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个自溺症,或者说所谓的“铁线虫病毒”,赵飞可谓是印象深刻。
虽然15年前自溺症肆虐全球时,赵飞才3岁,并没有那时候的记忆,可是赵飞不只一次听父亲赵国强和母亲柳玉梅说过,当年爆发这场疫情的时候,夺走了父母两家多个亲人的性命。
赵飞的祖父、祖母、外祖父、外祖母、叔叔、姑姑、舅舅都死在了这场突如其来的自溺症疫情之中。
只有赵飞的父母和姐姐赵悦心,因为赵飞的心脏病问题,长期留守在医院之中,一家四口才勉强避过这场灾劫。
“自溺症铁线虫”赵飞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手指轻敲桌子,斟酌着这两个词语。
说起这个曾在15年前令全世界闻风丧胆的疫情,症状非常奇怪,病发的人,对于水有着强烈的渴望。
患者会不受控制地不停喝水,直到最后,会像着了魔一样,往水里纵身一跃,将自己淹死在水中。
几乎每一天,都有很多患者聚集到海边、湖泊边、江河边,集体自溺身亡。
若不靠近大江大河,不靠海,不靠湖,患者就会想办法将自己溺死在其他水体中,如浴缸、水箱、鱼缸、洗脸盆等容器之中。
如果强行将这些患者进行隔离控制,每天只提供生命所需的水量,不给他们足够窒息的水,过一段时间,这些患者就会因脱水而死,同时身体脆弱如纸,如同充气的皮球般爆开,从体内喷射出无数又细又长的虫子。
经过研究,证实了这些虫子就是引发起自溺症的元凶:一种名为“铁线虫”的寄生虫。
铁线虫原来是寄生于螳螂等昆虫体内的寄生虫,这些虫子在水中产卵,螳螂一旦误吸了夹杂着铁线虫卵的水之后,虫卵就会在螳螂体内不断地发育、壮大。
等到幼虫成熟后,会反过来控制宿主螳螂的行为,控制着螳螂跳进水里淹死。
然后成熟体的铁线虫会从被淹死的螳螂体内钻出来,在水里产卵,完成一个繁衍过程。
原本,铁线虫对于人类的影响极小。虽然人类也会感染铁线虫,但这个情况比较罕见,而且即使人类感染了铁线虫,导致自己成了铁线虫的宿主,最多也就引起消化道或尿路感染等症状而已,不会像螳螂那样,被铁线虫控制了行为,做出跳水自溺之事。
可世界是会变的。大魔法时代开启之后,很多旧时代的常识已经不适用了。
发生变异后的铁线虫,不仅能像控制螳螂那样,控制被它们寄生的人类去水中自溺,以此延续繁殖,而且传染的渠道也多种多样。
一开始是喝了含有铁线虫卵的水,才会被铁线虫寄生。
渐渐发展到只是皮肤接触到有虫卵的水,铁线虫也会入侵人体。
然后是接触到患者的体液,如血液、眼泪、尿液等,都会被感染。
后来又发展到即使没有触碰到患者的体液,只是皮肤的接触,都有可能将虫卵传播到另一个人身上。
甚至患者因缺水而身体爆开之后,溅满一地的铁线虫,已进化到会主动寻找附近的人类进行寄生。
更为极端的情况下,两人即使没有身体上的接触,只是近距离的目光对视,铁线虫都有可能通过游动到宿主的眼球里,再将自己的卵射进另一个人的眼球之中,以这种极端的方式进行繁殖和感染。
由于铁线虫病毒在疫情爆发初期来势汹汹,很多人都缺乏防护意识,再加上各国政府猝不及防,完全没有经验,根本没有应对之策,以至于在疫情初期产生了严重重的伤亡和恐慌。
对于疫情的恐慌导致全球大量人口流动,从而又直接加速了疫情的扩散。
直到各种强制隔离措施被广泛采用,控制了疫情的传播速度;后来,治疗手段不断得到优化,一些轻症感染者得到治愈,清除了体内的铁线虫;最后,世界各大强国相继研究出疫苗,自溺症才渐渐得到了抑制,朝着好转的方向发展。
当群体免疫的社会条件形成之后,自溺症才最终销声匿迹——但,这已经是3年之后了。
3年的疫情之中,自溺症,或者说铁线虫病毒,在全世界范围内夺走了超过两千万人的性命。
幸运的是,当年的中国虽然是最早被疫情冲击的那批国家之一,但也是最早研究出疫苗的国家,最早从疫情的破坏之中走出来,全国死亡人数也就在6万以内,相对于那些动辄死亡几十万、上百万的国家而言,已经算是好很多了。
但即使如此,造成的伤害仍非常沉重。当年为了照顾患心脏病的赵飞,赵国强一家早早就被隔离在医院里,他们也因祸得福,没有与自溺症产生交集。
只是令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全世界公认已经被人类战胜的铁线虫病毒,此时居然会卷土重来。
而且爆发的地点也非常奇妙——在环地中海地区。
此时在赵飞面前的桌子上,一台立体投映仪将一幅环地中海立体地图呈现在赵飞眼前。
首先是威尼斯;
第二个是巴塞罗那;
接着是突尼斯市;
最后是卡利地亚。
这一波自溺症疫情,并不是在环地中海地区全面爆发的,而是以六座地中海的沿海城市为中心,突然爆发之后再朝四面八方蔓延,最终形成了烈火燎原之势。
在立体地图之上,赵飞按照疫情的爆发时间,将这六个爆发点按顺序连接起来,结果发现,疫情爆发的顺序,恰好绕着地中海逆时针转了一圈。而且这些沿海城市正好欧洲三个,北非三个,也太巧合了吧?
如此巧合,让赵飞不得不怀疑,这一轮自溺症的卷土重来,到底是人为操作还是自然发生的。
另一个令赵飞最为在意的是,本届“魔法王杯”的东道主法国,恰好就是地中海沿岸国家,虽然这六个爆发点城市,没有一个属于法国;但夹在威尼斯和巴塞罗那这两个爆发点之间,法国肯定会受到很严重的冲击。
也不知道,原定在法国里昂举办的决赛圈,会不会受到影响?如果受到影响,会是取消还是推迟?
不过,此时最令赵飞在意的,是当前他们的目的地:开罗。
疫情的第五个爆发点——亚历山大港,距离开罗仅200公里而已。
老总让我这个时候到开罗,会不会与这场疫情有关?
对于眼前这一系列谜团,赵飞思索得入了神。
完全没有察觉到,一双手从后面慢慢摸过来,掐向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