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箭雨即将落下的一瞬间——
秦长生停下脚步。
他看了看前方密密麻麻的箭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
然后,做了一件让所有人当场失去语言能力的事。
他把灵粪铲往地上一插。
挺胸。
抬腹。
张开双臂。
姿势标准,态度诚恳。
像是在城门口迎接贵客。
甚至还很贴心地朝北漠阵中喊了一句:
“兄弟们——别紧张!”
“瞄准点啊!!!”
“别射偏了,浪费箭!!!”
北漠弓手:“???”
乌伦:“??????”
城头守军:“??????????”
下一瞬——
箭雨落下。
“叮叮当当——!!!”
箭头撞在秦长生身上,像是扎在铁板上,纷纷断裂、弹飞、掉落。
有的箭直接崩成两截,有的箭头卷边,还有的干脆原路反弹,把后排弓箭手吓了一跳。
却——
没有一支能扎进去。
秦长生站在箭雨中央,像个被雨淋透却不湿身的人。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又看了看掉了一地的箭杆,甚至还拍了拍肚子。
“不错。”
“虽然都是凡人射的箭——”
他感受着箭雨冲击带来的细微震动,眼睛亮了亮。
“数量多了,还是有点效果的。”
秦长生闭上眼,任由箭雨继续倾泻。
箭头落在他皮肤上,叮叮作响,反震之力一波一波地传入筋骨。
他心里默默盘算:
“淬皮境第四层已经很稳了……”
“照这个强度,再来几轮……”
“第五层,应该有戏。”
想到这里,他居然还有点期待。
城头的李断山彻底看傻了:
“何飞……你掐我一下。”
副将何飞颤声道:
“将军……我不敢……”
北漠军阵那边,弓箭手已经开始慌了。
“将军!箭不管用!!!”
“他好像……在享受!!!”
乌伦的脸终于彻底绷不住了。
他第一次意识到一件事——
这个被他当成“清理粪坑的傻子”的人,根本不是他们能用常理理解的存在。
而箭雨渐歇。
秦长生睁开眼,有点遗憾地叹了口气:
“怎么停了?”
“我刚刚才找到感觉。”
他拔起灵粪铲,扛在肩上,慢慢向北漠军阵走去。
“要不——”
“再来一轮?”
北漠士兵们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这一刻,比死亡更可怕的情绪,在他们心里蔓延开来。
有人还保持着拉弓的姿势,有人举着刀忘了放下,甚至还有骑兵回头问同伴:
“刚才……我们是不是射了他?”
“射了吧?”
“那他怎么还站着?”
北漠阵前,忽然出现了一种十分尴尬的局面。
五千北漠兵——
不冲、不退、不喊。
就那么傻站着。
原因也很简单。
刚才那一轮箭雨,本该把人射成刺猬,结果人没事,箭没了。
而且那人还站在原地,拍着胸口点评效果。
这已经超出了“勇猛”的范畴,直接跨进了玄学。
秦长生站在原地,看着北漠大军的反应,忽然有点无语。
——箭射不死。
——冲又不敢冲。
——退又不敢退。
五千北漠骑兵,居然齐刷刷站在那儿,像一片被点了穴的草原羊。
秦长生挠了挠头:
“不是吧?”
“刚才说要射我成刺猬的是你们,现在站着发呆的也是你们?”
他叹了口气,把灵粪铲往肩上一扛:
“那行。”
“既然你们不来——”
“我就过去了。”
他迈开步子,直接走进了北漠大军中。
不是冲锋。
是进场。
像是走进一家生意冷清的酒楼,老板不招呼,那他只好自己找位子坐。
秦长生刚进阵没几步,灵粪铲忽然“嗡”地一声,从他肩头飞起。
这一次,它跑得理直气壮。
不是跑路,是主动出击。
灵粪铲在半空中一个旋转,像一条终于放开链子的疯狗,一头扎进北漠士兵最密的地方。
下一瞬——
臭味,炸了。
那不是一股,是一片。
是多年积攒、日晒雨淋、灵气发酵的终极版本。
“呕——!!!”
“我闻到我祖宗了!!!”
“救命——这是什么毒——!!!”
灵粪铲所过之处,北漠士兵脸色发青,有人刚举起刀,下一秒就口吐白沫,成片成片倒下,像被风吹倒的麦子。
秦长生一边冲一边喊:
“慢点倒!注意队形!!!”
“你们这样倒,很容易绊倒后面的人!”
北漠士兵:“……”
北漠主将乌伦终于回过神来,脸色从“震惊”直接跳到“惊恐”。
他指着秦长生,大吼:
“他现在没兵器!!”
“杀了他!!趁现在!!”
北漠骑兵如梦初醒,怒吼着重新围了上来。
秦长生站在原地,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双手,又看了看四面八方围来的敌人,反而笑了。
他认真地提醒了一句:
“别误会。”
“我不是没兵刃。”
骑兵:“?”
秦长生抬起拳头:
“我只是换了一种。”
下一瞬——
秦长生动了。
没有套路。
没有花样。
就是出拳。
第一拳砸出,一名北漠骑兵连人带马直接倒飞出去。
第二拳跟上,另一名骑兵胸口塌陷,人还没落地,气就没了。
第三拳、第四拳、第五拳——
拳不大,声不响,却拳拳要命。
秦长生在人群中来回穿插,每一拳落下,就倒一人。
城头的李断山看得喉咙发干:
“这不是拳法……”
“这是……收割。”
秦长生脚下一错,踏虚游影步展开,人影在马群中忽左忽右,像一道不讲道理的闪电。
“《寸铁藏锋》——乱拳如雨!”
拳起。
不再是一拳,是一片。
拳影密得像夜空流星雨,没有花哨,全是直来直去。
“砰!”
一拳,骑兵胸口塌陷。
“砰砰!”
两拳,战马悲鸣翻倒。
“砰砰砰砰——!!!”
拳落如雨,所到之处,北漠士兵连人带马被打飞、被打倒、被打得怀疑人生。
秦长生一边出拳,一边还不忘提醒:
“别挤别挤!”
“一个一个来!”
城头守军已经看麻了。
何飞声音发颤:
“将军……他这是在打仗,还是在清场?”
李断山沉默半晌:
“……他在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