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二叔……”
春日渐暖,李象小朋友也到了要进学的年纪。
可无奈的是,这小子在学习方面,半点不随他爹,倒是随了……某位不方便透露封号的大王。
“哟,象儿,这是又挨揍啦?”御花园内,楚、魏、蜀、梁、燕五位贤王坐成一排悠闲垂钓,而李象的到来,显然是破坏了这份和谐。
“四叔……”李象先是朝调侃他的李泰微微一礼,接着小家伙快步跑到李宽身边,哭丧着脸道:“二叔,我的好二叔哎……”
“你给我打住!”楚大王伸手将李象的嘴巴捏住:“有事说事,不许嚎,听清楚没有?”
“唔……嗯!”李象闻言猛地点点头。
李宽这才松了手。
“二叔,我父王他……罢了罢了,那昏君不提也罢。”李象这孩子天生报复心极强,也不知是随了谁:“总之,象儿我啊,这回是专程来弃暗投明的!”
“孩子,你的成语用反了。”李泰这会儿眼见水里的浮漂动了,本想抽杆来着,可谁知浮漂又恢复静止状态了,于是他将目光看向李象,懒洋洋道:“你看你这几位叔父里边儿,除了你三叔,还有谁像好人么?”
“三叔,四叔说您不合群!”李象这倒楣孩子,转头就开始拱火了。
“唉?!”李泰那个气哟:“你还挑拨离间上了是吧?”
“二叔您看!”李象见状赶忙躲在李宽的身侧:“四叔他急了!”
“青雀,你消停儿的。”楚王殿下先是提醒弟弟的有个长辈的样子,接着他又将鱼竿放下,把李象扯到自己面前,随后语重心长道:“小象儿呀……你四叔那可是真正的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啊,你得以他为榜样……”
“二叔,读书有什么好的?象儿听闻二叔你自小不学无术,然而你却是咱大唐最厉害的王。”
楚大王难得有个长辈的样子,谁知李象这个小兔崽子还不买帐:“二叔,我将来要象您一样,当一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我要率领大军征战疆场,亲手打下一片大大的疆——嗷!哇……”
李象的志向很远大,但是现实却很残酷——楚大王只用三巴掌,就打碎了大侄子的将军梦。
“以前,二叔就老被你皇祖父揍。”李宽看着眼前哭得眼泪巴叉儿的大侄子,语气唏嘘道:“你想象二叔一样,长大弛骋疆场,那你从小就得适应压力——毕竟战场之上,一切瞬息万变,你得学会承受各种打击,你懂二叔的意思么?”
不得不说,楚大王是懂“压力”的。
“呜呜呜呜……”李象哪听得懂二叔嘴里这些充满机锋的话语——他也就比小如初大一点儿,所以面对二叔的忽悠,臭小子只能一边抽噎,一边轻轻点头:“二叔……我……您要不再打我两下?我努力适应适应?”
“哈哈哈哈哈……”
李象此言一出,叔父们都笑了。
“小象儿,你得好好读书。。”李恪见象儿如此可怜又好笑,于是出言提醒道:“咱大唐周边儿,已经没什么‘大大的疆土’了——你二叔北灭突厥,东征高句丽,西伐天竺,你自个儿说,哪还有仗打?”
“……”李象闻言愣了半晌,接着傻不愣登道:“那南边儿呢?”
“回头我劝大哥努努力,再生一个吧。”李泰突然仰天长叹道:“这孩子若是继承大统,怕是有损国运。”
“你小子说啥呢?!”李宽闻言先是瞪了一眼李泰,然后又伸手捏了捏李象肉呼呼的脸蛋儿:“小象儿……你说南边儿还能有啥?有你二叔呗!”
“啊……”李象闻言挠挠头:“莽撞了……”
“小象儿,六叔问你啊。”就在此时,先前一直没有说话的李愔突然开口道:“是谁跟你说,你二叔自小不学无术的?”
“呃……”李象闻言偷偷看了李宽一眼,刚想开口,就被后者抬手阻止了:“象儿,不必说。”
“二哥,这是有心之人——”李愔见状不由急了。
“象儿还小,”李宽闻言耐心道:“我不想让他牵扯到这些糟心事里边儿。”
“你看,咱二哥这做人的格局,再看看那……那谁谁——两者之间,可谓天差地别!”一直专心钓鱼的李佑,这会儿见鱼已经上钩,于是他赶忙起身,一溜儿小跑,末了将鱼竿塞到了李宽手里:“二哥,给。”
“你看,咱燕大王这说话的水平,再看看……那谁谁——两相比较之下,孰高孰低,不言而喻嘛!”
辛苦守了一上午,点心都吃了三碟,结果却连一片鱼鳞都没钓到的楚大王,这会儿总算是享受到了身为兄长和钓鱼高手的双重快乐:“青雀、老五老六、你们仨儿还愣着干啥?赶紧拿抄网啊!”
“得令!”幼时蒙兄长悉心守护,而今长成八尺男儿的三位大王,如今也开始用自己的方式,去回应最初的那份真心与美好。
当然……
凡事一码归一码——眼下感动归感动,一会儿……哥仨儿不敢动那也是真的不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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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三个现在谁也别说话!”——半个时辰后,楚王寝宫内,楚大王大马金刀,坐于主位,开始升堂:“三个人,三把抄网!这还把鱼给我抄跑喽!你们干啥?!你们这是要干啥?!你们还能干点儿啥!”
“……”李泰、李佑、李愔此刻在二哥面前站如喽罗,三人在简短对视后,魏大王突然小声道:“二哥……这事儿真不能怨我们……”
“那你的意思是?”楚王殿下闻言眼睛微微眯起。
“二哥,这哪有罪魁祸首,事后还直接升堂的……”三兄弟中,站得最靠近大门的李愔,此时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罪魁祸首升堂……那这冤案还能断明白嘛……”
“好好好……”楚大王闻言原地起跳,愤怒狰狞:“竖子好胆!”
尔等这般狂妄,可是欺本王“板栗”不硬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