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编导们,因为他们都是大学生,平时抱着计算机在导演跟前写剧本讨论剧情,熊恒比较怵知识分子,就没敢凑上去。
准备开拍。
今天的拍摄内容,是去帮农民伯伯晒豆角。
院子里,几张竹席已经铺好,顾西楼学着农户的手法,把刚摘下来的豆角倒上去,要把它们一根根摊平,晒在日头底下。
绵绵和熊启明一块儿,负责摊平这些小豆角,让它们能均匀地晒到太阳。
不久,摄影师助理就说:“那个小女孩,让开一点,你挡镜头了。”
云绵绵于是挪开,但是她只要靠近竹席,摄影师助理就会说,让她让开。
绵绵小嘴嘟嘟:“可是,崽崽要干活呀。”
这时候现场导演过来,说:“你这个干活的姿势不对,你看看人家熊启明。你不会干就去一边歇着。”
云绵绵以为她真的做的不对,跑到熊启明面前,跟着学,可她明明做的一模一样,现场导演叔叔还是说她不对。
之后道具师走过来,直接把她手里的竹框拿走,给熊启明:“还是你来弄。”
……
收工总结时,编导叫孩子们把成果拿去给顾西楼看。
熊启明抱着一大筐豆角跑过去:“顾叔叔你看,这是我一个人摊的!”
顾西楼都在里面切豆角,没怎么出去,感觉好象一上午没听到绵绵的声音:“绵绵呢?“
熊启明:“她不会弄,被叔叔们批评了。“
顾西楼眼神冷冷一扫,他起身,径直走向导演棚。
导演不在,去隔壁村堪景了,几个摄影助理正调镜头,现场导演在和编导说笑。
顾西楼忽然掀开帘子走进来,检查了上午的素材。
越看,他眼神越冷,特别是看到绵绵被人说的时候。
等到一会再度开拍——
摄影师助理刚把镜头架好,就听到顾老师冷冷说:
“镜头怎么摆的?你会不会干活。“
摄影师助理被吓出一身冷汗:“没、没啊,老大说就一个近景啊。“
顾西楼:“你做得不对,换人。“
他再转头,盯着现场导演:“走戏走得明白吗?”
就这么开拍了半个小时,依然一个镜头都没用拿下,因为顾西楼在发脾气。
棚子里的空气瞬间僵住。
那几个人被他逼得满脸通红,怒气暗暗憋着。
等到导演堪景回来了,他们转头就去找导演告状:“导儿,顾西楼耍大牌!我们好端端拍着呢,他这不满意那不行的。”
导演听了情况后,也觉得不太好。
综艺哪有那么讲究,顾西楼那就是吹毛求疵故意找茬。
他听说过顾西楼以前有过“耍大牌”的黑历史,但之前两天的相处下来,他觉得这个年轻人还挺好的,以为那些都是谣言。
难道,是因为昨天他找顾西楼谈话,对方表面认同,实际上憋着劲要扳回一局?
要是这样就没意思了。
他皱着眉头让助理把顾西楼叫来。
可就在这时,顾西楼自己推门进来。
他神色冷峻,眼尾微挑:“你们刚刚,不就是这么要求一个小孩的吗?”
一句话,闹哄哄的整个棚子安静下来。
导演看这情况,觉得不对劲,问怎么回事。
顾西楼:“导演,你看看上午的录像,他们是怎么对云绵绵的。“
导演立刻让人把录像调出来。
果然,剪辑的成片里,几乎没有绵绵的身影。
而在被剪辑掉的废镜头里,绵绵一遍遍被指责,被抢走手里的道具。
导演是什么人精啊,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混帐东西!”导演当场拍桌,劈头盖脸把那几个收了钱的骂了一顿,“再有下次,立刻滚出我的组!”
几个工作人员灰头土脸,连声认错。
顾西楼没再理会他们的道歉。
回到院子,绵绵正蹲在角落里,小手揪着衣角,看地上的蚂蚁搬家。
他走过去,蹲下身,问:“上午有没有不开心?”
小团子抬眼,奶声奶气:“没关系,他们喜不喜欢绵绵,绵绵不在意,只要爹喜欢。”
顾西楼心口一紧,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语气低沉:“不在意也不能允许他们这样对你。你什么也没做错,他们说你错,那就是他们的错。知道吗。”
小团子一愣,立刻学着他的样子,龇牙咧嘴:“我,超凶!”
但是一点都不凶,看起来象个睁大眼睛努力扮演生气的小猫。
顾西楼:“……”
他揉眉,无奈扶额。小家伙肯定是被家里保护的太好。
剧组的人太杂,都是一起工作几个月就解散的临时团队,人性中自私的一面会在这个名利场中被放大。
顾西楼既不希望绵绵像熊启明一样过早地成熟,也不想她被欺负。
——
这件事过后,导演对顾西楼有点歉意。
因为这是自己的组里出的问题,他管理不严格,反而让顾西楼出手去解决,而他之前还误会了对方。
他又看了一遍所谓的顾西楼耍大牌的录像。若有所思。
等到下午收工的时候,导演把顾西楼叫到一边:
“木子健导演,你知道的吧?”。
秦敏导演说:“木叔是我的老师,他现在正在筹备一部年代正剧,是大制作,剧本很好的,我想推荐你去试戏一个角色。“
说完,他想了想,又补充,
“不过,这个角色不是主角,大概算男二、男三号之间的一个角色。
而且木叔的戏很严格,他不允许演员轧戏(同时接几个拍摄项目在不同的组之间穿梭),对演员读透剧本的要求很高,会要求演员写人物小传,而且进组的筹备期也很长,拍摄时间也不会短……“
秦敏一股脑把所有的木子健导演拍戏的要求都说了出来。
因为他不确定像顾西楼这样正当红的小生,是否愿意花这个精力去接这样一个并非主角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