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周围响起一阵哄笑声，王东为人热心有礼，在武馆中人缘极好，故而此刻不少人看到他这么狼狈，跟着起哄调笑了起来。
“王东，你竟然连李叔都打不过，丢人现眼呐。”
“王东，你这花拳绣腿给我看笑了。”
“我奶奶出招都比你快！”
…
王东从地上爬了起来，心里也很不服气。
“刚才不算，我大意了，李叔，再来！”
李牧笑道：“出招吧，我接着。”
王东一声大喝，整个人嗖一下又扑了过去，依然是白鹤亮翅。
李牧又是同样的招数，忽然向左一闪，同时迈步一踢，又一次踢中王东下盘最重要的支撑腿。
“哎哟！”
王东一声怪叫，又一次扑倒在地，虽然这黄泥地不算坚硬，不会让人受伤，但王东又一次摔了个狗啃泥，看起来更加狼狈。
“怎么回事？”王东又从地上站了起来，隐约觉得不对劲，他觉得，连续两次摔倒，这不是偶然。
周围其他人也都察觉到不对劲，李牧连续两次出手，身法招式都干净利落，没有一丝一毫拖泥带水的感觉，明显在技法上比王东更胜一筹。
“李叔，莫非你白鹤掌小成了？”有人带着狐疑的语气发问。
李牧微微点头：“运气好，最近刚刚小成。”
一时间，练武场炸开了锅。
“李叔厉害啊，这么快就小成！”
“李叔悟性不错，比我强。”
“他娘的，我是废物啊，学了一年半还没小成。”
…
一旁马二也上前拱手祝贺道：“李叔，恭喜，看来你悟性不错，若年轻时就能习武，现在指不定已经是县里一方豪强了。”
李牧摇摇头：“你太高看我了，都是运气。”
李牧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若没有百艺书相助，单靠他自己，莫说天赋如何，练武所需花销就担负不起。
之所以二十年没练武，归根结底就一个字，穷。
“对了，李叔，三月期限已到，师傅说，你若还想在咱们这儿练武，需要再交一笔银钱。”马二忽然想起了这件事，提了一嘴。
实际上，李牧早就超时间了，本该上个月就交钱，马二看在两人关系亲近的份上，拖了一个月，陈进那边也颇为宽容，没催着要，一直到今天才开口。
李牧也清楚这点，心中对陈进马二等人颇有好感，他伸手从怀里摸出一个钱袋子，抬手抛了过去。
“再来三月。”
“得嘞，我这就去找师父。”马二笑着，转身离去。
过了一会儿，陈进带着马二从内院来到练武场。
“集合！”
马二一声大喝，练武场众多学徒立刻集结了起来。
“今日，师傅要考核诸位武功进展，松鹤延年小成者，上前一步！”
哗啦！
人群中站出三个人，有两位都是在武馆中练武三年以上的老弟子，众人并不惊讶，唯有第三人，竟然是罗祟。
罗祟添加武馆的时间不到四个月，没想到竟然已经一次蜕变，这速度甩开其他人一大截。
“王尧，王子旭，你二人苦熬三年，终有所成，恭喜，既成武者，便可去内城各大势力挂职，我王家百业也有众多职位专为武者提供，待遇不菲，你们若有想法，之后可找我细谈。”
“多谢师傅！”两人朗声道。
周围其他人大多都露出了羡慕之色，他们都是穷苦人家出身，来此练武是为了改善生活。
而一旦成为武者，哪怕是初级武者，情况都会有很大不同。
一是，武者有机会能获得待遇丰厚的工作，二是，武者地位更高，寻常地痞流氓都不敢随意招惹。
可以说，在场绝大多数人的梦想就是能成为一名初级武者。
陈进说着，又扫了一眼旁边的罗祟，却也没说什么。
他不喜罗祟，但罗祟背景不俗，乃是罗家通过王家本家渠道硬塞过来的，他也不能拒绝。
陈进蓦然探手，从旁边马二手中接过三块腰牌。
“既成武者，便是我离合武馆外门弟子，将来若碰到麻烦，可出示此木牌，便是衙门差役都要给几分薄面。”
“多谢师傅。”那二人又是齐声应喝。
罗祟接过木牌，却是完全不在意，握在手中随意把玩着。
李牧从头到尾旁观，却是没有站出来。
他两个月便一次蜕变，速度与罗祟还要快，但罗祟乃富家子弟，有专人指点，还有吃不完的气血宝药，而他乃穷苦出身，又是六十二岁，四月蜕变，有违常理，恐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再一个，他百艺书还没有抽到第二份职业，他决定等一等再外出挂职，届时与百艺书相互匹配，赚钱升级两不误。
所以，他思来想去，决定拖一拖，等个合适的时机再显露实力。
“行了，都散了吧。”此时，陈进挥手，众人纷纷散去。
罗祟身旁立刻围了一大帮人，皆是想方设法巴结吹捧，想抱上罗家的大腿。
“恭喜罗少爷，四月新生，天赋过人，让我等羡慕不已。”
“是啊，罗少爷真乃人中龙凤。”
“罗少爷，小子斗胆请教，这其中有什么诀窍？”
…
一帮人围着他，变着法儿的吹捧，罗祟站在人群中间，一边享受着众人的拥护，一边又不屑一顾。
他岂能不知这些人心里抱着什么想法，但一帮穷鬼，若成了武者还好说，不成武者，在他眼中当真是毫无价值。
“诀窍？小爷我从小到大有吃不完的气血宝药，家中有供奉一对一指点，四月新生算不得难事，要我说，你们这帮人还是尽早放弃吧，努力有个屁用，没钱练什么武？”罗祟冷笑道。
周围不少人心口仿佛被戳了一刀，心中对罗祟都嫉妒不已，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能竭力挤出笑容，只是笑起来比哭还难看。
李牧也听得一清二楚，心里早就波澜不惊，一旁王东蓦然叹了口气。
“难道努力真得没用吗？罗祟每天吊儿郎当的，没想到比我们快这么多？”
“有用，你小子别泄气，天道酬勤，只要努力，一定能有所成就！”旁边一位皮肤黝黑的少年朗声道，此人名叫陈家兴，是武馆众多学徒中公认最勤奋之人。
一旁李牧没有吭声，他两世为人，见过太多失意者，心里也明白，有时候，努力确实没用，但穷苦人家的孩子，除了努力，也没其他人指望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