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深秋。
许杨没通知任何人,悄无声息地踏入了这座权力与欲望交织的古城。
他这次来,目标很明确,解决灵韵阁进京的麻烦,顺便清理一下那些挡路的小鬼。
刚安顿好住处,他就掏出了那个许久未用的备用手机,熟练地拨通了一个号码。
“是我,许杨。”
许杨的声音很平静,电话那头明显的窒息了一下。
过了好几秒,那个声音才重新响起,带着几分激动,还有几分难以掩饰的苦涩。
“许兄?你来京都了?”
是陈君尧。
自从上次许杨大闹京都,把陈家二少爷陈君临废了,又跟镇北王府硬刚了一波之后,陈家在京都的日子就不太好过。
尤其是陈君尧,作为跟许杨走得最近的陈家人,他在家族里的处境那是相当微妙。
虽然没被明着赶出去,但也基本被边缘化了,那是夹着尾巴做人。
“刚到。”许杨也不废话。
“有空吗?出来见一面,有点事想问你。”
陈君尧沉默了一下,他知道这时候跟许杨见面,风险很大。
要是被有心人看到了,传回家族,或者是传到镇北王府那边,他估计得吃不了兜着走。
但是想起当初在死亡谷,许杨是怎么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的。
那份救命之恩,那是实打实的。
“好。”
陈君尧咬了咬牙,答应了下来。
“老地方见,我小心点,应该没事。”
半小时后,后海边的一家不起眼的茶馆。
陈君尧看着许杨,苦笑了一声。
“你这胆子是真大啊。”
“现在整个京都的圈子,都在传你的事儿,镇北王府那边可是把你列入了黑名单的,你竟然还敢大摇大摆地回来?”
许杨给他倒了杯茶,推了过去。
“说说吧,灵韵阁的事儿你知道多少?”
提到这个,陈君尧的神色严肃了起来。
“这事儿我也听说了,说实话做得挺绝的,我这两天特意去打听了一下。”
陈君尧压低了声音。
“这次针对灵韵阁的阻挠,不是哪一家单独干的,而是一个局。”
“好几股势力,像是商量好了一样,形成了一个默契的封锁圈。”
“手段很隐蔽,但非常有效。”
“他们主要卡在三个环节上。”
“第一,是顶级商圈的准入。”
“第二,是高端客户资源的垄断。”
“第三,也是最要命的,特殊的审批环节。”
“这一套组合拳下来,别说开店了,能在京都活下来都难。”
许杨听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一套流程太熟悉了。
典型的以权压人,以势逼人。
“知道具体是谁在牵头吗?”许杨问道。
陈君尧摇了摇头。
“这个太深了,我现在的处境,接触不到那么核心的消息。”
“不过,这个人你可以去见见。”
“老鬼,他是游走在京都灰色地带的一个消息掮客,路子很野,三教九流都认识。”
“只要钱给够,这京都城里,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儿。”
许杨拿起名片看了看,上面只有一个电话号码,连个名字都没有。
“谢了。”许杨收起名片。
“这份情,我记下了。”
陈君尧摆了摆手。
“许兄客气了,命都是你给的,这点小事算什么。”
“不过你千万小心,这次的水很深。”
当天晚上,潘家园附近的一个地下酒吧。
许杨在一个隐蔽的卡座里,见到了那个叫老鬼的掮客。
“想打听灵韵阁的事儿?”
老鬼把玩着许杨推过去的一叠红票子,嘿嘿一笑。
“这事儿最近在圈子里可挺热乎。”
“不过嘛,这背后的水太浑,容易湿鞋啊。”
许杨没说话,他又掏出一叠钱,大概有两万,直接拍在了桌子上。
“够了吗?”
老鬼的眼睛亮了一下,但他还是摇了摇头。
“兄弟这不是钱的事儿,那是会掉脑袋的事儿,有些人咱们惹不起。”
许杨笑了。
他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了老鬼的肩膀上。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钻进了他的骨髓里。
“你觉得我是你能惹得起的人吗?说,还是不说?”
老鬼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他是老江湖了,一搭手就知道碰上了硬茬子。
这年轻人的手劲儿,还有那股子杀气,绝对是手里有过人命的主儿。
“说,我说!”
老鬼疼得龇牙咧嘴,赶紧求饶。
“松手,快松手,骨头要断了!”
“兄弟,这事儿涉及到了顶层的博弈,我听说是有北边那位王爷的影子。”
北边王爷?
许杨心里一动,镇北王,果然是他。
“具体办事的呢?”许杨追问道。
“王爷那种大人物,不可能亲自下场搞这种小动作,总得有几条狗在前面跑腿吧?”
老鬼咽了口唾沫。
“是程家,还有司马家。”
“这两家最近为了巴结王府,那是急于表忠心啊。”
“这次针对灵韵阁的封杀令,就是他们两家在具体操作。”
“跳得最欢,下手也最黑。”
听到这两个名字,许杨的眼睛眯了起来。
程家,司马家。
好得很,这都是老熟人了。
当初在死亡谷,这几家的子弟就跟他有过过节,后来在京都,也没少给他下绊子。
可以说是旧仇未报,又添新恨。
“原来是这两条狗。”
许杨心中雪亮,这两家本来就跟他有仇,现在有了镇北王这个大靠山在后面撑腰,那更是肆无忌惮了。
他们甘当镇北王的马前卒,一方面是为了报复自己,另一方面也是想借此机会,抱上王府的大腿,在京都的势力版图上再进一步。
而镇北王那个老东西,显然是对自己上次大闹王府、盗走天机诏书的事儿怀恨在心。
但他碍于身份,或者是有别的顾忌,不好直接出手杀人。
所以就用了这种阴损的商业手段。
想通过搞垮灵韵阁,来恶心自己,敲打自己。
甚至是想断了自己的财路,逼自己就范。
“呵呵。”许杨冷笑了一声。
“想拿我当棋子?想拿我的产业当磨刀石?行啊!”
“既然你们这么喜欢玩,那我就陪你们好好玩玩。”
他站起身,把那两叠钱留在了桌子上。
“谢了。”
说完,他转身走出了酒吧。
外面的夜风很凉,许杨站在路灯下,看着远处那两栋灯火通明的大厦。
那是程家和司马家的产业。
“棋子?”
许杨低声自语,声音里透着一股子森然的寒意。
“那我就先把这几颗碍眼的棋子,一颗一颗地全都给敲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