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念走到资料箱前，弯腰将那份实验数据拿了出来。
厚厚的一叠纸，边缘已经磨损，上面记录着一个年仅五岁的小孩的实验数据，从年初到年末，密密麻麻写满了“失败”二字。
各种实验项目，从精神力激发到磁场适配，没有一项成功过。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塔斯雅凑过来看了一眼，眉头皱得紧紧的，语气里满是厌恶。
“这种活体实验也就灯塔下得去手了。”
一群伪君子，令人作呕。
虞念摇摇头，指尖轻轻划过纸上的字迹，心里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不知道。”她喃喃道。
总觉得这东西她好像在哪看过。
塔斯雅抬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指尖微微用力：
“那就走吧，趁着现在天亮，等会儿就来不及了。”
她顿了顿，语气戏谑。
“还是说，向导小姐想跟我一起在这里过夜？”
虞念扯了扯嘴角。“我倒是没意见。”
就怕你哥知道了，把你乱枪打死
虞念将那份磨损的实验数据折好塞进睡衣内袋。
指尖触到粗糙的纸张边缘时，莫名感到一阵心悸。
塔斯雅靠在门框上，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玩味。
却没多说什么，只是转身率先走出了地下实验室。
外面的天光有些刺眼，虞念眯了眯眼，适应了片刻才看清周遭景象。
六区边境与七区截然不同，远处散落着不少低矮破败的房屋。
偶尔还能看到，穿着沾满油污的工装、戴着安全帽的工人从屋里走出。
“不是说边境以外无法生存吗？”
虞念皱眉，转头看向身边的塔斯雅。
灯塔的教材里，边境之外向来是污染严重、寸草不生的绝境，可眼前的景象显然打破了这个认知。
塔斯雅嗤笑一声，牛仔外套的衣角被风吹得扬起，露出腿上绑着的手枪轮廓，红瞳里满是嘲讽：
“灯塔骗你的。”
她上前一步，自然地搭上虞念的肩膀，指尖隔着薄薄的衣料摩挲着她的肩头。
他们需要绝对的权威，所以得让所有人相信，离开灯塔就只有死路一条。
她的气息带着淡淡的硝烟味，混着一丝甜腻的香水味，拂过虞念的脖颈，带来一阵细微的麻痒。
虞念下意识想侧身躲开，却被塔斯雅轻轻按住腰侧，力道不重，却带着明确的占有意味。
“别乱动。”
塔斯雅的声音压得很低，在虞念耳边低语。
“这里大多都是男性哨兵，你想进去被拆开瓜分了吗？”
虞念挑眉，任由她搂着自己，目光扫过不远处正在闲聊的工人，压低声音：
“你倒是挺熟。”
“那当然。”
她拉着虞念钻进一条狭窄的小巷，两侧的房屋挨得极近，几乎要贴在一起。
巷子里堆满了废弃的机械零件和生活垃圾，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塔斯雅带着她，避开了几处隐蔽的监控。
走了约莫十分钟，周遭的景象渐渐热闹起来。
低矮的房屋变得密集，巷口出现了挂着破旧招牌的摊贩，有人推着小车叫卖，俨然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城镇。
“这边排挤外来者，我们得换身衣服。”
塔斯雅抬手指向不远处一根晾衣绳，上面挂着两件灰扑扑的斗篷。
“那个怎么样。”
不等虞念反应，塔斯雅已经猫着腰冲了过去，几下就将两件斗篷取了下来，还顺手抓了顶破旧的毡帽扣在虞念头上。
“这也挺好看的。”
虞念扯了扯斗篷的领口，布料粗糙，带着股淡淡的霉味，忍不住吐槽：
“你这是偷吧？”
“什么偷，这叫借用。”
塔斯雅挑眉，一边给自己系上斗篷的带子，一边凑近虞念，指尖轻轻拨开她额前的碎发，红瞳紧紧锁住她的眼睛。
“等我们走了，自然会还回来。”
她的指尖带着微凉的触感，划过皮肤时像羽毛轻搔，带着莫名的暧昧。
虞念偏头躲开她的触碰，转身走向旁边的摊贩，语气带着刻意的疏离：
“赶紧走，别被主人家发现了。”
塔斯雅低笑出声，快步跟了上去。
路边的摊贩大多卖着矿灯、小镐、能量棒之类的东西，
他们面色黝黑，眼神警惕地打量着过往行人。
塔斯雅停在一个卖手电筒的小摊前，摊主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脸上布满皱纹，双手因为常年劳作而粗糙变形。
“手电筒怎么卖？”塔斯雅的声音放柔了些，不复之前的凌厉。
“两积分一个。”老妇人的声音沙哑，小心翼翼地递过一个样式老旧的手电筒。
塔斯雅接过手电筒，试了试开关，昏暗的光束照亮了一小片地面。
她从口袋里摸出积分卡，在终端上划了一下，老妇人的终端发出“滴”的一声，显示到账十积分。
“你付多了。”虞念皱眉，下意识提醒道。
塔斯雅却不以为意，将手电筒塞到虞念手里，红瞳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今天心情好，让老人家赚够钱，早点回灯塔去。”
“你不是讨厌灯塔吗？”
虞念不解，之前在b38陨石坑，塔斯雅对灯塔的敌意显而易见，现在却劝老妇人回去。
塔斯雅的笑容淡了些，指尖轻轻摩挲着胸前的蛇纹胸针。
“你以后就懂了。”
虞念看着她，没再追问。
两人随着人流往a26陨石坑的方向走，小镇上的人越来越多。
塔斯雅始终走在虞念身侧，手臂自然地搭在她的腰上。
前面隐约能听到机械运转的轰鸣声。
塔斯雅拉着虞念挤过人群，眼前的景象让虞念一时间有些怔愣。
眼前的a26陨石坑与她想象中的截然不同。
巨大的陨石坑边缘围着一圈简陋的围栏，数台庞大的吊车矗立在坑边，钢铁铸就的吊臂一路延伸到坑底。
工人们穿着统一的工装，井然有序地顺着人工开凿的土梯往下走。
“”
虞念一时语塞。
她本以为a26会和b系列一样危险可怖。
却没想到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