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微捏着把杆的手指骤然一松。
国内客厅,孟婉容猛地抓住顾正寰的手臂,指甲陷进他袖管。
顾正寰反握住她的手,目光紧锁屏幕,下颌线绷紧。
一时也不清楚,儿子为什么突然下这个决定。
法庭内骤然一片哗然!
法官的法槌重重敲下:“肃静!”
但旁听席上骚动不止,记者席传来急促的快门声和低呼。
原告席,沈闻洲嘴角那抹看好戏的笑意瞬间冻结,手指捏紧了座椅扶手。
而顾南淮稳稳立在辩护席前,对满庭的骚动恍若未闻。
他略微倾身,靠近话筒,声音沉冷清晰,一字一句凿进嘈杂的空气里:
“logos组织为达目的,手段卑劣!他们蓄意制造车祸,重伤我的合伙人;再用所谓尖端治疗作为锁链,企图胁迫我,为他们的反人类理念辩护。”
他这话一出,法庭瞬间陷入一片死寂里。
空气凝固。
所有人都怔住了。
logos组织竟用如此卑劣的手段胁迫律师!
旁听席,沈闻洲隔着人群,目光与顾南淮撞在一处。
他脸上的惊怒已压了下去,嘴角甚至缓缓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男人抬起手,食指指了指自己太阳穴,又遥遥虚点向顾南淮,眼神阴鸷而嚣张。
无声的威胁,隔着整个法庭,沉沉投向顾南淮:
乔湛的命,还有他女人和肚子里的孩子,你不想要了?
就在此时,一名西装革履的助理疾步穿过旁听席,俯身凑到沈闻洲耳边。
“沈先生。”声音压得极低,“乔湛半小时前苏醒了。我们的人没能拦住。顾南淮的医疗团队已经接管,把人转移走了。”
沈闻洲搭在扶手上的指节猛地一白。
他缓缓转回头,盯着手下。
空气凝滞了两秒,才从齿缝里挤出一句:“你再说一遍。”
手下喉结滚动,硬着头皮复述。
沈闻洲下颌线骤然绷紧,猛地转回视线,再次隔空盯住顾南淮。
顾南淮的目光与沈闻洲隔空相撞,只一瞬,便平静收回。
他俯向话筒,声音透过扩音器清晰传遍法庭的每个角落,一字一句,沉冷如铁:
“logos组织,在非洲,以‘慈善’为名,建立孤儿院,实为采集孤儿干细胞,制成天价‘生命制剂’,专供全球顶尖富豪阶层续命。”
旁听席传来压抑的抽气声。
“他是在污蔑!”
沈闻洲猝然起身,椅腿刮擦地面发出刺耳锐响。
他脸色阴沉,目光死死攫住顾南淮,试图以气势压住全场骚动。
顾南淮闻声,侧首扫了他一眼,眼神冰冷,声音更拔高了几分:
“在南美,他们以扶贫项目为幌子,控制偏远村落,将村民作为新型抗生素的活体实验场。三年间,至少十七名‘志愿者’因器官衰竭死亡,记录被标注为‘自然疾病’。”
众人再次倒吸一口凉气。
“在东南亚,他们操纵国际粮食期货,人为制造区域性饥荒”而顾南淮继续滔滔细数logosd在世界各地的罪行,字字句句,掷地有声!
舞蹈室里,时微一动不动地站在把杆前。
屏幕冷光映着她绷紧的侧脸。
她看着顾南淮站在风暴中心,一字一句将那些黑暗罪行拖到阳光下,手指无意识地将把杆越捏越紧。
直到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
她猛地回神,指尖微颤地划开屏幕。
简短一行信息跳入眼帘:乔湛苏醒了,人已经安全转移。
她这才恍然明白,顾南淮为何能够这么强硬地反抗逻各斯组织。
时微紧捏着手机,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再抬眼看向屏幕时,画面里的男人正立在法庭炽亮的灯光下,侧影挺拔,言辞犀利。
那股破釜沉舟的决绝背后,是再无软肋被制的底气。
一束光落在他身上,锋利,灼目。
隔了几秒,她想起什么,迅速划开通讯录,找到了孟婉容的号码,拨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