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完全是一副要秋后算帐的样子。
温姝妤心里咯噔了一下,迅速尬笑了两声,开始打哈哈:“我怎么不记得你说过这句话。”
“你说过吗?是不是记错了?”
“肯定是没有,要不你再好好想想?”
她试图用无辜无知的眼神把这件事掩饰过去,可萧璟尘扣着她脖颈的力道加重了几分。
他低头更加靠近她,发丝交缠,两个人的脸几乎都要碰到一起了。
萧璟尘的眼底翻涌着浓稠的墨色,忽地勾唇笑了一声,“怎么?需不需要我帮你一点点地想起来?”
那冰凉的指尖在她的颈肩动脉处流连,令人肌肤战栗,不由得往后缩了两下。
与此同时,他的唇也离得越来越近,眼看着就要落在她的唇上。
“不用不用,我可以自己想起……”
温姝妤刚开口,就被萧璟尘冷笑一声打断:
“你自己想不起来,不用想了,直接做。”
猛地,温姝妤感觉腰间一紧,他的手臂已经紧紧地环住了她的腰,不容反抗地将她往榻上一带。
一阵天旋地转,她的后背已经陷入了柔软的锦被中。
萧璟尘单膝抵在她身侧,高大的身影紧跟着笼罩了下来,“啪嗒”一声,是外袍腰扣被拽开的声音。
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面颊,眼看着他就要俯身。
温姝妤一阵头皮发麻,睁大了双眼,“等等,等等!”
可萧璟尘的动作没有半分停滞,细长的手指勾开了她的衣带,那双幽深的眼眸中暗色更浓,直接低头吻了下来。
冰凉的唇落在了她的锁骨上,就要一寸寸往下。
眼看着因为受伤用不了灵力。
温姝妤突然眼珠一转,闷哼一声,带着哭腔痛呼出声:“嘶,好痛,你压到我的伤口了!”
她的气息顿时紊乱了起来,唇色变得苍白如纸,“我伤口……伤口好疼……”
话音未落,她便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一声接着一声,仿佛要将肺都咳出来。
那手慌乱地掩住唇,再摊开时,一抹刺眼的鲜红赫然染在了她的掌心。
不等萧璟尘反应。
她的身体软软地往下滑,面色更加惨白无色,气若游丝:“我知道……都是我不对,我不该对你用记忆符。”
她闭上眼,长睫湿漉漉地颤了颤,“你想做什么,便做吧,我没关系的。”
“若是……若是我死了,能让你消气,也好。”
萧璟尘盯着她掌心的血,瞳孔骤缩,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
他一把攥住了她的腕骨,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顿道:“你故意的,温姝妤。”
“你赌我舍不得伤你是吧?”
被直接识破,温姝妤睫毛剧烈地抖了下,咳嗽得更加严重,气息微弱,“没有……我真的,伤口疼。”
就在她以为,下一秒,萧璟尘就要彻底戳穿她时。
那扣住她手腕的力道,一点点地松开了。
萧璟尘看着她装得苍白脆弱的模样,蓦然笑了一声,只是那笑声里充满了无尽的自嘲和悲凉。
他抬手,用指腹极其珍视地擦去了她唇边那抹刺眼的红。
“算了,”他看着她,眼底翻滚的情绪被痛楚取代,“我确实舍不得伤你。”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种破碎的沙哑,“反正,你从来都不会爱我,也不会在乎我。”
“你心里想的,永远都是怎么远离我……”
他的指尖停留在她的脸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斗,最终缓缓收回。
“温姝妤。”他站起身,背影在烛光下显得异常孤寂落寞,声音更是轻得仿佛随时都会碎在风里。
“你为什么,总是要这么对我?”
“你当年对我用记忆符,倒不如直接一刀杀了我……”
说完,他眼尾泛红,甚至没有再看她一眼,转身,步履沉重地离开了内殿。
只剩下温姝妤一个人躺在榻上,怔怔地望着他离开的方向。
——
仙殿。
萧璟尘回到殿中,墨羽忙迎了上来。
看清此刻自家殿下的样子后,他吓了一跳。
只见殿下现在眼框红红的,象是刚哭过一样,整个人也看起来形单影只,可怜至极。
墨羽瞪大双眼:“殿下,您怎么了?”
萧璟尘抬眸,目光又恢复了往日阴沉的样子,整个人的气质也幽冷了下来。
“什么怎么了?孤装得。”
“又不是只有温姝妤一个人会装。”
墨羽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他又问道:“您今早不是说去找郡主算帐了吗?怎么回来了?不算了吗?”
“自然要算,”萧璟尘声线压得很低,尾音却咬得极重,“她欠孤的,桩桩件件,迟早都要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只不过,她现在受伤太重了,待她伤好,孤再找她一笔笔地好好清算。”
他盯着窗外那棵笔直的清竹,眸光越来越暗,“况且,此刻硬碰硬,不是最好的法子。”
墨羽恍然大悟,“那殿下您的意思是,要一切等到郡主养好伤再说吗?”
萧璟尘缓缓收回视线,目光一凛,“不,孤要换法子。”
“她那宁折不弯的性子,若是一直相逼,肯定会拼个鱼死网破。”
“一年前,孤当时也在气头上,被冲昏了头脑,没有静下心来思考过,对温姝妤这种人,硬着来,是绝对不行的。”
在墨羽的目光下。
萧璟尘唇畔的笑意诡异地加深,“孤也是方才悟到的,既然硬得不行,那就来软的……”
顿了顿,他眯了眯眸,朝着墨羽吩咐道:“去备几坛桃花醉。”
墨羽立刻应声。
他就要退下的时候,又被唤住。
“还有,去找几本青楼的小倌儿引诱人的书,给孤拿过来。”
墨羽瞬间瞳孔放大,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直到萧璟尘凉凉的声音再次传入他的耳中,“怎么,有问题?”
“没没没……”
墨羽擦了擦额间的汗,连忙退下就去找。
殿下为了得到郡主,还真是下血本啊,都开始学勾栏做派了。
……
夜晚的内殿,烛火朦胧摇曳,一阵微风拂过,一片叶子悠悠地飘了进来。
屋内,隔着半掩的素纱屏风,可以清淅地看到。
萧璟尘独坐在案前,整个人凄凉地没在阴影中,仰头一盏又一盏的烈酒入喉。
喝完的酒坛散落了一地,空寂的碰撞声在殿内回响。
他与今早离开时一样,身影是那么的悲凉和落寞。
今夜他来了之后,隔着一个屏风,就坐在那里一个人独自饮酒,眼中通红,更是一言不发。
眼看着又是一个酒坛要空。
喝得未免有些太多了,会伤身。
温姝妤在榻上静静地看了他许久,终是轻叹了一声。
金链的长度能达到殿门处,她起身下榻,走过去,掀开了屏风。
看到了萧璟尘此刻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