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明月到公司，刚在办公桌后坐下，手指还没碰到键盘，办公室门就被轻轻敲响了。
“进。”她头也没抬，目光仍停留在文件上。
门被推开一条缝，靳甜甜探进半个身子，圆脸上堆着小心翼翼的笑，脚步磨磨蹭蹭挪进来。
“总、总裁，”他支支吾吾的，眼神飘来飘去，“有、有点事跟你说。”
南宫明月抬眼，见他这副吞吞吐吐的模样，眉头微蹙：“说吧，什么事。”
“那、那个”靳甜甜挠了挠后脑勺，声音又低了几分，“就是昨天昨天跟恒通集团的合作，黄、黄了。”
“黄了？”南宫明月脸上露出诧异，“不是说都谈得差不多了吗？怎么突然黄了？”
靳甜甜干咳两声，眼神更闪躲了：“是、是这样的总裁你也知道，现在出去谈业务，吃饭喝酒、唱个歌什么的，都挺常见的。”
“但昨天那恒通的孙总监，确实有点过分了。”他咽了口唾沫，语速快了些，“吃饭的时候抱怨，说咱们没带女同事陪酒”
南宫明月的脸色沉了下来，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没说话。
“总裁你别生气，这事儿本来好解决。”靳甜甜连忙补充，“签完合同，后面想去唱歌去唱歌，想去别的地方去别的地方，都好说。可坏就坏在，我不是带着顾先生一起去了嘛。”
“当时顾先生直接就给怼回去了，场面搞得挺尴尬。孙总监脸一下子就挂不住了，说合作再议，扭头就气冲冲走了。”
南宫明月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这种酒局上的弯弯绕绕，她心里有数。
可陪酒这种事，她从骨子里就不认同，更不可能让公司的女员工去做这种委屈自己的事。
顾尘做错了吗？
好像没有。
换做是她，也可能也会这么做。
她沉默了几秒，轻轻叹了口气：“哎，不行就算了吧。”
“啊？啥？”靳甜甜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置信，“总裁，这合作就这么不谈了？”
他心里嘀咕，顾先生这面子也太大了，把这么大的单子搅黄了，总裁居然一句责备的话都没有。
南宫明月抬眼看向他，语气平静：“能谈就谈，不能谈就算了。但有一条你记住，绝对不能让咱们的女员工去陪酒，这是底线。”
“放心放心！”靳甜甜连忙点头如捣蒜，“总裁，我绝对不可能干这种事！”
说完，他松了口气，转身就想往外走，手已经搭在了门把手上。
“等等。”南宫明月突然开口叫住他。
靳甜甜停下脚步，回头疑惑地看着她。
“你们昨天晚上，是不是很早就回来了？”南宫明月问道。
“啊对对！”靳甜甜连忙应道，“刚吃了没一会儿就被顾先生搅黄了，没多待就回来了。”
“知道了，你出去吧。”南宫明月挥了挥手。
靳甜甜应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办公室里重新恢复安静，南宫明月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
她还以为顾尘昨天忙到很晚，早上才没叫他。
没想到这小子早就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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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通集团，市场部办公室。
孙彪一脚踏进办公室，屁股还没沾到椅子，两个手下就跟闻到腥的猫一样围了上来。
“领导，您来了！”瘦高个的小李凑得最近，脸上堆着谄媚的笑，“昨天明月科技那小子也太狂了，一点面子都不给您留，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就是就是！”矮胖的小王跟着附和，语气里满是煽风点火的意味，“不就让他们派个女同事陪喝两杯吗？多大点事儿，还敢甩脸子，简直不知道天高地厚！”
孙彪往椅子一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罢了，也配跟我叫板？”
他说着就摸出手机，拇指在屏幕上飞快滑动：“等着，我现在就给他们销售部经理打电话，把这不知轻重的东西给开喽，让他知道得罪我孙彪的下场！”
小李和小王立马凑到跟前，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还是领导威武！就得给这小子点颜色看看！”
孙彪没搭理他们，直接拨通了靳甜甜的电话。
另一边，靳甜甜刚从南宫明月办公室出来，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虽说大单子黄了有点可惜，但总裁没怪罪，也算是松了口气。
他刚走进办公室，手机就响了。
看清屏幕上“孙彪”两个字，靳甜甜的眼睛瞬间亮了。
难道是孙彪想继续谈合作？
这单子要是能成，他的业绩提成可不算少，换块好表的钱就有了！
他连忙接起电话，语气热络得不行：“孙总！您打电话来——”
孙彪的声音带着冰碴子，直接打断他，“靳部长，你们还想不想继续合作了？”
靳甜甜心里一喜，连忙应道：“当然想啊孙总！昨天那就是个误会，咱们前期谈得那么顺利，各项条件也都合适，可别因为这点小事影响了公司效益不是？”
“小事？”孙彪嗤笑一声，语气带着强硬，“合作可以继续，但是有个条件，把昨天跟你一起去的那小子给我开除了！”
靳甜甜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愣了足足两秒才反应过来：
“孙总，这这不至于吧？昨天就是个误会。”
“误会？”孙彪的语气斩钉截铁，“要么开除他，要么合作免谈！这小子必须滚蛋！你想好了给我回电话！”
“啪”的一声，电话被直接挂断。
靳甜甜举着手机，听着听筒里的忙音，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对着手机屏幕啐了一口：“妈的，真当自己是根葱了！”
开除顾尘？
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啊！
刚从总裁办公室出来，总裁对顾尘的态度他看得明明白白，那可是总裁亲自带过来的人，别说开除，就是说句重话都得掂量掂量。
真要是把顾尘开了，别说业绩了，他能不能在公司待下去都两说。
孰轻孰重，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靳甜甜重重叹了口气，把手机往桌上一扔，心里惋惜得不行，那块他看中好久的手表，看样子是泡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