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观者清，人家分明都能看得清楚。
也是在她给别人做判断的时候别人也是用相似的眼光在看着她。
王佳琪以眼描绘沉曼的身形，惊讶之馀，言语当中多了几分散漫。
“我还想说有机会看师兄换回女装喊一会师姐呢，看来还不到时候。”
“皮实了吧，你家这么多人，这么个环境我穿个女装，那不是要被眼珠子给焊死在大门口。”
“嗬嗬，还是师兄考虑周到。”
“贫嘴。”
王佳琪说完拉着沉曼陪着笑脸。
“来的都是长辈，全需我一板正经的立在那，脸都要笑僵了，好歹见到师兄，可不得活络活络。师兄，傅公子，走走，我带你进去，位子都给你们留好了。”
就说人家会办事，比一般人活络。
按计划傅秋水没收到宴请函，但人家来了，主家自然而然就当自个儿真送了，断然不会让客人感到尴尬。
沉曼被拉着往前走，那边傅秋水微笑着准备掏钱让车夫等他们一程，下午还要坐他车回去。
此时车夫大哥摆摆手，“那位小兄弟已经付过钱了，等差不多到了时候我就会来这边接你们，公子放心，绝不会让你们没车回去。”
闻言傅秋水一个欣慰的颔首，罢了罢了，他一个闲人多操什么心，人能自己处理好一切事宜。
这边沉曼被带着先和人家长辈双亲见了礼，王家双亲站在一块给人感觉就是一家子。
当家的精明，夫人则有点傻白甜。
沉曼觉得就这般挺好，好过两个精明的人搅在一起互相算计，临了劲还不往一处使，白眈误了孩子的成长。
说王家爹爹虽看着精明，但其实并不让人生厌，给人一个极度会审时度势的印象。
他瞧见自家儿子带来个人肯定是先审视一番，只是说实在的，这审视多有一番自上而下的意味。
先敬罗衣后敬人，沉曼和傅荣卿只是穿着一般寻常衣物，一眼看上去全身上下还不够人家一块玉佩钱。
哪怕沉曼最近的衣服多了些锦缎，身上也有那么点装饰物，但到底比不上有头有脸的家族富贵。
那般家族，族内子侄多半从头到脚都有一套配套的打扮。
好比小侯爷，人家的发型，发饰，甚至包括配饰基本都跟着他衣服走，七天不重样是基本操作，有时候你一个月都很难看见人家佩戴同样的物事。
訾浩然朴素些，但穿戴的基本逻辑也是那般，人腰带和玉佩多得不行，沉曼还专门留意过，他玉佩能凑十二生肖。
王父眸子里的精光藏得很好，不过这可绕不过沉曼的感知觉。
发现对方在打量她也是微微一笑，大大方方的站着，做足了体面。
“父亲，这是我和佳理的师兄，早前和您说过的，我们一同在齐老那里进学。”
此话一出，王父眸子精光一闪，瞬间换了面容，连身形都缩了一些，完全就是一个眨眼的功夫，从客套变成了真热情。
“原是齐老的高徒，失敬失敬。”
不消说王父，就在此时王母也悄悄的瞧了过来。
她多打量了沉曼两眼，估摸着是在思考这声师兄的‘含真量’。
王母就没王父那边功夫老道，一些个想法尽管展现在脸上。
是极，虽说起来令人汗颜，但沉曼好象开始二次发育了。
以前木板一块，今时总是多了点曲线的意味。
段觅觅这次给她一口气做了好几件全新的小衣服，也难怪傅秋水不过是靠近一点就看出端倪。
沉曼歪头回以微笑，夫人也怯生生笑了一笑。
临了沉曼把视线转回王父开始回话。
“伯父客气了，不过是在齐老那边认些字，学些诗词，算不上什么高徒，”
“诶，太谦虚了，之前我去吉安村探望齐老，齐老可是明确说了的，讲你大概是他的关门弟子，以后就不会这般教程子了。”
沉曼汗颜，没想到自己在外面竟然是这般的形象。
当然，她大概能猜到齐老这般说的原因。
一个是解释沉曼的身份，一个则是告知王父，讲他以后不会再给人带冲刺班，不要给他再拉人过去。
沉曼私以为第二个原因的可能性要大一些，就怕王父这边又牵连出哪些个家族也动了心思要把孩子往他那里送，提前让他牵头断了人家念头最好。
“哎呀，如何能当这份殊荣，愧不敢当。”
“今日大喜，齐老高徒来了，这便就当齐老来了，佳琪，快请你家师兄上座。”
“知道了，父亲。”
此时有新客到，王父和沉曼互相拜礼便又去招呼其他人。
沉曼直起身子回头一看傅秋水还在远处正在和谁说话，干脆站在一边要等他过来。
王佳琪好奇发问，“那位哥哥今年可考了？”
江文馆里常有一位病弱的哥哥，这些他们也是知道的，虽没正式打过交道，但高低见过好几回。
沉曼微微摇头，“说是病发了没去，莫问。”
王佳琪理解的点点头，沉曼这时反问他，“你们可想好了，接下来去哪里求学？”
“爹爹联系了央城的云阳学堂，那边说有多馀的名额可收了我们俩。”
沉曼一听这可以啊。
“竟然能送去云阳学堂，你们爹爹这是下了血本啊。”
地界所谓的学堂并不是来者不拒，他们其实占据了选择学子的主动权。
毕竟毕业证相当于优质岗位就业证，是个学堂多多少的都会拿乔一些，当然用他们的话就是择优录取。
但凡家里背景不够但又想让自家孩子有个好前程那自然就是要一顿破费。
几件见面礼是小物件，多的都是要上供，比如说要承担那所学堂的一部分开销。
依据沉曼的了解王家祖产是炼糖的，估摸着这里面该有不少的交易。
那这里难免又想到浮山学堂。
怎地那地方又发银珠子当绩点，又各种补贴活动的，完全和人家不是一个路数。
说到底浮山学堂属于‘新时代’的试点单位，人发展机制不一样。
那学堂能开起来，且学子们能得那么多实在的好处和学习机会，那只有一个原因，供养者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