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寨内的枪声、惨叫声,乱成了一锅沸水。
鲍正祥和他手下的所有注意力,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诡异变故死死吸引。
没人注意到,真正的猎杀才刚刚开始。
许杨的身影,借助阵法对光线和声音的扭曲,再加上山间复杂的阴影,整个人仿佛彻底消失在了空气里。
第一个狙击点,在一块形如卧牛的巨大岩石后方。
一名狙击手正以一个极其专业的姿势潜伏着,身体的线条与岩石的轮廓完美贴合。
他右眼紧贴着高倍瞄准镜,全部心神都集中在下方那片混乱的战场上,嘴里还在低声咒骂着。
“妈的,这帮蠢货在打什么?自己人打自己人?”
他丝毫没有察觉到,一道死神的影子,已经在他身后缓缓凝聚成形。
许杨的身影从岩石的阴影中浮现,就在他靠近到一步之遥的瞬间,他动了。
一只手从后方捂住了狙击手的口鼻,将他所有可能发出的惊呼和挣扎声,全部闷死在了喉咙里。
与此同时,他另一只手中紧握的军用匕首,划出了一道冰冷而致命的弧线。
“噗嗤。”
利刃切开皮肉和气管的声音,轻微得几乎听不见,完全被山寨内的喧嚣所掩盖。
狙击手的身体猛地一僵,眼中最后的光彩迅速黯淡下去。
许杨没有立刻松手,他静静地保持着这个姿势,直到怀中的身体彻底瘫软,再无一丝挣扎。
他松开手,任由那具尚有余温的尸体软软地滑倒在地。
“第一个。”
许杨的眼神冷漠如冰,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他的目光越过尸体,投向下方那片被绿色鬼火和黑色浓烟笼罩的山寨。
他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带着几分嘲弄。
那棵歪脖子树下,被他刻意摆放成坐姿的,根本不是什么神秘的送信人。
而是之前在塔桑河谷,被他用阳亟破邪符轰杀的那个邪修的尸体。
至于那个鼓鼓囊囊,让鲍正祥魂牵梦绕的麻布口袋。
里面装的也不是什么上古圣鼎,而是一堆他随手捡来的破石头。
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甚至有些粗糙的布局,
却成功地吸引了鲍正祥和他数百名精锐士兵的全部火力。
许杨心里清楚得很,山寨里的混乱只是开胃菜。
他的真正目标,从始至终都只有山寨外面,那个站在指挥车旁,自以为掌控全局的军阀头子,鲍正祥!
不过,他并没有被复仇的欲望冲昏头脑。
此刻的鲍正祥,身边还簇拥着十几名气息沉稳、太阳穴高高鼓起的亲卫,个个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顶尖好手。
更麻烦的,是潜伏在周围制高点的眼睛。
鲍正祥生性多疑,为人谨慎,除了自己刚刚解决掉的这个。
他还另外布置了三名狙击手,从不同的角度,将整个战场和自己的位置,都纳入了射程范围。
那三支蓄势待发的大口径狙击步枪,随时准备给予任何胆敢冒头的敌人,致命一击。
许杨对自己现在的实力很有信心,但还没自大到可以无视现代重火力的地步。
他很清楚以自己筑基境的体魄,硬抗几发手枪子弹或许不成问题。
但如果毫无防备地,被那种专门用来对付装甲目标的巴雷特打中要害。
就算不死,也绝对会瞬间失去战斗力,落得个重伤濒死的下场。
他不是莽夫,更不想在这种地方阴沟里翻船。
“想要抓到那条老狗,就得先把他身边的眼睛和牙齿,一颗一颗地,全都敲掉。”
许杨心中念头一定,不再有丝毫犹豫。
他缓缓闭上双眼,体内的古灵气顺着经脉流转,汇聚于双目。
望气术,悄然催动。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整个世界在他眼中的景象,已经截然不同。
在他的视野里,鲍正祥和他身边的亲卫,气血旺盛,聚成一团。
而在外围的三个不同方向,三股虽然微弱,但却异常锐利,清晰地暴露了出来。
一个在东侧山坡的一棵巨树树冠里。
一个在西侧的一处断崖缝隙中。
最后一个,则藏身于他们正后方的一片灌木丛之后。
“找到你们了。”
许杨的身影再次一晃,彻底融入了深沉的夜色之中。
第二名狙击手,正趴在一根粗壮的树杈上,用伪装网将自己和枪身都覆盖得严严实实。
树下的阴影里,许杨抬头看了一眼,精准地计算好了对方的视野盲区。
他手脚并用,身体紧贴着粗糙的树干悄无声息地向上攀爬。
当他爬到距离那名狙击手不足五米的位置时。
他停了下来,身体如同一截枯枝,完美地隐藏在了浓密的枝叶之后。
他从腰间,再次抽出了那柄刚刚饮过血的匕首。
许杨眼神一凝,手臂肌肉瞬间绷紧,手腕猛地一抖。
“咻!”
匕首脱手而出,没有带起一丝风声,化作一道肉眼难以捕捉的乌光。
在空中划过一道笔直的轨迹,精准无比地射向狙击手的后脑。
树冠上,那名狙击手似乎是感觉脖子后面有些发凉,下意识地想要转头。
可他的动作,永远地停在了这一刻。
“噗。”
一声轻微的、利刃入肉的闷响。
那柄淬毒的匕首,已经从他的后颈深深地没入。
刺穿了他的延髓,瞬间摧毁了他的中枢神经。
他的身体猛地一颤,连一声闷哼都未能发出,便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
一旦这具一百六七十斤的尸体,连带着沉重的狙击枪从几十米的高空坠落。
发出的巨大声响,必然会惊动其他人。
许杨又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就在匕首脱手的同一刹那,他的身体已经蹿了出去。
在那具尸体即将失去平衡的瞬间,许杨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旁。
他一把抓住对方身上的战术背心,另一只手稳稳地托住那支沉重的狙击步枪。
硬生生地将这即将坠落的重物,给拽了回来。
他动作不停,单手发力,将尸体和枪械,悄无声息地拖拽到旁边一处更加茂密的矮树丛中,用枝叶掩盖好。
做完这一切,他甚至没有多看那具尸体一眼。
他只是缓缓直起身,站在高高的树冠之上,夜风吹拂着他的发梢。
隔着遥远的距离,望向了下一个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