后他还是想和沉曼加深交流的。
一些小八卦而已，尽可以谈谈。
“咱家府官陈大人本质上是认可气界的贡献的，他渠荟城出身，和大多数渠荟城人的想法差不多。”
意思就是和那些个老钱的态度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