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楼好笑地挑了挑眉。
绵绵伸出小胖手:“拉勾勾,爹不告诉爸爸,我今晚跟你睡。”
顾西楼于是忍着笑和熊孩子拉勾。
而一旁的陈医生如遭雷劈,什么,爸爸??
绵绵小朋友喊自家少爷爹,还有另一个爸爸?
这时候,就见他家少爷掏出两份头发样本。
“去做个亲子鉴定。”
陈医生接过去,仔细看了看那头发。
一份一看就是小孩子的。
还有一份栗色的,短短粗粗,还带点自然卷。
这肯定不是自家少爷的头发,也不象女生的头发,毕竟太短了。
陈医生沉默了一会,最后还是忍不住说:“少爷,这个情况您要跟老顾总说的。”
顾西楼莫明其妙:“什么情况?”
陈医生尤豫许久:“孩子有两个爸爸。”
云绵绵眨眨眼,不是的呀,她明明有五个爸爸。
顾西楼抬手揉了揉眉心,他知道陈医生误会什么了。
但是当着绵绵的面,他不想说自己的怀疑——于渊估计不是她亲爸。怕伤了孩子的心。
于是说:“你别多想,不是的。”又补充,“我没有任何伴侣。”
甚至如果法律允许的话他很想让于渊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
陈医生听后更担忧了,原来如此么,原来如此啊!
脑补了一通纯情少爷被感情欺骗,封心锁爱但带回了自己的孩子,却又发现不对劲的端倪,怀疑孩子身世的八十集狗血大戏。
看三少爷仿佛觉得他的发色变绿了
“为了给顾家负责,我会给您和这个孩子也做个鉴定。您放心,很快就有结果。”
顾西楼:有本事你别盯着我头顶啊陈医生!
这时候绵绵小朋友吧唧一下亲了她爹一口:“亲亲鉴定!”
陈医生的眼神更显怜爱,眉头皱起,神色有些许复杂,杂带着惋惜与不忍。
这么乖巧的孩子啊,万一不是
顾西楼:陈医生你才应该来当演员吧!
好不容易打发了善于脑补的陈医生,吃完晚饭后,今天绵绵跟顾西楼睡。
顾西楼刚给绵绵吹完头发,电话震动。
来电显示:【顾承业】。
他愣了下。
这是他大哥,平时大哥很少联系他。
“喂,哥。”
那头的声音沉稳又克制,一如既往的“顾氏式语调”。
“老三,听说你那边有个孩子。”
顾西楼挑眉,靠在沙发上:“你消息挺灵通啊,陈医生说的?”
“陈医生也知道了?看来你已经在做鉴定了。”电话那头顾承业淡淡地说,“是有个商场经理给我汇报,说看到你抱着一个小女孩,说长得象你。”
商场经理?顾西楼想了想,那就是上回带绵绵去逛顾家的商场。
没想到这个乌龙还惊动了大哥。
“老三,”顾承业顿了顿,语气忽然变得柔和了些,“那孩子……健康吗?检查过了吗?她妈妈是什么人?”
顾西楼微微一愣。
他印象里,这位大哥从不问这种私人问题。
顾家有两位哥哥,大哥顾承业、二哥顾承德,分别比他大十五岁、十二岁。
两人早早接手家族产业,一个稳重理智,一个温和克制,是真正的“顾氏双壁”。
而他——顾家的老来子。
家里人早就认定,他这一辈子不需要负责顾家的未来。
他摸了摸绵绵柔软的头发,起身走到阳台上,“哥你误会了,不是我的孩子,是别人的。”
电话那头安静了两秒。
顾承业的声音陡然冷下来:“老三,这种玩笑不好笑。带回来,让家里看看。”
顾西楼:“……”
他一手扶额:“等鉴定结果出来你就知道了。”
“我等你回来。”
电话挂断。
顾西楼有点无奈,回头,看到一个小团子探头探脑:
“爹,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吃红红牛肉了?”
以前爸爸就会这样,不让她吃红红牛肉,自己偷偷躲在阳台吃。
顾西楼好笑地看着这熊孩子满阳台转,抽着小鼻子闻,心说这要真是自己生的就好了。
——
之后的几天,顾西楼要去津北市的木导新戏培训班。
他虽然不舍得绵绵,但于渊这个亲生父亲在,他还是安心的。
津北市的天阴着,风里都是秋天的凉。
顾西楼拖着行李箱走近那处被改作工作室的农家院落时,心情还不错——木导愿意让他“重新培训再试戏”。
其实在刚刚入行的时候,他就很想能在这样擅长发掘演员特色、又对故事和镜头有极强把握的导演这里学习。
哪怕是演个小配角也可以。
可是,当时他让公司投递简历的几个戏,都如石沉大海,没有回音。
他也问过是怎么回事,经纪人何方说,估计是大导演看不上选秀出身的他,连个见面的机会都懒得给。
后来顾西楼铆足了劲想要提升自己,结果却是越来越差
不过,这一切似乎有了转折。
好象自从认识了绵绵,他的生活就有了新的开始。
等到了工作室门口,一群粉丝模样的人迎了上来。
“顾西楼,我们来支持你!
好几个女孩笑得甜,递上一叠小礼物和信。
顾西楼一愣,倒也没多想,微笑着一一接下。
经纪人何方说公司不支持他的这次尝试,所以不会安排任何活动。
没想到,还是有粉丝跟来了。
“谢谢。”顾西楼一边说,一边礼貌地拆开。
下一秒,笑容僵了。
礼物盒里掉出几只已经干瘪的死蟑螂。
信封滑开,红色的笔迹跃然纸上——
“看得懂剧本么你?”
“最恶心的就是你,谁知道你怎么讨好的导演!”
“抢角色你最行,祝你死在组里!”
字迹扭曲,最后一行竟是血写的。
他脸色“刷”地变白,指尖一抖,信从手里滑落。
记者的闪光灯一闪一闪,他的呼吸都有些乱。
面前还有很多粉丝,笑着说:“顾宝加油啊,期待你的新剧!”
看着面前的一张张笑脸,他不知道他们中间有哪些是真心的,哪些是在笑着咒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