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擦了擦男人的手臂,又怕他疼,对着伤痕小口吹气。
蚀鸩弯腰想要把人拎起来:“我来”
话还没说完,小人类仰着头,语气轻柔:“这样疼不疼?”
男人淡蓝色的发丝遮住眸光,过了半晌缓缓开口:“不疼。”
蚀鸩实在看不下去,直接把人拎起来放在洗手台上坐好。
将药剂丢给迦诺。
“自己打。”
说完他又回头,皱着眉大手握住人类的脚踝,白嫩的足底沾染上一层猩红的血液,格外显眼。
脚趾瑟缩了一下,刚刚太急,她忘记穿鞋了,见到迦诺身上的伤口更是什么都没注意。
现在才发现自己脚上全是兽人的血。
宋听禾挣扎了一下,但男人的掌心如同铁钳一般紧紧握着。
下一秒,蚀鸩突然逼近。
二人呼吸交织,鼻尖几乎要贴在一起。
宋听禾向后躲了一下,男人的脸色更难看了。
手指勾起边上的水龙头,在空间戒指里拿出一张柔巾,用温水之后,臭着脸将人类的足底擦拭干净。
“躲什么?以为我要亲你?”
人类眨巴着大眼睛没说话。
蚀鸩终于知道这种,一拳打在棉花上是什么感觉,偏偏棉花也不能打。
这小东西连他一拳都禁不住。
他垂着眸子擦拭着,另一边问:“怎么样了?”
扎上药剂之后,伤口果然好多了,已经不流血了,小伤口开始愈合。
迦诺匀了匀呼吸后,淡淡开口:“很顺利。”
蚀鸩闻言轻轻挑眉:“那些人相信你们了?”
兽人半坐在地上,缓缓抬起水蓝色的眸子,皮肤苍白却有光泽,细看之下,他耳后竟然已经浮现出小部分鳞片。
“时间不多,如果没成功,我们就撤离。”
蚀鸩丝毫不意外,毕竟兽人的本性就是暴虐、自私,尤其是身边还有一个人类的情况下。
联邦的兽人和狗没什么两样。
“你们有飞船?”
这才是蚀鸩关注的问题,如果想离开这个星球,就算有飞行系兽人也没把握。
长时间、不间断地提升高度,也就司锦年、裴书臣?
他们的关系算不上好,亦敌亦友。
但也确实承认这几个人优秀。
蚀鸩指腹不是觉地摩挲了一下手中娇嫩的肌肤,掀起眼皮。
而被盯上的人类丝毫没有察觉,正歪着脑袋看迦诺处理伤口,察觉到视线后也只是微微一笑。
她发丝有些凌乱,眼底澄澈明亮,象个炸毛的兽人崽子。
“笑什么笑?”
蚀鸩用精神力快速清洗了一下手指,轻轻捏住人类的两颊,腔调散漫。
“你爹的蚀鸩!我就知道你没憋什么好气!”
炽热的温度贴近背部,男人却丝毫不慌。
呼吸之间,黑雾迅速笼罩住兽人和台面上的人类,二人直接消失在原地。
那团火焰也紧跟着砸在洗手台上。
齐妄站在房门口,脸色不虞,身上的伤口相比迦诺的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他还有力气能放出精神力,精神状态看着也还挺亢奋的。
双目赤红,极其不爽地冲到房间一个角落。
二人隐藏起来的身形被打破,刚显现出来,宋听禾就被一把拉过去。
齐妄嫌恶地用手背擦了擦人类的脸蛋:“他脏死了。”
宋听禾刚想说什么,但被满鼻腔的血腥味砸了个头晕,她挣扎着从齐妄怀里钻出来,站直身体。
“你怎么也伤得这么重?”
“没事儿!都是小伤!”齐妄挺了挺胸膛,满不在乎地翘着嘴角。
一双狗狗眼盯着人类,似乎是想得到什么奖励。
可紧接着,另一道听起来虚弱的声音响起。
“我有点严重”
几人循声望过去,发现是裴书臣站在门口,单手扶着门框,看样子有些站不住了。
宋听禾视线轮番打转了一圈,好象确实裴书臣伤得更重一些。
她先握着齐妄手指,将他拉到沙发上坐好后,又转身蹬蹬蹬跑过去。
扶着裴书臣走进来。
但她没看到。
男人一靠近她,眸底不知名的意味几乎都要蔓延出来,看似虚弱的靠在人类的身上。
但却一点力都没压在小姑娘肩上,而是不动声色地将人拢进自己的怀里。
沙发上的齐妄用舌尖顶了顶腮边。
烦死了!
刚从蚀鸩那抱过来,转头又被勾走了。
齐妄只恨他没有那本事!
恨不得给刚刚因为硬装而沾沾自喜的自己扇一巴掌。
装什么装!
不然现在佯装虚弱、靠在小卷毛怀里的人就是他了!
齐妄转过头看向窗外。
眼不见,心不烦。
可紧接着,身后不断传来兽人伪装虚弱的声音。
“我给你们拿药剂去!”是小卷毛。
“不用,抱一会就好”
这个是傻比。
“可是齐妄…”他的伤还没好。
宋听禾尤豫着开口,她可以利用身体接触来帮裴书臣治疔伤口,但齐妄还没药。
背对着他们的男人耳尖动了动。
立刻转过身,大手揽着人类的细腰,将她从男人怀里拉出来几分。
宋听禾感觉到自己背部粘贴一句温热的胸膛。
齐妄低头凑到她耳边:“算你有良心”没忘了我。
蚀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迦诺撑着身子从洗手间走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人类无知无觉地被两个兽人困在中间,仿佛是天然呆一般,根本没察觉到那些兽人之间微妙的气氛。
像只没涉世的幼崽,不懂他们在做什么。
他敛下眸子,遮住眼底的如浓墨般复杂的情绪,跟跄着推门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