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栀嘴巴张成‘o’型,半晌才发出声音,“ 啊?”
纪爷爷的家?她不知道啊。
之前和纪爷爷约好要一起吃饭的,但她从来都没去过纪爷爷的家里。
她刚刚从空间里取出了灵泉,想着死马当活马医,去给正阳叔叔试一试,之前都可以治好原洄哥哥的眼睛,或许灵泉也可以有治疔急性感染的作用呢?
可这些话她不敢说的太直接,也怕引起爸爸的怀疑。
“算了,你这么小的孩子肯定进不去,我去找你原叔问问,他韩于彬还真觉得军区没他不行?老子直接去找司令签字,今儿还就必须得拿到这个药了!”
江岸朝越想越觉得自己主意靠谱,他拍了拍手,“栀栀,你快跟你妈回去睡觉,放心,爸明天一早带你去医院,一定还你一个健健康康的正阳叔叔!”
说干就干,江岸朝象是一团风似的嗖一下就蹿了出去。
留下栀栀母子俩大眼瞪小眼。
栀栀呆住了,“ 窝一个人怎么去医院啊?”
她都不太熟悉路呢!
邓秋眼尖,立刻就注意到孩子身上多出的小瓷瓶,她走到女儿跟前半蹲下来,“栀栀,你刚刚是去空间取灵泉了是吗?”
“妈妈 ”
栀栀有些心虚的低下头,之前妈妈交代过,千万不要在任何人面前随意进入空间。
一旦被发现,会有很危险的后果。
可是为了正阳叔叔的病情,总要死马当活马医叭?
“妈没有怪你的意思,妈妈只是想问你 栀栀有把握灵泉可以救好正阳叔叔吗?万一要是不对症,咱们就好心办坏事了。”
相比小幼崽直率的性格,邓秋则更加成熟冷静的思考了这件事。
她明白女儿想救李正阳,她也想。
但现在谁都不确定灵泉到底能不能对症,灵泉这个东西,确实可以治好原洄的眼睛,但不见得带抗生素的药效,可以针对急性感染。
岸朝已经去想办法走司令这条路子拿药了,她们如果贸然给正阳服用了其他东西,药物和药物之间是会有拮抗作用的。
她也害怕会让女儿引起注意,彻底陷入危险境地。
栀栀摇了摇头,努力解释,“灵泉可以治好原洄哥哥的眼睛,也治好了大哥嘴巴里的伤口,栀栀试过,灵泉是没有毒的,也一定可以救好正阳叔叔!”
“好!”
邓秋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深思熟虑的后果。
她牵起栀栀的手,拿着耳暖给她套上,“妈妈带你过去!”
凌晨五点,外面飘起零星的雪花。
路上的行人步履匆匆,医院外的早餐摊上冒着滚滚白气。
邓秋坐在椅子上,扶着翠萍低声安慰。
栀栀托腮坐在一旁打瞌睡。
“——药来了!药来了!”
江岸朝急匆匆跑过来,跑来时地上全部都是泥脚印,他忙碌了一整个晚上,终于在黎明到来的前夕,开了特许说明,取出了盘尼西林。
栀栀掀了掀眼皮,打了个盹,“爸爸,你真棒。”
小幼崽语气恹恹的,但却没了晚上那个时候的焦灼。
邓秋缓缓勾起唇角,走上前轻轻擦掉了江岸朝肩膀上的雪,“后半夜正阳发了一场高热,现在情况已经稳住了,你把药给医生吧,医生会开治疔医嘱的。”
“稳?稳住了?”江岸朝险些脚下一滑摔了。
他急吼吼把原腾振叫醒,让他带路去了纪司令家里,结果纪司令吃了药睡下了,俩人被他儿子臭骂了一顿,这才千辛万苦拿到了特别证明取药。
李正阳这是吃了什么神仙药水,这么快就稳住了?
走的时候不还听医生说情况危急吗?
邓秋扶住他,眼底带着些揶揄,“你这灰头土脸的,就知道给你打电话也找不到人,但没想到你忙到现在才过来,虽然晚上情况有点严重,不过还行 应该没啥大事了,你请个假回家补觉吧。”
江岸朝听到媳妇儿这么说,一颗高悬着的心这才重重的落回胸腔。
“吓死我了,我真以为他要嗝屁了,给我急的不行,那啥 既然情况差不多了,咱们一起回去呗,去早餐摊吃个面?”
江岸朝揉了揉肚子,刚刚光顾着急了,现在放松下来,他的肚子早就抗议的咕咕叫了。
邓秋点点头,拿上自己的包转头朝栀栀招手。
“去吃饭吗?翠萍你也守了一晚上了,一起去吃点?”
翠萍两个眼睛肿成了核桃,勉强才扯出一抹笑来,“我不去了,我想守着他,你们去吧。”
“翠萍姨姨不去,那栀栀也不去。”栀栀坚定的贴在翠萍阿姨身边,丝毫不肯挪动,“爸爸妈妈你们去吃吧。”
江岸朝还想继续劝,但邓秋却聪明的把他拦下了。
“行,那我们去,回来给你们带点。”
两口子头一回抛下崽崽一起走了,还真成了忘崽夫妇。
医院走廊的夜静悄悄的,翠萍脑子里却闪铄着过往很多画面,但每一幕几乎都跟李正阳有关。
栀栀在旁边小小声开口:“今晚,他危险的时候,姨姨你后悔吗?没让他知道,这个世界上,其实有个人也喜欢他?”
软糯糯的嗓音带着些试探,拉回翠萍沉思的回忆。
她张了张嘴,嘶哑的喉咙里却挤不出一句话,到头来只能痛苦闭上眼,认命般点了点头。
老天爷的剧本里总爱写这些狗血的桥段。
正阳就不该出发前,说那样笃定的誓言。
她忍不住去想,如果他没在出发前说:任务完成回来就娶你。
那是不是,他就不会这么危险?
她越是这么想,就越是恨自己。
恨她不勇敢,恨她对不起正阳这一路坚持不愿放开她的手。
夜晚的病房里特别冷,特别静。
而她的内心喧嚣一片,都在大声的呐喊。
他喜欢你,他是认真的,你为什么不能跟她在一起,去他妈的世俗眼光,去他妈的千难万难。
就为着这一刻的真心,你难道还不能豁出去,为他肝脑涂地一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