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栀栀一脑门的问号。
哪个坏蛋把爸爸举报了?
前天原叔叔还说要给爸爸提干呢,现在被举报岂不是直接影响了前途?
可恶啊!
到底是哪个混蛋!
小幼崽蹑手蹑脚凑近,想要听的更清楚一些。
可江岸朝那边却已经挂断了电话,他站在电话亭,沉默良久。
他抬手摸出口袋里的烟,想给自己点一颗。
但看到闺女在不远处看着自己,他又默默把烟塞回了口袋。
算了,可不能让闺女被烟味熏着。
江岸朝努力扯出一抹笑朝闺女招了招手。
“栀栀,在这儿呆着做什么?”
江岸朝是个典型的北方汉子,一向对家里报喜不报忧。
即使在外头遇到了天大的事,也绝不把负面情绪带到家里去。
他扛起闺女在肩头,笑吟吟的说:“爹最近休息,咱们要不出去转转?”
栀栀抿了抿唇,沉默了好半晌后问,“爸爸,他们不让你工作了,是被栀栀连累的吗?”
“怎么会?”江岸朝捏了捏她糯糯的小脸,温声说:“只是暂时停职,就当休假了,跟栀栀有什么关系,别瞎想。”
刚刚那通电话,是原政委打来的。
他跟自己关系好,所以提前打了声招呼,让自己有个心理准备。
说有人匿名写了举报信上交到军区,提及他强占人闺女,当街打人等几项重要错误。
现在正是他面临升职提干的关键时期,这封举报信的内容很有可能会严重影响到评选名额。
上头虽然对他是完全信任的,但举报信又不能装作没看见。
所以干脆让他休息一段时间,把这事压一压再说。
事是他做的,所有后果也该他自己扛,跟栀栀没关系。
“可是爸爸,如果不是栀栀,你也不会跟坏爸爸起争执,这件事不是你的错啊。”
江栀栀难过的垂下小脑袋,“那个举报你的虫脆是个混蛋!他背地告黑状,以后一定出门撞树,喝凉水塞牙!”
“好啦好啦,别垂头丧气的了,这些都不算什么。”
江岸朝对于这件事倒是看的很开,他抱着栀栀往家里走,“只要能留下你,爹就知足了。”
“爸爸,你放心,就算你没工作了赚不到钱,栀栀也可以养你的!”
小幼崽拍了拍胸脯,认真的保证,“栀栀还有小金库,存了很多零花钱,咱家囤的粮食够吃很久很久,等以后栀栀长大了去上班,赚到的钱都给爸爸花!”
小孩子的话永远直白又坦诚,江岸朝一时间愣住。
之前养俩儿子,父子之间很少拉近距离沟通。他这下是真的体会到了养闺女的不一样,闺女这些话哪个当爹的听了不动容。
他终于理解了什么叫做闺女是爹的小棉袄。
有栀栀这句话,大冬天不穿棉袄也不觉得冷。
“养闺女真好啊,养儿子以后老了只会拔爹的氧气管,养闺女还知道赚钱给爹花,真是我的好闺女!”
江岸朝把她举高高,这一次是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
小幼崽脸蛋上飘起一抹红晕,显然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
她捏了捏自己的衣角,小声的说:“窝以前答应过爸爸的,给爸爸买糖吃,等爸爸睡着了给爸爸埋坑里,窝都记得的。”
江岸朝:“ 崽啊,有时候记性不用这么好的。”
他真的还不困。
等老了再埋也不迟,毕竟他现在也才二十七,还早呢。
父女俩往巷子里走,影子被渐渐拉长。
“爸爸,应该就是姥爷告诉了桑老二住址吧?”
“不好说,也有可能是你舅舅。”
“那咱们能找个由头回去痛骂他们一顿解气吗?”
“爸同意,你妈不一定同意啊。”
“ 那还是算了。”栀栀想了想,又问,“翠萍姨姨房子阻隔好之后,咱们带礼物去看她吧?”
“行啊,你想送什么?”
“送个横幅吧,上面就写离婚快乐,脱离苦海。”
江岸朝失笑,“王青山估计会半夜恨得牙痒痒睡不着吧?”
“他活该!”
小幼崽鼻子哼了一声,十分不乐意提那个家暴的王叔叔。
父女俩正吐槽的不亦乐乎时,迎面就撞见站墙角抽烟的王青山。
看到是他,江岸朝脸色一瞬间沉了下去。
他捂住自家闺女的口鼻,不想让栀栀闻到一丁半点的烟味。
就在刚越过王青山要往家走的时候,王青山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装什么?装的人五人六的,实际上还不是被停职了?”
王青山斜眼睨着这父女俩,眼底是压都压不住的嘲讽,“江岸朝,你说我人品不行,看来你的私生活也没比我好到哪儿去,至少 ”
他眼神扫到了栀栀脸上,语气更加轻篾,“我可不会为了个拖油瓶,得罪一群人。”
江岸朝把闺女放下来,拍了拍她,“你先回家。”
“爸爸 ”
小栀栀警剔的看了看王青山,她不想走。
她怕王青山又使什么阴谋诡计。
江岸朝温声哄她,“这儿臭烘烘的,还有只癞蛤蟆一开口跟茅厕炸了一样,别熏到你了,回去吧。”
“哦 ”栀栀懂事的点了点头,路过王青山时她故意捏起鼻子扇了扇风,“咦惹,臭臭的!”
“你!”王青山气结,他死死瞪着江岸朝,“真是活该你,一天到晚惯孩子,把她惯的无法无天,她以后也只配找小流氓我告诉 ”
‘嘭!’
他话都没说完整,江岸朝就忍无可忍一拳砸他脸上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举报的?是不是觉得自己做的可天衣无缝了。嗯?”
王青山捂着脸连连后退,错愕的看向他。
他怎么猜到是自己?
江岸朝活动了一下手腕,摁着他的肩膀又是一拳砸肚子上。
“有没有人告诉你落井下石的时候,很容易自己也掉井里?我刚收到消息,你就迫不及待在这儿等着我,怎么?拳头没挨够?”
江岸朝挂电话的时候,就已经在脑子里大概过了一遍可疑的人。
桑老二倒是想去告,但他没什么文化,做不到这么阴险。
既熟悉军区流程,又对自己抱有怨恨的,除了王青山,还真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他举报自己,不就是因为离婚没落着好,怀恨在心。
再加之,真把自己拉下来了,升职提干的名额不就落在他身上了。
江岸朝眼底的不屑几乎要溢出来,他一把掐住王青山的脖子,不断用力直至他脖颈青筋暴起。
“我有没有告诉你,骂我可以,别对孩子恶语相向?我女儿什么样儿,用不着你在这儿说,再让我听见第二次,老子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