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疏意在分手后清理家里的东西时,为了方便从过往聊天记录里查漏补缺,谨慎起见,秦疏意没删他,免得丢失聊天记录,而只是随手将人拉黑了。
因此后来两人也没有重新加微信。
但凌绝到这会才发现,秦疏意居然还没有将他从黑名单放出来。
脑海里雷暴突生,炸得他头昏脑涨。
他反反复复地又把那条信息看了无数遍,象是要把手机上的字抠出来。
有什么不对,他隐隐地揣测到,但不愿意相信。
计算机屏幕上再次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休息时间结束,新的在线会议室开启了。
各国分区的高管就见绝爷一动不动,隔着屏幕都感觉得到身上结了一层冰霜。
有人小声提醒,“咳咳,绝爷,会议开始了。”
凌绝却突然站起身,“会议改期。”
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
……
李特助送礼被拒,不知道怎么交差,本来想采用“拖”字诀,明天上班再汇报,却不期然收到了老板的电话。
“项炼她收了吗?”
李特助支支吾吾。
那边似乎传来一声冷笑。
“你有她微信?给她发消息,让她下楼。”
传声筒李特助:“???”
ber,所以老板你连人家微信都没重新加回来?
不是,他仰天长问,人怎么敢这么有种?
连联系方式都没拿到就信誓旦旦觉得自己和前女友复合了?
若说从前李特助不知道自家老板完美优秀的人生到底缺少了什么,那现在他知道答案了。
妥妥的恋商啊!
想到秦疏意拒绝礼物的干脆果断。
他抖了抖,默默在心里为那位点了蜡。
……
秦疏意下楼的时候还穿着睡衣。
奶白柔软的布料在夜色中显得清纯乖巧,黑色的长发懒懒散散地披在身后,脚上是一双浅绿色的兔子拖鞋,整个人显得毫无攻击性。
但凌绝清楚知道这副乖软表象下的冷心冷清。
秦疏意沉默地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上了车。
两人都没有看对方,谁也不说话,气氛有几分尴尬。
最后还是凌绝先开口,“为什么不把我加回来?”
秦疏意素净的脸蛋表情温和,“觉得前任之间不联系比较好。”
凌绝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握紧,“我以为,我们已经重新开始了。”
秦疏意抿了抿唇,沉默已经是一切答案。
凌绝,“那在s市你家楼下那个吻算什么?”
秦疏意,“我拒绝了的。”
凌绝陡然想起,他亲她时她有咬过他,但那会他以为是情人间的调情,反而更加动情。
“为什么不拒绝凌慕峰指派的工作?”
明知道来者不善,却还是接了。
秦疏意,“不想让蒋老板为难,而且这个案子对接手的人没有坏处。”
“那拥抱和糖呢?”
秦疏意,“算我的职业素养。”
换一个人,她也会同样安慰。
狭窄的空间,她语气柔和地递出一把一把的温柔刀。
凌绝赤红着眼,语气却还冷静,“所以当时我说再认真谈一次,你一点都没有考虑过?”
秦疏意终于抬眼看向他,眼神不明,回答却很坚决,“没有,我们的问题就在那里,是两个人的生长背景,处事方式带来的,再开始多少次也一样。”
“而且,你已经快要有未婚妻了不是吗?”
凌绝猛地看向她,很快反驳,“那是凌慕峰对外放的谣言,我没有要订婚。”
秦疏意澄澈的眼睛回视着他,语气很轻,“但是凌绝,我不知道啊。”
“你从来没有跟我解释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谣言,也不知道你和你父亲究竟关系僵到什么地步?你未来有什么打算,下一步反击的计划是什么?”
“我……”
“你想说你会处理好是吗?”秦疏意打断他。
“我相信的。”她目光平和,“我相信你有处理好事情的能力,也相信你不会让那些坏事影响到我。
但是,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并不好。
如果我们现在还在一起,我可能会被无数次问到那些新闻究竟怎么回事,我是不是不受你的家人、亲戚欢迎,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也没办法回答。
明明事关我,我却象个局外人。
我不喜欢,凌绝,我更习惯轻松简单一点的关系。”
婚姻就象两人三足跑,只有一个人往前冲,结果就是都摔跤。
凌绝所有的话都被堵在喉咙,许久,语气艰涩道:“如果你想知道,我都可以告诉你。”
秦疏意沉默了一会,突然问他,“你为什么想复合?”
凌绝顿了顿,“我们在一起很好。”
“你爱我吗?”她又问。
凌绝没有说话。
“很重要吗?”
秦疏意点头。
在她看来,普通人的婚姻也许不一定都有爱情,但是她觉得对她自己,可以不那么深刻,却也要有一点点爱,才能在漫长岁月中支撑彼此走下去。
凌绝没能回答。
秦疏意笑了,代替他说了,“其实我觉得你可能有一点喜欢我。”
她意外的坦荡直白。
凌绝看向她,眸色幽深,有微光闪铄。
秦疏意叹口气,“但是只是我猜测,你不说,我就永远不会知道正确答案。”
她遗撼地看向凌绝,“你看,我们只是不合适。”
喜欢代替不了合适。
车厢里又是久久的安静。
凌绝沙哑的嗓音响起,“我说什么都没用对吗?你从一开始就给我判了死刑。”
无论他改不改,秦疏意都已经在分界线边止住了脚。
秦疏意,“对不起。”
他可以有很多的试错成本,但她不是的。
她胆小又自私,不轻易上赌桌。
凌绝盯着垂着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小脸白淅美丽的女人。
“你知道吗?如果我不愿意放手,帝都不会有人敢娶我凌绝的女人。”
秦疏意默了默,“我知道。”
她停了会,“那你愿意吗?”
凌绝觉得她有一种无辜的残忍。
她明明知道他的想法,也知道他不可能让她走上绝路,却在逼他给一个肯定回答。
“秦疏意,我从来没有回头找过一个女人,在酒吧停车场是一次,去s市是一次,现在是最后一次,事不过三。”
秦疏意缓慢地,轻轻地点了点头。
凌绝笑了。
笑得却没那么高兴。
“秦疏意,你好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