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王琛,喜欢什么就王华军刚想附和,就被吕方琼一个眼神制止了。
你少说两句就穿成这样来见儿子?吕方琼不满地打量着王华军的着装。
王华军闻言不由得一颤:我刚下飞机就赶过来了王琛
挺好的,和我想象中的样子很接近。王琛温和地笑了笑。
这句话让夫妻俩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儿子身上。确实,王华军和儿子想象中的父亲形象很吻合。
这些年过得怎么样?王华军终于问出了这个迟来的问题。
挺好的。王琛简短地回答。
虽然只有三个字,但王华军和吕方琼都明白,这轻描淡写的回答背后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艰辛。
侍者端上精致的菜肴,还特意开了一瓶价值不菲的美酒。
王华军正要叫服务员倒酒,
吕方琼一个眼神扫过来,
服务员僵在原地,用眼神向王华军请示,
这酒还倒不倒了?
王华军无奈地笑了笑,摆摆手,
吕方琼翻了个白眼,没吭声,
只顾着往王琛碗里夹菜,
多吃点,爱吃什么妈给你夹,别理他,到哪儿都惦记着喝酒。
王琛瞧着父亲尴尬的模样,
嘴角微微上扬,
忽然站起身,拿起酒瓶,
在王华军错愕的注视下,
往他杯子里斟了小半杯,
平时少喝点,伤身体。
少年声音很轻,却让做父亲的愣在当场,
喉头滚动半天才挤出个字:
吕方琼见状也露出笑意,
对上丈夫询问的眼神,
喝吧,儿子给你倒的。
王琛低头扒拉着碗里堆成小山的菜,
闷头吃了会儿,
忽然抬头打破温馨的气氛:
我有兄弟姐妹吗?
没有,吕方琼连忙接话,妈就你一个孩子。
当年你走丢后,我跟你妈就分开了。
王华军声音发涩,
真是走丢?王华军!
吕方琼突然激动起来,
当着孩子往事改天再说行吗?我保证给你们母子交代。
王华军近乎恳求,
王琛静静听着,从只言片语里,
隐约察觉自己的身世恐怕另有隐情,
但他没追问,
交代?二十多年!要不是儿子回来
吕方琼冷笑,你们王家那些破事我懒得管,但要是谁敢来扰我儿子
不会的!王琛是我亲骨肉
王华军急着辩解,
呵,亲爹还没认,王家的下马威倒先到了。
吕方琼话里有话,
王华军脸色骤变,
抄起手机拨通号码,
短短几秒,他眼底已泛起寒意。
“叫他滚去祠堂跪着!二叔有意见让他直接找我。没我发话,我看谁敢放他起来!”王华军不容置疑地挂断电话。
吕方琼对此习以为常,眼皮都没抬一下。倒是王琛暗自好笑——原来父亲只在母亲面前才会露出柔软的一面。
也难怪王琛不了解。正如王少云所说,他从未接触过那个圈子,自然不懂王华军这三个字的分量。
没事,吃饭吧。王琛平静地夹了一筷子菜。
饭后吕方琼借口去洗手间,给父子俩留出独处空间。
你们当年为什么离婚?王琛终于问出这个压在心底的问题。
王华军闷了口酒,喉结滚动:你出事之后很多事说不清。但最受打击的是你母亲。是我没保护好你们。
就这样分开了?
嗯。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是这么多年来,你母亲第一次愿意跟我同桌吃饭。王华军嘴角泛起苦笑。
王琛忽然尝到父亲话里的涩意:都过去了,会好起来的。
王华军望着儿子欣慰地点头:苦的是你,这些年都是一个人
我很好。王琛轻轻摇头。
这时吕方琼回到餐桌,三人重新落座。
小琛,三天后王华军刚开口,就被吕方琼刀锋般的眼神截住。
方琼,老爷子想孙子了,总要让孩子认祖归宗
我说过!吕方琼拍案而起,小琛是我儿子,跟你们王家没关系!
空气骤然凝固。
我能说两句吗?王琛的声音打破僵局。
父母同时望向他。
宴会就算了吧。我就是个普通人,对豪门生活完全陌生。说实话,到现在我都没能完全接受突然多出来的父母。王琛说得诚恳。
小琛
儿子
两人心头同时泛起酸楚。但他们明白,王琛说的每个字都是事实。
不急的。吕方琼紧紧握住儿子的手,声音发颤,我们慢慢来,妈妈等你。
王琛生怕眼前的一切转瞬即逝,赶忙点头。他从衣兜里摸出两张银行卡,指尖微微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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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是个演员,也算小有名气。他抿了抿嘴唇,这些是我的积蓄,本想准备像样的礼物话到一半又咽了回去,只是将卡片轻轻推向桌对面,一点心意。
王华军的喉结动了动,吕方琼的睫毛早已被泪水打湿。餐厅里静得能听见银行卡与桌面摩擦的沙沙声。
这些年压在心里的疑惑,今天总算明白了。王琛的声音很轻,却像锤子敲在人心上,但我
吕方琼突然抓住丈夫的手腕,把涌到嘴边的推辞硬生生截住。
做你自己就好!她突然站起来,泪水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妈妈只要你
王琛伸手抚过她颤抖的脊背,这个动作让吕方琼整个人僵住了。二十年前那个总爱趴在她背上撒娇的小男孩,此刻掌心传来的温度竟如此熟悉。
会有那天的。王琛的话像一粒火种,倏地点亮吕方琼灰暗多年的眼睛。
王华军起身时带起一阵风,将军制服上的勋章叮当作响。他按住儿子肩膀的力道,恰好是能捏碎核桃的程度。两人目光相接的刹那,王琛忽然想起小时候第一次学骑自行车,父亲也是这样沉默地扶住后座。
我派车送你。王华军松开手时,制服袖口蹭过儿子衬衫的纽扣。
等引擎声彻底消失在夜色里,吕方琼抓起餐巾按了按眼角。她转身时旗袍下摆扫过梨花木椅背,发出丝绸特有的窸窣声。
下次别穿藏青色。她在玄关处停顿片刻,显得脸色更凶了。
王华军正望着庭院里的老槐树出神,闻言猛地转身,肩章在吊灯下划出两道金弧。这个在军部说一不二的男人,此刻像个毛头小子般重重点头:
月光漫过王府门前的石狮子,朱漆大门上的铜钉泛着幽幽冷光。
这座宅院承载着王家数百年的荣耀与传承。
午后还慈眉善目的王华军,此刻端坐在正厅主位,面无表情地品着茶。厅内两侧站满了人,却无人敢抬头直视这位威严的家主。
院中吊着两个血淋淋的身影,正是上午跟随王少云的那两名保镖。短短几小时,他们已面目全非。
几个神色慌张的男人快步进厅:华军,堂哥……
王华军眼皮都没抬一下。
教训下人就罢了,少云已经跪了几个时辰,该够了!他本无恶意。为首者硬着头皮说道。
茶盏轻叩桌面的脆响中,王华军抬眼扫去。那目光如刀,惊得众人齐齐后退。
我久不归家,规矩都废了?平淡的语调让满厅人脊背发寒。
王华民——王少云的生父,王华军的堂弟——猛地踏前一步:我儿子轮不到你来管教!
好啊。们父子便除籍改姓。
欺人太甚!少云去见你儿子是老爷子的意思!王华民额头青筋暴起,闹大了谁脸上都不好看!
我倒要看看,谁敢让他起来。王华军指尖摩挲着杯沿,二叔?他配么?
苍老的嗓音突然从门外传来:华军,适可而止。
王华民如见救星,急忙搀扶拄拐老者入座。拐杖敲击地面的闷响里,老人沉声道:家丑不可外扬。
新到的龙井。王华军恍若未闻,斟茶推盏,二叔尝尝?
老者脸色渐沉:这些年都是华民操持家业。你一回来就兴师问罪,未免寒了人心。
王华军冷哼一声,不屑地问道:二叔,王家难道就靠他王华民撑着?
他镇定自若地盯着老人,见对方沉默不语,又用犀利的眼神扫视着大厅里战战兢兢的众人:还是说靠你们?平淡的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华军啊老人提高音量想要说话。
王华林、王华强、王华军,外界提起王家,说的最多的就是我们兄弟三人,对吧二叔?王华军像审犯人一样逼视着老人。
老人握着拐杖的手青筋暴起。王华军提到的正是他的大哥和三弟——王华林身居政界要职,王华强在军中担任重要职务,而他本人则是商界巨擘,在资本市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三兄弟被誉为王家三杰,是当代王家最杰出的代表人物。
见老人气得说不出话,王华军继续道:只要老爷子还在太师椅上坐着,王家就垮不了。要是觉得在王家受了委屈,我刚才说了,他们随时可以改姓。
话未说完,怒不可遏的老人重重敲击拐杖:王华军!
二叔,现在王家是我当家,你有意见?王华军寸步不让地反击。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际,后院传来苍老却威严的声音:吵什么吵?都给我滚出去。
这声音一出,刚才还针锋相对的两人顿时偃旗息鼓。王华军做了个送客的手势,自顾自地继续喝茶。老人冷哼一声,带着王华民等人愤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