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坡上的血影一看火墙起来了，骂了句“废物”，又对疯老头喊道：“让他们往火小的地方冲！西北角！”
疯老头赶紧念咒，尸体们果然往西北角挪，那边的火刚烧起来，没那么旺。
血影对老头使个眼色：“走，该咱上了！”
俩人猫着腰，借着尸体挡着视线，往西北角摸。
刚到栅栏边，就听见“砰”的一声，鹰眼不知啥时候蹲在树上，一枪打在老头腿上，老头“嗷”地叫出声，滚在地上。
“操！又是这鹰眼！”血影骂着，也顾不上老头了，转身就往土坡跑。
他知道计划败露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疯老头一看血影跑了，也慌了神，咒念得乱七八糟，尸体们瞬间跟断了线的木偶似的，“扑通扑通”倒了一地，有的还在火里烧着，很快成了灰烬。
“抓住那个老头！”林凡喊着，弟兄们冲过去，把疯老头按在地上，这货还在胡言乱语：“我的尸体我的兵”
鹰眼从树上跳下来，往土坡那边指：“首领，血影跑那边了！”
“别追了。”林凡喘着气，看着满地的尸体残骸，“他早备好了退路，追也白追。
老鬼捂着胳膊跑过来，刚才被尸体划了一下，衣服破了个口子：“这杂碎太损了！用死人当挡箭牌，真他妈不是东西！”
林凡没说话，走到被按在地上的疯老头面前，踢了他一脚：“谁让你来的？血影在哪？”
疯老头嘿嘿笑，口水顺着嘴角流：“影爷影爷说要让你们都死都变成我的兵”
看样子是疯得彻底，问不出啥。
林凡让人把他关起来，又看了眼地上的尸体，皱着眉：“都拖去烧了，烧干净点，别留着吓人。”
弟兄们忙着清理战场，火营里弥漫着烧焦的臭味，还有人在低声议论刚才的事，胆子小的还在发抖。
王婶子给大家端来热水，骂骂咧咧：“这血影真是丧良心，用死人来祸害人，不得好死！”
土坡上的洞里，血影躲在里面，听见火营那边没了动静，才敢探出头。
老头被抓了，疯老头也被抓了，就剩他一个，跟条丧家犬似的。
他往黑风口的方向爬，爬得满身是泥，心里又恨又怕。
恨林凡太精明，恨自己太没用，更怕这次跑了，再也没机会报仇。
爬到黑风口地界时，天快亮了。
黑风口的小子在路口等着，看见他这模样，叹口气：“影爷，你还是走吧，我这儿容不下你了，火营的人肯定会来查，我担待不起。”
血影看着他，突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走？往哪走”
是啊，往哪走呢？
眉东河就这么大，火营的势力越来越大，周边的军阀不敢收留他，深山里又没吃的，他就像被困在这方寸之地，怎么也逃不出去。
小子从怀里掏出个包袱，扔给他：“这里面有俩窝头，还有点钱，你往南走吧，那边离火营远，或许有活路。”
血影拿起包袱，没说谢谢，转身就往南边的山路走。
背影佝偻着，跟个老头似的，再也没了以前的嚣张。
火营里，林凡站在栅栏边，望着黑风口的方向，知道血影跑了。
但他没再派人去追，只是让人加强了防备，尤其是夜里，岗哨加了一倍。
“首领，就这么放他走了？”老鬼问。
“他蹦跶不了多久了。”林凡望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一个人，没帮手，没吃的，在山里活不长，就算活下来，也掀不起啥浪了。”
太阳升起来，照在火营的旗帜上，红得发亮。
弟兄们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接着干活，仿佛昨晚的事只是一场噩梦。
只有地上残留的黑灰，提醒着大家，血影还在暗处，像颗没爆的炸弹。
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火营的人，经历了这么多事，早就不怕了。
不管来的是活人还是死人，只要敢来，就敢打回去。
血影一个人往南走，山路越来越偏，草比人还高，脚下的泥里总掺着些不知名的骨头渣子。
血影拖着灌了铅的腿，怀里的窝头早就啃光了，肚子空得发慌，眼前一阵阵发黑。
突然听见“哗啦”一声水响，不是山泉水，倒像是有人从泥沼里爬出来。
血影猛地攥紧短刀，躲在棵歪脖子树后，扒开草叶往外瞅，只见几个黑影从旁边的水洼里钻出来，浑身湿淋淋的，皮肤白得像纸，眼睛是暗红色的，嘴角还挂着血丝。
“吸血鬼”血影心里咯噔一下。
这玩意儿昼伏夜出，专喝人血，没想到被他撞见了。
领头的吸血鬼鼻子动了动，突然朝树后看来，声音跟砂纸磨过似的：“有活人的味道”
血影知道躲不过，索性走了出来，后背的伤被扯得生疼，却强撑着站直：“别动手！我有笔买卖跟你们做！”
吸血鬼们围上来，个个露着尖牙，其中一个瘦高个伸手就要抓他脖子，被领头的拦住了：“哦？你个快死的人，有啥买卖？”
“火营。”血影盯着领头的眼睛，声音发颤却没停，“眉东河的火营，有很多异能者，他们的血比普通人的香十倍，喝了能让你们实力大增！”
领头的吸血鬼眼睛亮了亮，暗红的瞳孔缩成了针尖：“异能者？你没骗我？”
“骗你有啥好处？”血影咽了口唾沫，故意说得唾沫横飞，“我刚从那边逃出来，亲眼看见的，有能放火的女人，能结冰的小子，还有力气比牛大的憨货个个都是好货色！”
瘦高个吸血鬼嗤笑一声：“火营？听说那里的人不好惹，连藤田的铁甲船都被打跑了。”
“那是他们没找对法子！”血影赶紧接话，“那些异能者是厉害，可你们是吸血鬼啊！夜里动手，趁他们睡死了偷袭，喝干他们的血，他们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他看出这些吸血鬼动心了，又往火上添柴：“尤其是那个放火的女人，我听说她的血里带着火气，你们喝了说不定能不怕阳光，还有那个眼睛特别准的，喝了他的血，夜里看东西跟白天似的”
领头的吸血鬼舔了舔尖牙，显然被说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