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回走的路上，铁塔摸着后脑勺：“首领，你说宫本二郎会不会真听劝？”
“他？”林凡冷笑一声，“他属驴的，不挨顿狠揍不知道疼。
老鬼也点头：“这纸条上的布防图还是上个月的，说明他们早就派人盯咱们了，估计这死士只是前哨，后面还有大招。”
林凡没说话，只是攥紧了手里的生锈的剑。
生锈的剑刃硌得手心发疼，可他心里清楚，疼才好，疼才能记着不能松懈。
回到火营时，天已经蒙蒙亮了，东边的云彩被染成了红紫色。
弟兄们坐在火堆旁打盹，火灵儿给每人端了碗热粥，鹰眼靠在树上擦枪，小李在给冰墙浇水。
天快暖和了，得冻得再结实点。
林凡舀了碗粥，蹲在地上慢慢喝。
粥是玉米糊糊，有点糙，可喝在嘴里热乎乎的，熨帖得很。
他知道，宫本二郎的招数还没出完，这火营的日子，怕是一时半会儿静不下来了。
可那又咋样？
他手里有剑，身边有弟兄，身后有老百姓，就算宫本家派来再多死士，他也接得住。
大不了就是再熬几个通宵，再砍翻几个杂碎。
只要火营的旗子还在飘，这眉东河的天，就轮不到外人来翻。
天刚擦黑，火营的晚饭刚开伙，窝棚里飘着玉米糊糊的香味，突然就听见西边的哨卡“哐当”一声响，跟着是火营士兵们的惨叫。
林凡手里的瓷碗“啪”地掉在地上，碎片溅了一地。
他拔腿就往西跑，透视眼一睁。
好家伙，火营营墙外头站着个黑铁塔似的忍者，比铁塔还高半个头，手里的铁链子缠着两具火营士兵的尸体，正往地上摔，那尸体软得跟面条似的，显然是被捏断了骨头。
“首领！是鬼忍！”鹰眼从瞭望塔上往下喊，声音都在抖，“这杂碎刀枪不入，刚才我打了三枪，子弹全被他用胳膊挡了！”
那鬼忍听见动静，缓缓转过头，脸上的黑布遮不住眼睛里的红光，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铁链子往地上一拖，火星子“噼里啪啦”溅，直冲冲往人堆里撞。
“快躲开！”林凡吼着，一把推开旁边的小火子，自己举剑迎上去。
生锈的剑劈在对方胳膊上，“当”的一声跟砍在石头上似的，震得他虎口发麻，再看那鬼忍，胳膊上连道白印都没有。
“操！这是练了铁布衫？”铁塔举着铁棍冲过来，照着鬼忍后脑勺就砸，“看老子不把你脑浆砸出来！”
铁棍结结实实砸在头上，那鬼忍晃都没晃，反手一铁链抽在铁塔胸口，铁塔“嗷”地叫着飞出去，撞在窝棚的柱子上，口吐鲜血，半天爬不起来。
“灵儿！”林凡急喊，“烧他！”
火灵儿指尖的火球“嗖”地飞过去，正打在鬼忍背上，火苗子“腾”地窜起来，可没等烧透衣服，就见那鬼忍浑身冒黑烟，火苗“噗”地灭了。
他居然能自己把火憋回去！
这功夫，又有三个黑影从营墙外翻进来，动作快得像阵风，手里的短刀泛着绿光，显然淬了剧毒。
他们不恋战，专挑落单的弟兄下手，眨眼间就有四五个弟兄倒在地上，捂着脖子抽搐，脸紫得跟茄子似的。
“是速忍！”老鬼挥着砍刀砍翻一个，自己胳膊也被划了道口子，“他们怕火！火首领，往这边烧！”
火灵儿赶紧往速忍那边甩火苗，可那几个速忍滑得跟泥鳅似的，火苗刚到就躲，还故意往人堆里钻，燎着了两个弟兄的衣服，疼得他们满地滚。
林凡被鬼忍缠得脱不开身，那铁链子跟长了眼睛似的，总往他要害抽。
他瞅准个空当，剑刃顺着铁链子滑过去，想削对方的手腕，没想到鬼忍突然松手，铁链子“呼”地缠上他的腰，猛地往回拽。
林凡被拽得一个趔趄，鬼忍的大拳头带着风就砸过来，正打在他肩膀上，“咔嚓”一声，骨头像是裂了。
“首领！”弟兄们急得嗷嗷叫，想上来帮忙，却被速忍死死缠着，根本靠近不了。
林凡咬着牙，忍着钻心的疼，透视眼往鬼忍身上扫。
这杂碎不是刀枪不入，他左肋下有块皮肤颜色不一样，像是旧伤！
他猛地弓起身子，铁链子松了半寸的功夫，生锈的剑“噌”地刺向那处旧伤。
“嗷——”鬼忍第一次发出惨叫，剑刃没入半寸，黑血“咕嘟”往外冒。
他疯了似的甩铁链子，把林凡甩出去老远，撞在营墙上，眼前一阵发黑。
就趁这功夫，鹰眼的枪响了，子弹精准地钻进鬼忍的旧伤，那黑铁塔晃了晃，“轰隆”一声倒在地上，抽搐了两下就不动了。
可剩下的速忍更疯了，跟没看见同伴尸体似的，短刀往自己胳膊上一划，血滴在刀上，刀光突然变得更亮，砍翻了两个想堵他们的弟兄，直冲着火灵儿去。
他们知道火灵儿是软肋！
“别碰她！”小李急得往地上拍，冰碴子“咔咔”往速忍脚底下冒，可那速忍像是不怕冻，踩着冰碴子往前冲，短刀马上就要刺到火灵儿胸口。
“噗嗤”一声，是林凡扔过来的生锈的剑，正钉在速忍的后心。
那速忍僵了僵，倒在地上，剩下两个见势不妙，转身就想翻墙跑，被老鬼和赶来的弟兄砍翻在墙根。
战斗停了，营里静得可怕，只有受伤弟兄的哀嚎。
林凡挣扎着站起来，肩膀耷拉着不敢动，往周围一看，心像是被刀剜了。
地上躺着十几个弟兄，有刚入营的小伙子，还有跟着他打了很多仗的老兄弟，眼睛都没闭上。
铁塔拄着铁棍站起来，胸口的衣服全被血浸透了，他走到林凡身边，声音哑得不像样：“首领咱们咱们折了十七个”
老鬼蹲在地上，摸着一个死去弟兄的脸，那弟兄才十五，是个孤儿，平时总跟在他屁股后面喊“鬼叔”。
老鬼没哭，只是手在抖，牙齿咬得咯咯响。
林凡没说话，走到鬼忍的尸体旁，拔出生锈的剑，黑血溅了他一身。
他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看着弟兄们眼里的恐惧和愤怒，突然把剑往地上一拄，声音不大，却传遍了整个火营：
“宫本二郎你他娘的有种”
“这笔账，老子记下了。”
“明天天亮，咱们就去找他算。”
夜风刮过营盘，吹得火营的旗子“哗啦”响，像是在应和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