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爷继续说道:“村子里面房多人少,我当时做书记,稍微注意了一点,想着将来有可能能还你。房子虽然说被没收了,大部分时候也就是当作仓库,也没有太糟塌。
这次也是运气好,你爸当年是因为帮助这个当官的被牵扯到了,结果这个当官的这回竟然翻身了,也是运气,顺带脚的就把你家的事情给解决了。”
“这全靠三爷爷照顾,不然我老宅早就没了,我就没家了。”
听到杨淮山这么说,三爷爷也动容的道:“你爷,你爸当年就是看病,当郎中,哪边的人受伤了,不都要治吗?治的是自己人就说好,治的不是自己人就说不好,哪有这个道理。”
“都怪我们学艺不精。”
“山娃子还准备学医吗?”
“不学了,这些年尽瞎混了。”
“咱药王沟就是你的家,我们靠山吃山,怎么也饿不死。”
“谢谢三爷爷。”杨淮山感动的道。
三爷爷把一把钥匙交给了他,笑道:“你小子也别在我面前装好人,你后山那些东西从哪里弄来的,我不问,你也别说,我就当不知道。这些是你们家钥匙,东西收好了,放到地窖或者密室里面,在村里,没人去你家。”
杨淮山装作傻笑的接了过来,然后说道:“三爷爷,我先走了,等一下我再过来看您。”
“恩,等一下过来吃饭。我让你大哥他们准备饭。”
杨淮山的三爷爷和他论已经出了五服,不过三爷爷和他爷爷还是同一个高祖,所以关系仍然比较近。
三爷爷的儿子很早就去世了,比杨淮山父亲走的还早,就留下一个儿子杨春生,是种地的能手,是村里的能人。
三爷爷的老支书退下来之后,春生就是大队长,就和村长差不多,社员推荐的。春生是个能人,前几年就带领村民们搞副业,这里的地少,全靠种地村里人都能饿死。
被抓去过好几次,都是三爷爷带着村民们给保回来的,也因为这,快三十了,一直也没有结婚。
杨淮山走到自家老宅,听上去好象很大,其实也就是个农家院,里面有三间房,如果说特殊一点的,就是后面是一大片院子。
房子后面有一个水井,上面盖了石板,还搭了个亭子保护。掀开石板,用房子里面的水桶打上来一桶水,很干净。
屋子里到处都是灰,一个稍微干净的房间的炕上放着杨淮山的几个大箱子,里面都是自己的书和用品,有的是从四合院搬过来的,有的是从原来离开的时候放到三爷爷家寄存的东西。
杨淮山找了块抹布,和笤帚,简单的把家里打扫了一下。现在也没有什么东西了,家具什么的,当年分浮财的时候都给分了。
妈的,我们就是个小商贩,竟然也分。当时去那些小将头头家抢的还是太少了。
很快就把屋子打扫干净,把箱子打开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被褥竟然都齐全,在母亲最困那的时候,她也没有把这些东西改了给弟弟妹妹们穿。
把被褥拿出来,正好有太阳,先晒一晒,今天晚上可以在这里睡了。
又从箱子里面找出了一把柴刀,用井水和磨刀石磨了磨,才拿着东西往后院走去。
推开吱呀作响的栅栏,穿过半人高的火棘丛,鞋底就碾过几粒干瘪的枸杞,沾了层腐叶的潮气。
这片坡地从屋后一直延伸到山脚,早年爷爷栽的油松已蹿到半山腰,黑压压的树冠在风里翻涌。
林子里静得出奇,只有松针落地的簌簌声。腐殖土上积了足有三指厚的松针,扒开就能看见暗红的菌丝,那是天麻的蜜环菌,二十年前埋下的种,如今早和树根缠成了金线网。
几株七叶一枝花从石缝里斜刺出来,青白的浆果上结着霜,叶片被虫蛀得满是孔洞,这是野生重楼吧,终于长出来了。
在西坡的老椴木下。树皮皲裂处生着巴掌大的树舌灵芝,紫褐色的菌盖蒙了层灰白孢子,手指一碰就腾起呛人的金雾。
杨淮山蹲下身,指节叩了叩树根旁的土包,震落几片枯叶——腐土下露出半截芦头,拧着密匝匝的横纹,是足年的林下参。
山风掠过树梢,惊起只灰松鼠。它蹿过的灌木丛里,还藏着丛鸡头黄精,嫩芽顶着去年的枯茎。
后院其实就是一片小林子,阴森的很。用柴刀好不容易才走到山脚下,发现去自家地窖的门已经被枝藤都盖住了。
这个地窖是当年用来躲鬼子的,还做过游击队的临时躲藏地点。据说就是因为这一点,才把房子发还了。
杨淮山没有细究,凭着第六感和记忆力,用菜刀砍了半个多小时,才找到了地窖的入口。
说是地窖,其实是斜斜向上,嵌进山里面的。面积不大,四面都用的是青石。
这当年绝对不是自家修的起的地方,说不定是哪家的墓室。自己藏东西的那里也是这个样子的,据说就是废弃的古墓。
地窖里面没有什么东西,值钱的都没有了,就是一些书,说是家传秘本,也比不上前些年中医献方的时候整理的古籍,就是有一些小诀窍那些人没有说,自家的秘本里面有,但是也都是自己知道的。
剩下的就是一些古本善本,还有采药做药的工具。杨淮山是爱书之人,这些书放在这里也不行,把这些东西都拿出来,准备放到房间里面。这些工具也可以用来采药制药。
家里还是穷,几代的积累也不如自己几次的跟风冒险。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铺路无尸骸。
不过手里的现金不多了,回来的时候带了几百块钱,这几天都给霍霍了。原本想把自己的药材给卖几颗,现在看来不用了。
外面的林下参和灵芝都可以卖上好价钱,明天走的时候,带去黑市给卖了,剩下就都留着了。
回到屋子,已经到下午时间,快吃晚饭了。现在村里还是一天吃两餐,杨淮山采了点新鲜的枸杞,包了一大包,准备带去给春生。
来到三爷爷家,一个大汉正在锅上炖鸡,杨淮山叫道:“春生哥。”
杨春生回头道:“山子,妈的,长这么高了,都比我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