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哎呀妈呀!”
文卿浅手忙脚乱的拿起地上的头发就想要粘回去,她咋一不留神给儿子后脑勺都剪秃了?!
完蛋,肯定是跟栀栀聊的太开心了!
栀栀看着漂亮哥哥的狗啃式刘海,还有后脑疑似漏风的瓜皮造型。
她脸上的笑容也瞬间僵住了。
啊哦
原洄哥哥的发型好象有一点遭了的。
文阿姨果然只适合去搞艺术,至于这种剪头发的手艺活,还是交给理发师阿姨们吧。
原洄眉心跳了跳,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栀栀妹妹,你能不能给我拿一下镜子?”
“不是,儿子,你听妈说!”
文卿浅丢掉剪子,一把捧住儿子的脸。
她慌张的话都险些不会说了,“那个啥,男孩子头发长得很快,妈妈剪得是很艺术的风格,你 ”
“你剪毁了是不是?”
原洄表情虽然看上去还算冷静,但实际上人的魂都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
他沉默着等栀栀拿镜子过来,当视线触及到镜面上时。
小院内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彻底静止。
一秒
两秒
三秒
原洄眼睛瞬间红了,他崩溃,“妈!干活的时候要专心!我成秃瓢了!!!”
文卿浅被这声音吓了一大跳,她捂着耳朵,脸上写满了抱歉。
“崽 要不妈带你去国营理发店补救补救?”
也不知道那边的理发师能不能把后脑勺秃的那一块头发粘回去。
栀栀看着原洄惨不忍睹的发型,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
男孩子的发型,果然是最珍贵的财产。
原本还是漂亮哥哥,不管走到哪里都帅的很。
现在顶着这个发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隔壁村的小傻子出来了呢。
还是那种下雨天不知道往家跑的小傻子。
她憋着笑,艰难挽救道:“其实吧,这个是耐看的类型捏,仔细一看 还是挺好看的。”
原洄视线从镜子前转移到栀栀身上,带着点怀疑,“真的么?”
“噗!”栀栀一时没忍住,她连忙捂嘴,“唔尊的!”
原洄:“ ”
他就多馀问一嘴。
妹妹的都忍不住笑了,还能是真的吗?
肯定是安慰的啊。
原洄一颗小心脏顿时被击的粉碎,他默默站起身,回屋子自闭去了。
栀栀看见他这个样子,也想跟着进去安慰两句。
文卿浅拦住了她,“别进去了,你进去了他肯定更难过。”
还是她进去吧,毕竟是她做错的事。
文卿浅刚走进屋子里,却发现儿子没在客厅,她又进了卧室里,发现原洄在柜子里翻翻找找。
她有些愧疚的低下头扣手,“崽啊 妈做错了,妈不该手残还非要给你剪头,对不起。”
发现原洄没理自己。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歉,“要不然我给你剪成板寸吧,前段时间赶苏一直嚷嚷着要当兵,被栀栀爸爸打了一顿,他不是回去就把自己脑袋弄成寸头了吗,多帅啊,老有男子汉气慨了,对不起妈妈真的错了,别不理妈妈好不好?”
文卿浅一直道歉个不停。
可原洄始终没有说话。
她抿了抿唇,踟蹰的抬起头。
却发现原洄正在对着大木柜的镜子摆弄自己脑袋,而脑袋上戴着一顶帽子。
注意到妈妈投射过来的目光,原洄叹了口气,扭过头说:“剪丑点就丑点吧,谁让你是我妈呢,妈,你看我这帽子好看不?”
文卿浅一时间愣住。
她以为原洄会生气,其实他该生气的。
如果是她,头发被烫毁了她也会生气的,可儿子不但没生气,还反过来第一时间想着怎么解决问题。
他变得好懂事,自己作为母亲,都有些自愧不如。
“小洄 你?”
原洄主动走过来,认真的看向母亲,“我知道,你其实心里有我,不然也不会巴巴的给我理发。所以没关系,丑点就丑点,反正天冷了,我可以戴帽子,等过完年之后头发就长出来了。”
他之前看不见的时候,对世界的一切都没有具体的认知。
陪伴他的,只有盲人书上一个一个的点汇聚成的文本,他依靠那些文本开辟出了新的世界,开始懂得一些道理,开始明白文学教会人的感情。
妈妈并不是故意给他剪成这样的,她只是技术不过关。
所以自己即使没办法对这么丑的发型夸奖出来,但仍然不能否认,这是母亲对自己的关爱。
原洄努力扬起嘴角一抹笑意,牵起母亲的手,“没关系的,栀栀不是还让爸爸帮忙介绍对象么?咱们出去吧。”
“儿子,呜呜呜!”
文卿浅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她以前怎么从来没有意识到,儿子怎么能那么好。
“好了好了,别哭了。”原洄有些不适应母亲的多愁善感,他僵硬的拍了拍母亲的后背,“等一下把帽子哭湿了,我就真的见不了妹妹了。”
栀栀坐在小凳子前,等到母子俩走出来之后。
她连忙开口:“文阿姨,咱们什么时候去找原叔叔说这个事呀?”
“放心,我现在就去打电话,你在这儿陪原洄玩一会儿!”
文卿浅拍了拍胸口,直接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李奶奶家里
翠萍局促的坐在沙发上,看着面前坐着的四五个男人。
她能感受到那些男人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这令她更加不安。
陈老五率先开口:“咳咳,那个翠萍啊,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这是特地给你带的猪肉,我老婆死的早,家里就三个儿子,你嫁给我以后保准你日子不会差了,咱是供销社上班,猪肉肯定是不缺的,你嫁给我,再生个儿子,咱好好过!”
李奶奶笑着介绍,“翠萍,他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陈老五,咱这边的供销社卖猪肉的。”
翠萍点点头,“你好,我 刚离婚,没有孩子,今年也28了。”
“啊?年纪这么大了?”坐在另一边的纺织厂工人插话进来,他坡脚,不过是厂里的技术工,听见翠萍年纪之后,心里头还有点嫌弃。
李奶奶看着他,“祁曾刚,你老大不小了,之前谈了对象,为啥没结婚啊?”
这个人是她妇联的一个朋友介绍过来的,据说是厂里正式工,有一套房子,不过就是得跟公婆一起住。
听说是早些年家里给介绍了个对象,不知道咋了黄了。
祁曾刚一听,立刻摇摇晃晃站起来。
“那个女的,就想嫁个大款万元户,她跟我谈恋爱,我请她吃一个馒头还不够,她还觉得我抠门,跟我接触了一年,我都准备好娶她了,她狮子大开口非得让我给她买一辆自行车,这不是要了我全家的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