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大草原之上,太子派的几位高手现在心情很恐惧。
原本要收拾了方清和杨奇,结果自己落于了下风,他们又听到方清和杨奇居然说天位学院垃圾太多,不由感觉到有些不妙。
“我可以给你们几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只要你们杀了宋海山和谷焚仙。”
杨奇的声音在暮色笼罩的草原上响起,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寒意。
这句话如同惊雷,炸响在江帆等五人耳中。
原本瘫软在地的宋海山和谷焚仙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恐与怨毒。而江帆与另外两名太子派成员,则身体剧震,脸上血色瞬间褪尽。
“杨奇!你你竟敢挑拨我们同门相残!”
宋海山嘶声怒吼,挣扎着想要站起,“江师兄!你们绝不能听他的!这是魔道行径!太子若知”
“闭嘴!”
江帆突然厉喝打断他,声音因极致的恐惧而扭曲。
他死死盯着杨奇,又用馀光瞥向一旁负手而立、神色淡漠的方清。
方才那轻描淡写间收拾了他们,碾碎他们尊严的恐怖手段,早已击溃了他所有的心防。什么同门之谊,什么太子派威名,在生死面前,都变得苍白无力。
“江师兄!你”
谷焚仙也慌了,他看出江帆眼中的动摇。
“对不住了,宋师弟,谷师弟。”
江帆缓缓站直身体,尽管经脉受损,气息不稳,但求生的欲望让他强行催动起残馀的真气。
“太子常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今日今日我们我们必须活下去!”
“江帆!你这个懦夫!叛徒!”
宋海山目眦欲裂,破口大骂,“太子待你不薄!云师妹也”
“噗嗤!”
他的话戛然而止。
一柄赤红色的火焰长刀,自他后心刺入,前胸透出。
持刀者,正是站在他身后的另一名太子派成员——赵炎。
此人平日里沉默寡言,对宋海山颇为躬敬,此刻却面目狰狞,眼中只有疯狂的求生欲。
“宋师兄,别怪我。”
赵炎声音沙哑,猛地抽回火焰刀。宋海山胸前爆开一团血花,他低头看着胸前焦黑的血洞,张了张嘴,最终带着无尽的怨恨与不甘,轰然倒地。
“你们你们都疯了!”
谷焚仙惊恐万状,连滚带爬地向后逃去。
但他修为被封,重伤在身,又能逃到哪里去?
江帆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很快被狠厉取代。他知道,一旦动手,便再无回头路。若不杀谷焚仙,今日他们三人都得死在这里!
“谷师弟,一路走好!”
江帆咬牙,并指如剑,一道黯淡却凌厉的剑气直射谷焚仙后颈。
与此同时,第三名太子派成员孙毅也同时出手,双掌拍出浑厚掌力,封死了谷焚仙所有闪避空间。
“不太子会为我报仇的——!”
谷焚仙发出凄厉绝望的嘶吼,剑气洞穿了他的脖颈,掌力震碎了他的心脉。他扑倒在地,身体抽搐几下,便再无声息。
草原上,血腥味弥漫。
江帆、赵炎、孙毅三人站在原地,剧烈喘息着,看着地上两具同门的尸体,脸色苍白,眼神空洞,握着兵器的手都在微微颤斗。
亲手斩杀昔日同伴的冲击,远比想象中更大。
杨奇冷漠地看着这一幕,心中并无波澜。
弱肉强食,本就是修行界的铁律。既然对方先起杀心,便要有被反杀的觉悟。
“很好,非常之好。”
方清终于开口,声音依旧平淡,“你们本该是全部要死的,不过既然你们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就有了几分活路,好好做事吧,迟早有一天你们会知道臣服于我,不是一件坏事,或许是好事情的开端。”
江帆三人如蒙大赦,却又感到一种彻骨的寒意。他们知道,自己已经踏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但至少,命保住了。
“当然,我依旧对于你们不信任,依旧要布置下一点小小的手段,你们大可以请别人去破除这个手段。”
方清屈指轻弹,三道细微得几乎难以察觉的五色流光,自指尖迸发,精准地没入江帆、赵炎、孙毅三人的丹田气海深处。
“呃啊!”
三人同时闷哼一声,脸上瞬间失去血色。
就在那流光入体的刹那,他们清淅地感觉到,丹田最内核处,多了一个“东西”。
那并非实体,更象是一个由纯粹能量构成的、不断旋转的微型旋涡。它安静地蛰伏着,与自身的真气似乎融为一体,却又泾渭分明。
最可怕的是感知的错乱。
当他们凝神内视,试图锁定那“异物”时,它仿佛根本不存在,丹田气海空空如也,一切如常。
可一旦他们稍微放松警剔,或是运转真气时,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强烈危机感便会陡然升起。
仿佛那个“旋涡”随时可能苏醒,化作吞噬一切的黑洞,将他们苦修多年的真气、乃至生命本源,在瞬间抽干吸尽!
这种“存在”与“不存在”的矛盾感知,这种性命操于他人之手的绝对无力感,比任何酷刑都更折磨人心。
江帆额头冷汗涔涔,赵炎嘴唇哆唆,孙毅更是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
“这这是什么手段?”
江帆声音干涩,带着绝望的颤斗。他尝试调动一丝真气去触碰那感应中的“旋涡”,真气却如泥牛入海,毫无反应,那“旋涡”的位置也飘忽不定。
“一点小小的保险措施罢了。”
方清负手而立,“你们大可以回去后,请你们那位太子,或者学院里任何自诩修为高深的长老、前辈,尝试为你们‘破除’它。若能成功,算你们本事,我绝不追究。”
“当然,若破除失败,或是引发了什么不好的‘后果’那便只能怪你们自己,或是你们所托非人了。”
江帆三人闻言,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熄灭。
请太子出手?
且不说太子是否愿意为了他们三人耗费心力去破解这诡异手段,就算愿意,万一破解失败,触发了那“后果”他们不敢想象。至于其他长老,连这手段的根底都摸不清,谈何破解?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没了他们。
看着三人面如死灰、眼神涣散的模样,方清话锋却忽然一转。
“不过,你们也不必如此绝望。为我做事,未必没有前程。”
他目光扫过三人,缓缓道:“要不了多久,我便会踏入四次夺命,五次夺命这小小的天位学院,乃至这丰饶大陆,都不会是我的终点。
你们的前途,是跟着那位看似风光、实则内里早已开始腐朽的太子,在学院这一亩三分地里勾心斗角,最终随他一同沉沦;还是跟着我,去看一看更高处的风景,搏一个真正的大道前程。”
方清收回目光,重新落在三人身上:“是成为我麾下可有可弃的卒子,还是成为能随我一同前行的臂助取决于你们今后的表现。”
江帆三人眼中的绝望,渐渐被一种复杂的情绪取代。
恐惧仍在,但那是对手段与力量的恐惧。
绝望淡去,因为看到了一丝前所未有的、或许能挣脱原有命运枷锁的微弱曙光。
尽管这曙光,如今还牢牢握在眼前这位深不可测的青年手中。
“属下明白。”
江帆深吸一口气,第一个单膝跪地,这一次,姿态中少了几分被迫的屈辱,多了几分复杂的臣服,“必不负主人期望。”
赵炎与孙毅对视一眼,也相继跪下:“愿为主人效力!”
“去吧。”方清挥了挥手,“记住你们的‘故事’,也记住你们体内的小东西。其实事情没有那么坏,毕竟我和杨奇表弟家中坐,你们自己找上门的,不是么?”
“”
三人终于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原本不是受害者,自己是来挑衅的。
江帆三人闻言,身躯猛地一僵,随即脸上血色尽褪,涌起难以言喻的羞惭与悔恨。
是啊他们差点忘了。
今日这草原上的杀劫、这被迫弑杀同门的罪孽、这被种入体内的恐怖枷锁、这前途未卜的奴仆命运。
一切的源头,并非方清与杨奇主动寻衅。
而是他们五人,仗着太子派的威势,主动找上方清和杨奇,意图威逼、勒索,甚至可能下杀手。
是他们自己,将刀递到了对方手中,然后被对方用这把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我我们”
赵炎嘴唇哆嗦,羞愧得无地自容。
“多谢主人不杀之恩!”
江帆最先反应过来。这一次,语气中的屈辱感淡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荒谬的认命与后怕。
若非对方手段通天且似乎另有谋划,他们此刻早已是草原上的枯骨,哪还有命在?
孙毅也伏地不起,心中五味杂陈。他居然有些后悔了,对自己往日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无尽懊悔。
“去吧。”
方清不再多言。
三人如蒙大赦,又似丧家之犬,带着满身“重伤”与满心复杂的思绪,跟跄着消失在愈发浓重的夜色里。
“天位学院,如何做整个丰饶大陆的表率?我不得不有实力啊!”
杨奇啧啧感慨。(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