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砚身形再动,快得只剩下一道残影,拳脚并用,蕴含金丹真元的攻击,普通士卒岂能抵挡?
骨骼碎裂声闷响,最后四人也倾刻毙命。
从出手到结束,不过短短两三息时间。一支十人队全军复没。
石砚未多看尸体一眼,神识扫过,确认没有遗漏,身形再次隐入黑暗,扑向下一个目标。
另一边,王招率领的小队,也发现了猎物。
一支约二十人的官兵,正在进入平缓坡地开始扎营。
王招打了个手势,几名黑旗军老兵,悄无声息地散开,利用藤蔓和削尖的树枝,布置下几个简单的绊索和陷坑。
“放!”王招低喝。
几名弩手扣动扳机,毒箭咻咻射出,瞬间放倒了外围的哨兵,两名围着火堆的士兵随即倒下。
“敌袭,结阵!”
营地顿时炸锅。
就在官兵慌乱结阵,试图找出弩手方向时,马猴带着另一队人马,从侧翼猛地杀出,刀光闪动,瞬间又砍翻几人。
“是黑旗军的溃兵!杀了他们!”一名小军官声嘶力竭地喊道,试图稳住阵脚。
王招眼中寒光一闪,掏出了石砚给予的一张炎爆符。
他依着石砚所教的方法,将一丝微薄的内力注入其中,猛地朝官兵最密集处掷去。
“轰!!!”
一声山崩地裂的爆炸巨响,在山林间回荡。
橘红色的火球猛然炸开,狂暴的火焰和气浪,扑向一群惨叫扑腾的官兵,瞬间化为一堆枯骨。
残肢断臂四处飞溅,官兵刚刚聚起的阵型,被炸得七零八落。
官兵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攻击,吓得心惊胆战。
“妖……妖法!!”“快跑啊!”
幸存者彻底崩溃,哭喊着四散奔逃。
“撤!”王招毫不贪功,一声令下。
黑旗军战士们立即后退,迅速消失在密林中,现场是一片燃烧的营地和尸体。
类似的场景,在黑夜的山林间轮番上演。
石砚如同暗夜的死神,凭借金丹期的速度,准确地找到一支支搜索队。
或用符录远距离狙杀,或近距离闪电突袭,每一次出手都迅若雷霆,绝不多停留一秒。
他专门挑选那些高价值目标,或有低阶修士带领的小队下手。
一次,他遭遇了一名筑基中期的修士带队。那修士警觉性颇高,竟然发现了石砚的靠近,祭出了一面骨盾法器。
石砚甚至没有动用符录,只是并指一点,一道丹元气箭激射而出。
咔嚓!
骨盾瞬间被气箭洞穿,馀势不减没入那修士的眉心,留下一个冰冻焦黑的可怖伤口。
秒杀!
跟随的官兵看得亡魂皆冒,石砚随手几张低阶符录,便将他们尽数解决。
战斗,完全是一边倒的屠杀。
石砚的内心,隐隐感觉不安。
他杀得越多,动作越快,就越能感受到,从西北方向,隐隐传来的那道恐怖气息,似乎……动了一下。
就象一头刚醒来的洪荒巨兽,被嗡嗡叫的苍蝇,稍微引起了些许注意。
只是极其细微的一丝波动,就让石砚的神识,感到一阵刺骨的冰寒。
他知道,自己的行动,已经引起了司徒狰的注意。
大规模的减员,修士的死亡,不可能瞒过金丹后期的神识感应。
“零敲碎打的战术需要改变。”石砚藏身于一株古树茂密的树冠中,遥望西北方向,眼神锐利如鹰。
骚扰的目的已经达到,官军必然恐慌,合围的速度必然减缓。
真正的威胁,始终是那个金丹后期。
他需要一个更大的战果,一个能真正打痛对方,甚至……创造出一个短暂的机会。
他的神识,再次仔细扫过那片局域。
官军被接连的袭击,搞得风声鹤唳,好几支队伍慌乱不堪,快速向后收缩,试图彼此靠拢。
其中一支队伍的溃退路线,似乎……正经过一片地势奇特的局域。
那是一片乱石嶙峋的坡地,地面分布着不少天然坑洞和裂缝。
一个大胆的计划,瞬间在他脑中成型。
“舌头”,需要有一个足够分量的舌头,来为行动提供准确情报。
远处山林间,一支百人队伍正慌张后撤,队伍中间,被严密保护着的,是一个穿着鲜明盔甲的头目。
石砚的身影,从树冠上悄然滑落,向着那支队伍,悄无声息地潜行而去。
猎杀,进入了新的阶段。
目标,不再是普通士卒,而是更有价值的军官,以及……那最终极的猎物。
夜色更深,血腥味弥漫,恐慌如同瘟疫般,在官军各部蔓延。
这支小队显然被吓破了胆,一路狂逃,几乎毫无戒备可言。
机会!
就在他们经过一片乱石坡,队伍被拉长的瞬间,石砚动了。
速度爆发到极致,身影化为一道清风,突然出现在队伍前方的岩石上。
“敌……”
最前方的士兵浑身一颤,刚发出半个音节的惊呼,一道无形的神识刺,已然刺中了他的识海,让他瞬间眼前一黑,僵立当场。
石砚的目标,是那个百夫长。
百夫长惊骇抬头的刹那,石砚的身影已从巨石上扑下,速度快得只剩下一道残影。
金丹期的威压稍稍释放,百夫长行动迟缓,在如山般窒息压迫下,拔刀的手掌僵持在刀柄上,已无法动弹。
石砚的手掌如铁钳般探出,轻易地扣住了他的咽喉。
另一只手闪电般,在其身上几处大穴连点数下,封禁其气血和内息。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石砚提着百夫长,悄然没入旁边的乱石阴影中,其馀幸存的士兵才反应过来。
他们发出惊恐的尖叫,彻底失去了抵抗意志,四散奔逃。
石砚提着俘虏,将轻身符催动到极致,几个起落便远离了那片局域,找到一处隐蔽的兽穴,将其丢了进去。
他指尖燃起一缕微弱的丹火,照亮了百夫长恐惧扭曲的脸。
“我问,你答。敢有半句虚言或迟疑,搜魂炼魄,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石砚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金丹期的灵压,挤压着对方脆弱的神魂。
百夫长只是个普通武者,何曾受过金丹修士的威压逼迫?
裤裆瞬间湿透,涕泪横流,磕磕巴巴地求饶:“仙……仙长饶命!小的……小的什么都说!绝不敢隐瞒!”
“你们此次进山,主事者是谁?修为如何?现在何处?”石砚直奔主题。
“是……是司徒狰,司徒仙师!金丹后期的大修士!是……是皇室供奉!”百夫长吓得语无伦次。
“他……他没跟……我们大军一起行动,好象……好象独自,往西北方向的‘落雷坡’去了!”
落雷坡,果然!
石砚心中一动,继续逼问:“他去那里做什么?大军合围在即,他为何独自行动?”
“小的……小的地位低微,具体不清楚啊……”
百夫长感受到,石砚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吓得魂飞魄散。
急忙补充道,“听刘监军……哦,不,是死掉的刘太监,之前喝酒时提过一嘴。”
“说司徒仙师修炼的功法,似乎……似乎需要引雷淬炼什么的……”
“还说,那落雷坡地形奇特,经常天降雷霆,或许……或许有什么宝贝,或者古修遗迹?”
“司徒狰有何弱点?或者说,他最近是否有什么异常?”石砚追问细节。
“弱……弱点?仙长饶命,小的哪能知道,仙师的弱点……”百夫长哭嚎着,拼命回想。
“异……异常?好象……好象听他的随侍童子,在营地里抱怨过,说仙师最近心情,极其暴躁。”
“好象在修炼上,遇到了什么关隘,急需至阳至刚之物突破……还……还为此责罚了好几个下人……”
引雷淬体?修炼关隘?心情暴躁?
一个个信息碎片,在石砚脑中飞速组合、推衍。
一个极其冒险、唯一生机的计划,逐渐在他脑海中清淅起来。
司徒狰强大无匹,金丹后期修为足以碾压一切。
正面抗衡,即使拥有太极金丹和诸多符录,也绝无胜算可能。
他并非没有弱点!
他因修炼关隘而心浮气躁,他需要至阳至刚之物,可能是落雷坡的环境,甚至其中的某物,让他孤身一人,离开了大军主力。
落雷坡的环境,天雷频发,雷灵气狂暴紊乱,对神识有极强的干扰。
削弱境界优势,制造混乱,那里,似乎是一个绝佳场所。
更重要的是,石砚的太极金丹,对能量变化极为敏感。或许能提前预判,天雷落下的大致方位和时间。
小阴阳遁符虽未完全成功,其混乱能量场的原理,在某种程度上,或许能轻微干扰,甚至引导那狂暴的雷灵之气?
一个疯狂的念头,如同野草般在石砚心中疯长。
利用环境,利用天雷,集合所有力量,布下一个绝杀之局。
不再是骚扰,是真正的猎杀。
目标:金丹后期大修士,司徒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