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卓谦靠近之际，祁眠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试探。
周遭原本嘈杂的人声、行李箱滚轮的滑动声、广播里的提示音，都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
只剩下两人之间凝滞又微妙的空气在缓缓流动。
羊绒西装的柔软触感清晰起来，她鼻尖萦绕着，全是他身上的香水味。
一种属于成年男人捕获猎物的信息素。成熟温和，内里却是精于算计的本质。
像一张无形的网，悄然笼罩住两人之间的方寸之地。
她没有轻举妄动。
这一刻迎合，亦或后退，都可能会让周卓谦颅内自嬷高|潮。祁眠本性记仇得很，哪怕精神虚弱，惶惶惴惴，也不想让他得逞。
在外人看来，他们亲密无间，可能是相识许久的天涯知己，亦或者刚结束了异地的恋人。
周卓谦周身的气质太具有迷惑性了。举手投足间，都是一副浪子回头的oldoney公子哥。
他环绕祁眠的双臂逐渐收拢，想彼此间更靠近一点，搂她入怀中。
祁眠察觉到他的意图，缓缓抬眼。
眼神里，没有劫后余生的脆弱，没有对温言关怀的感激，甚至没有太多的恨意。
她静静地看着他表演。
“受苦？”她轻牵嘴角，“周董就过分抬举自己了。”
是啊，她是在陶园受了陆乘枭的苦。可他周卓谦，不也是个推波助澜的黑心肝嘛。
这两个人半斤八两，博弈起来没个轻重。
都是她活该招惹的。
“看来我们之间有点误会。”
周卓谦眉梢上挑，一秒解读出了祁眠话里潜在的意思，她在讽刺他装模作样。
抱着她收拢的动作只做到一半。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
但周卓谦毕竟是周卓谦。眼底的异样稍纵即逝，随即化为一种被误解的无奈。
他收回了绅士的手，转而帮她理一理鬓边乱跑的碎发。
这一瞬间的对峙，被他极其自然地轻轻揭过。
整个过程没有过渡，没有慌乱，仿佛刚才的停顿只是为了更好地整理思绪。
“不过没关系。”
周卓谦轻轻叹了口气，语气温和得仿佛是扮演一个可靠的守护者形象。
“接下来相处的时间还长，足以消除你心中对我们的防备。对于这点，我还是有信心的。”
说完侧身，目光意有所指，扫过机场四周熙攘的人群。
“这里人多眼杂，不适合叙旧。作为你的合伙人，我想我们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一起处理。”
他刻意加重了“一起”两个字。
祁眠看着眼前这个白衣翩翩的男人，他笑容和煦，却比港城深夜的海更让她觉得深不见底，危机四伏。
可祁眠一点都不怕。
她从他的话里察觉到了一点端倪。
周卓谦也身在局中，他并不是步步都能算计到位的权谋家，他也在走一步看一步，在执子落定之前也会观棋。
甚至于，他也会算漏陆乘枭的计划。
陆乘枭在陶园逼她签下股权转让书这件事，他们到现在，一点都不知情。
所以，自己在这一场博弈中究竟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祁眠不知全貌。不过她想，两位棋手也难以界定。
从机场出来，挂着港城内地双车牌的低调豪车一路疾驰，开进燕京城郊的国际会议中心。
恰逢“全球数字经济研讨峰会”在此举行，安保升级到最高级别，森严得出入都要经过层层审核。
祁眠穿上了周卓谦为她准备的职业裙装，妆容淡扫，勉强遮掩了憔悴，但眼底深处的疏离疲倦，难以完全抹去。
出现在峰会现场时，她作为被簇拥在中间。
身侧两边跟着周卓谦和吴忠凯，乍一看，倒是有点港城资本圈女将的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