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窥觑仙君(1 / 1)

骨道人双手掐动古老而邪异的法诀,口中念念有词,音节晦涩难懂,却引动着地脉深处最阴寒的癸水之力。

万魂幡若要用那护魂神妙,便要幡主将性命与其相。

他周身亥水仙基神妙运转到极致,周身空间都仿佛被那归墟引魂之力扭曲,形成一个无形的旋涡,将副幡所照因兽潮新死、尚未完全消散的最后一丝怨念死气都强行抽吸而来,导入血池,注入魂幡!

血池彻底干涸,露出底部刻满符文的玄武岩台,那【归墟引魂阵】的符纹亮得刺眼,与骨道人的仙基交相辉映,散发出洞彻幽冥的幽光。

主万魂幡悬浮在干涸的血池上空,幡面漆黑如墨,却又仿佛蕴含着吞噬一切光线的重渊。

暗红的纹路最终凝聚成九道首尾相衔,循环往复的玄奥符印,烙印在幡面内核,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

幡杆上,由阴魄魂铁修补之处,此刻也完美融入,闪铄着森冷的乌光。

一股磅礴、阴戾、蕴含着无尽痛苦与绝望的灵性,如同初生的婴儿,却又带着极高的位格,缓缓自幡内苏醒!

幡灵将成!

骨道人眼中幽绿鬼火暴涨,枯瘦的手指因激动而微微颤斗。

这古代法器的威能就是不同啊,强上太多了!

他能清淅地感知到,万魂幡的内核器灵正在孕育!

这器灵集合了这数年来兽潮战场上收集的无数精魄怨气,更融入了癸水昭阳的潜藏渗透之能与亥水归墟的纳魂之力,凶戾异常,潜力无穷!

然而,这初生的器灵虽强,却还带着一股难以驯服的野性,如同脱缰的凶兽,在幡内左冲右突,使得整个幡身都在剧烈震颤,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它需要一道足够强大,能够主压秤一事的主魂来坐镇内核,才能真正定鼎幡内乾坤,使万魂归服,器灵圆满!

“成了终于成了!”

骨道人沙哑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狂喜,他贪婪地抚摸着微微震颤的幡杆,感受着其中那初生灵性的躁动与力量。

“只差一步!只差那一道主魂!”

他猛地抬头,枯指一点,万魂幡顿时映照出宋家族地的盛景。

画面中,宋家族地上空红光如昼,霞云如潮汐般涌动,这正是宋家那位前掌事功成筑基的祥兆!

“桀桀桀!”

骨道人喉间溢出夜枭般刺耳的笑声,眼中充满了残忍的期待。

“宋家筑基好!好得很!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可惜,若能有一亥水、癸水的筑基,才是本座这万魂幡主魂的不二之选,今就先以你之魂,

镇万魂之戾,以你筑基道基,祭我魂幡圆满!”

他枯指紧紧握住万魂幡冰冷的幡杆,当即破开这呆了十馀年的地洞,驾风而起。

百炼阁。

重新夺回身体的张天衡晃了晃,眸子里重新填满了惊骇。

他抬头一看,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来到了郑氏符篆铺前。

“不行,得离远些,决不能牵连了家中!’

望着身前的货架,他试图平复被骨道人分魂寄宿后残留的心悸,却顿觉气海深处那枚冰冷刺骨的幽绿魂印猛地一颤。

紧接着,仿佛有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被瞬间抽离,一股难以言喻的空虚感和剧痛席卷全身。

“呢啊一一!

1

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眼前一黑,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软软地栽倒下去,彻底失去了意识。

“哎哟!小公子!”

正在柜台后拨弄着算盘的郑老头,被这动静吓了一跳,抬头一看,顿时魂飞魄散!

只见张家二子张天衡,脸色瞬间灰败如死人,直挺挺地摔倒在地,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我的天爷!”

郑老头连忙地从柜台后冲出来,也顾不上其他,当年承了张寿数次人情,可不能叫眼前的张天衡出事了!

“快!快来人搭把手!”

郑老头朝店里唤道,招呼店里的学徒过来,正手忙脚乱地将昏迷不醒的张天衡抬起来,话到嘴边又改了口。

“你们将算了,承明你看着铺面,阿飞你跟我我去趟张府!”

当郑老头带着伙计,将昏迷的张天衡抬进张府时,整个张府瞬间炸开了锅!

“衡儿!”

墨氏闻讯从内室冲出来,看到次子气若游丝的模样,眼前一黑,差点晕厥过去,幸好被旁边的小莲死死扶住。

她捂着微微隆起的小腹,赤着眼抿了嘴,纵使成了修士泪水依旧是瞬间涌出。

林氏也抱着女儿张地瞳赶了过来,看到张天衡的模样,脸色煞白,眼中充满了惊惶和担忧,下意识地将怀中的女儿抱得更紧。

“二弟”

张天孝瞧出了局势不明,抿了抿嘴,没有行干扰,站在墨氏旁等父亲开口。

张寿闻讯从书房冲出,看到被放在软榻上的儿子,心头如同被重锤猛击!

他强压下瞬间涌上的惊涛骇浪,努力维持着家主的镇定,但颤斗的手指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恐慌“谁要害我家?!’

“林家?!’

在悬刃隘只要待的久一点,都知道张寿与林家的关系,若有人下黑手,就要考虑好是否惹得起林家了!

如此也可逆着思索,若有人下黑手,或许就是林家!

“这是怎么回事?!”

各种可怕的念头在张寿脑中闪过,他又惊又怒,可目前处境只好按捺下心中猜测,馀光警了眼林氏,发觉她同样惊慌失措,又连连收回,朝郑老头迎了上去。

“郑掌柜!”

不等张寿问,郑老头拱了拱手,沉声将将百炼阁内发生的一切快速说了一遍。

张寿听完,心直接沉到了谷底。

毫无征兆突然昏迷

如此情景大概率不是胎息散修为之,恐怕真是林家!

若不是林家:

张寿立刻想到了张天衡身上那用于敛息的老祖赐宝,心中有了更恐怖的猜测。

莫不是有其他练气暗害?!

“夫君!衡儿他”

墨氏开口,目光闪铄,却被张寿摆手打断,

他朝郑老头摆手,沉声道:“掌柜之恩日后再报,天衡事危,愿恕招待不周!”

郑掌柜也听出了弦外之音,尤豫片刻,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篆:“我认识的医师应当没林家好,

便不多添扰了,这是张青木符,有驱邪避凶,治气愈病的神妙,告辞。

他不给张寿拒绝的机会,一把将符篆塞入张寿手中,扭头招待学徒就走。

张寿也没时间做客套话留人,道了几句得罪和送客话,便当机立断抱着张天衡回家。

墨氏探了法力,气脉平稳,三田无异,但就是不醒,显然不是体魄上的事。

广慧只是武道宗师,一直没有添乱,只在张府院门口候着,默默捻菩提,望世尊保佑。

张寿不敢找医师,若修士一探,便会发觉张天衡几乎要突破到胎息二层的事实,届时问题就大了。

现在唯一的希望,便是向自家老祖宗求助!

他一个人带着儿子走到供奉祖宗牌位的大厅,本让林氏和墨氏都先屋内歇息,但眼下情况无论如何也无法放下心。

墨氏很想跟着,同样被张寿拒绝,与林氏两人在外边候着,前者强忍悲痛,后者迷茫徨恐。

张寿将张天衡小心放在案几前的蒲团上,自己则噗通一声跪倒在祖宗牌位前,颤斗着手点燃线香,低沉着声音,语气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惶急与祈求。

“老祖在上!不肖子孙张寿泣血叩拜!幼子天衡突遭横祸,昏迷不醒,寿束手无策!恳求老祖垂怜,降下恩泽,指明生路!救救衡儿!”

他重重磕下头去,额头触及冰冷的地面。

屏幕外的张无疾第一时间便感应到了张寿那近乎绝望的祈求。

他目光从日志上转移,垂落到昏迷的张天衡身上,眉头瞬间拧紧。

麻烦大了!

谁能想到自己才进入遗迹不久,一看修仙界就到了这时候!

张无疾甚至感知不到张天衡体内属于骨道人的分魂,若没有日志总结,自己都无法发现!

现在怎么办?

阻止?

他没有任何手段,这涉及筑基层面的力量,超出了他当前面板的操作权限。

不阻止?

难道眼睁睁看着印记持续侵蚀张天衡的生机?

张无疾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

也不能明说自己没办法,否则多宝仙君的逼格就掉没了。

但也不能直白告诉张寿有筑基魔修作崇,若是那分魂暴动张家就没了。

硬要说办法也不是没有,面板肯定有能力碾压,但问题是自己无法用上。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焦躁。

权衡利弊,眼下唯一的生路,就是让张寿按兵不动,绝不能打草惊蛇!

就在这时,想吃饭来了枕头。

骨道人那缕盘踞在张天衡气海深处的分魂印记,如同蛰伏的毒蛇,一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冰冷感知,‘看”着张天衡身外发生的一切。

当他见到张寿不去寻医问药,也不去求告林家修土,反而噗通跪倒在那些冰冷的木头牌位前,

点起廉价的线香,涕泪横流地向着虚无缥缈的老祖宗叩拜求救时,一股难以言喻的荒缪涌上心头,

轻篾如同冰水般从印记深处弥漫开来。

“呵凡人武夫,终究还是愚味不堪的凡人!”

骨道人的意念无声笑着,对张寿的好奇化作了荒缪。

若是乡下没见过修士的武夫还就罢了,自己婆娘和儿子都是修士,不去找修士看看反倒拜起了祖宗?

这等景象他是真第一次见。

用急令智昏形容张寿一点也不为过,说的便是如此!

此前自己惊奇他在机关偃术上的那点微末巧思,此刻看来不过是灵光乍现的偶然,骨子里还是那套跪拜木头的凡人血食。

他看着张寿虔诚又徨恐地将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地面上,意念中的讥讽更甚。

“拜?拜这些死木头能有什么用?莫非你以为你家那劳什子老祖宗,是哪方得道的金丹真君?

还是立下道统的仙人?能隔着一个牌面显圣来救你这后人?真是痴人说梦!”

骨道人的意念扫过静室简陋的布置和那些被香火熏得发暗的牌位,转念一想也是。

饶是张寿去寻了修士,以悬刃隘乃至整个云泽的修士加起来,也不可能解决自己身为筑基布下的魂印。

这也算是过程错了,结果是对的。

尽管这结果是什么也不做。

骨道人心思浮动,瞬息搜了张天衡的魂,略过未记事的记忆,从探出灵窍开始。

“这便宜徒第记事起便跟看这凡人爹年年祭拜,香火倒是不曾断过,虔诚得很呐:杜本座先前还高看你一眼,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个遇事便慌不择路,只会求告祖宗的庸才”

“胰这敛息法器这符篆,竟然是你小子!”

一路寻着记忆,骨道人见自己此前寻不得的特殊符篆来源,竟然就是眼前的张寿,顿时又来了兴致。

加之他年年祭拜,骨道人登时有了计较,

“莫不是某种连络,这木牌之后另有其人也罢,既然你如此虔诚,日日香火供奉这些木头祖宗,便让本座来搜搜你的魂,看看你这满腔孝心之下,藏着的到底是真信仰,还是假把式,更瞧瞧你张家这年年祭拜,拜的究竟是个什么‘神仙”!”

这念头一起,带着筑基修士位格的霸道与不容置疑。

骨道人根本无需征求张寿的同意,那一缕分魂印记的力量微微波动。

一股冰冷死寂,无形无质的筑基神识,如同最细微的毒针,瞬间跨越了张天衡与张寿之间的空间阻隔,蛮横地刺入了张寿那对于修士毫不设防的魂魄之中!

张寿只觉得脑袋喻的一声,他跪伏在地的身体猛地一僵,眼神瞬间变得空洞茫然,只剩下身体还维持着叩拜的姿势,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

骨道人的神念如同翻书一般,在张寿的记忆长河中肆意穿梭。

他看到了张寿八岁那年被卖与金刚寺为僧,看到了张寿在寺中吃尽苦头,看到了第一次祭祀::

嗯?

当看到神机弩凭空出现,骨道人顿时来了兴致。

这是有胎息修士掐了诀隐匿了身形,暗中资助?

骨道人当即算了起来,亥水一道还是有点算术之能的:

然没等他算,他就看到张寿第一次得了指示

这一刻,骨道人这缕神念仿佛瞬间撞上了无法形容的大恐怖!

骨道人疾驰的神识猛然一滞!

他神识那张枯稿狠戾的脸上,所有的残忍和兴奋瞬间凝固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惊骇与茫然!

他仿佛从云端瞬间坠入了无底冰窟,全身的血液都为之冻结!

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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