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落维冲许穆青递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许穆青虽然不满,但还是压下了反驳的话。
“你俩腻歪够了以后,让他来找我。”
塔落维目光沉沉地看着虞念,眼底深不见底,带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室内的气氛一时有些凝滞,许穆青闷不吭声地处理着文件,键盘敲击声显得格外清晰。
塔落维重新拿起桌上的文件,目光落在上面,不再说话,周身的压迫感却丝毫未减。
“没别的事就先回去吧。”
虞念如蒙大赦,连忙点点头,快步走向门口,手刚碰到门把手,就听到许穆青闷闷的声音响起:“别给我们惹麻烦。”
虞念脚步顿了顿,回头冲他笑了笑:“放心吧,不会的。”
指挥室的门被轻轻合上。
“塔落维你行行好吧,再放人进来,我就要猝死了。”
许穆青揉了揉酸痛的手腕,靠在椅背上,小憩。
正常每个区都有一个指挥官两个副官和一位副使处理这些东西。
其余指挥在各个塔台走一线。
偏偏七区现在四缺二。
他俩已经快一周没睡过完整的觉了。
加不完。
这班根本加不完。
“这个人不一样。”
塔落维坐在主位上,垂眸咬开营养剂的。
注射比口服起效要快一些。
深灰色的作战服袖口被他利落卷起,露出线条冷硬的小臂,淡青色的血管在苍白的皮肤下隐约可见。
注射剂的液体顺着针管缓缓推入,冰凉的触感顺着血管蔓延,却很快被体内翻涌的燥热抵消。
持续性的加班让他的暴乱值上升了不少。
他拔下针头,指尖在针孔处轻轻按压了两秒,动作干脆没有半分多余的拖沓。
空注射瓶被他搁在堆满文件的桌角,与其他几个空瓶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
“哪里不一样?”
许穆青的手指还在飞快敲击键盘,屏幕的冷光映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让他本就沉闷的神情更添了几分不耐。
他头也没抬,只是用终端接通了小队的通讯,核实着营养剂的用量。
末了才撇了塔落维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调侃。
“怎么,换口味了?喜欢哨兵了?”
还是个有主的哨兵。
那个天天搔首弄姿的死蝴蝶若是知道了这个消息。
恐怕心都要伤碎了。
塔落维闻言,薄唇微不可察地勾了勾,难得露出些不一样的神色。
“你一来脾气,倒是伶牙俐齿。
许穆青终于停下了敲击键盘的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眼底的青黑愈发明显。
“跟柏州待久了。”
近墨者黑。
他是真讨厌这人。
“别对同事这么大意见。”
塔落维拿起桌上的文件,指尖划过密密麻麻的字迹,目光沉了沉。
“等那位来了,你就知道了。”
真是瞌睡了有人递枕头。
谁说没人算账了。
算账的不是已经在路上了吗。
许穆青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显然没明白他话里的深意。
但他也没多问,塔落维向来如此,话说一半留一半。
“但愿吧,再这么熬下去,你真得给我收尸了。”
——
虞念刚从楼上下来,就看到柏州倚在总部门口的小树底下。
白色的刘海被风微微吹动露出一点漂亮的侧脸,粉色衬衫下,他站在那显得越发肩宽腰窄。
那树苗还是去年才在一区挪过来的新品种。
还没长成呢。
树干都没他腿粗
“聊完了?”
柏州笑眯眯地走近,身上清爽的柑橘香也随之漫开。
虞念只能看见那张极其惹眼的脸,越来越近。
真漂亮
罢了,孩子乐意显摆就显摆吧。
都长成这样了,显摆也是应该的。
两人并肩往寝室的方向走,林荫道上很安静,只有脚步声和偶尔的鸟鸣。
走了没几步,柏州忽然凑近了些,温热的气息拂过虞念的耳畔,语气自然:
“这两天,想不想我?”
虞念侧头看了他一眼,抬手拍开他凑过来的脑袋,语气带着几分无奈:
“就去两天,有什么好想的。”
她其实不喜欢眯眯眼,总觉得笑起来不怀好意。
但这脸实在太顶了。
饭做得也好吃。
柏州被拍开也不恼,眼底的水光潋滟。
“可是”
他说着,后颈处忽然闪过一道流光,一只灰白色的蛱蝶振翅而出,翅膀上的花纹像上好的锦缎,在阳光下泛着虹光。
蛱蝶径直落在虞念的指尖,轻轻扇动着翅膀。
柏州的嘴唇几乎贴到了虞念的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蛊惑的意味。
“它想你了。”
虞念的目光落在指尖的蛱蝶上,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几日不见蛱蝶越发漂亮,翅膀边缘那圈细碎的银粉,在光线下熠熠生辉。
她凑近了些,才发现蛱蝶的身体上,竟系着一条极细的银链子。
她抬手拨了一下,身边的柏州忽然动作一僵,原本温柔的眉眼染上了几分哀怨:
“装饰是给你看的,要摸的话,这里可不行。”
什么虎狼之词
虞念抬眼看他,只见柏州微微蹙着眉,长长的睫毛颤动着,绿瞳里盛满了水汽,带着几分引诱。
他今日穿得本就乖巧,粉白色的衬衫衬得他愈发温润,此刻这副模样,莫名透出一种背德感,让人忍不住想欺负他。
她没收着力,反倒缓缓缠住链子,向下扯了一下。
柏州扶着她低低喘息,他今日穿得很人妻,如今微微皱眉抬眼看向她,莫名有一种背德感,更是好品。
“嗯”
柏州扶着她的肩膀,低低喘息。
炙热的呼吸不断落在虞念的耳边,带着些甜味。
“虞念”
他颤抖着,拉住了她的手,低头收回精神体,将她的指尖含进了嘴里,轻轻咬了一下。
带着点惩罚的意味。
“别闹了。”
温热的舌尖扫过指腹,转瞬即逝。
他松开手,舌尖轻轻舔了舔自己的下唇,声音沙哑。
“这里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