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许杨的一拳,彻底将自己赖以成名的鬼物轰杀至渣。
神秘男子终于明白,自己今天踢到了一块何等坚硬的铁板。
逃!
必须立刻逃!
再不走,今天恐怕就要彻底栽在这里了!
他猛地一咬舌尖,剧痛传来,一股精纯的本命精血,毫不犹豫地喷了出来。
这口精血,并未喷向许杨,而是精准地落在了他自己胸口衣襟内的一块物事上。
那是一块巴掌大小,不知由何种兽骨打磨而成的符牌。
在他精血浸染的瞬间,符牌上隐藏的血色纹路,陡然亮起。
一股暴戾而邪恶的气息,轰然爆发。
男人的脸色,在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但他的气势,却在符牌的加持下,不降反升。
他抬起头冲着许杨,露出了一个狰狞无比的笑容。
“小子,这是你逼我的,能让我动用血灵遁符,你也足以自傲了!”
话音未落,他不退反进,以一种惊人的速度,笔直地朝着许杨冲了过来。
他这是要拼命?
就在许杨眼神一凝,准备彻底将他镇压的瞬间,那男人在冲刺的途中,猛地张开了嘴。
“噗——”
一股腥臭扑鼻,粘稠无比的黑色血雾,从他口中喷射而出,劈头盖脸地罩向许杨!
这血雾一出现,许杨的眉头就狠狠地跳了一下。
他甚至不用细看,光是闻到那股味道,就一眼判断出这玩意儿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黑血之中,蕴含着极其猛烈的尸毒和怨气。
更歹毒的是,它还混杂了那邪修的本命污血,专门用来污秽修行者的法器、侵蚀护体灵气。
一旦被沾染上,轻则灵气运转滞涩,重则道基受损,后患无穷。
许杨自然不敢怠慢。
他脚下星罗步一踩,试图闪避。
同时他心念一动,调动体内精纯的古灵气,在身前瞬间布下了一层凝厚的灵气屏障。
“嗤啦嗤啦啦”
那团腥臭的毒血,大部分被许杨躲过。
但仍有一小部分,撞在了他布下的灵气屏障上。
一阵令人牙酸的腐蚀声,顿时响起。
只见金色的灵气屏障,在接触到黑血的瞬间,剧烈地沸腾起来,冒出一股股黑烟,光芒也随之暗淡了下去。
虽然这毒血最终未能突破屏障,伤及许杨分毫。
但其霸道的腐蚀性,还是让许杨的动作,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
而那个邪修,要的就是这一瞬间的机会!
他喷出毒血根本就不是为了伤敌,而是一招彻头彻尾的障眼法!
就在许杨被毒血阻碍的刹那,那道冲刺的身影,在浓烈的血雾掩护下。
诡异地一折,瞬间改变了方向。
他的身形出现在了工厂角落一个隐蔽位置。
他一脚踢开麻袋,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身形没有丝毫停顿,一头就扎了进去,瞬间消失不见。
“轰隆——”
在他进入的下一秒,一块厚重的石板,便从上方自动滑落,将那个暗道入口,堵得严严实实。
“我记住你了!”
“小子你等着,我一定会去找你的,你的家人,你的朋友,你身边所有的人全都要死!”
声音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了地底深处。
“想跑?”
许杨的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他一步踏出,身形瞬间就来到了那个被封闭的暗道入口前。
没有丝毫犹豫,他凝聚起全身的力气,右脚之上金光流转,狠狠地一脚跺了下去!
“轰!”
一声巨响,碎石飞溅。
那块足以抵挡小型炸药的厚重石板,在许杨狂暴的力量下被硬生生地踩得四分五裂,露出了下面黑洞洞的通道。
然而等他散去烟尘,看向里面时,脸色却变得更加难看。
暗道之下,并非一条笔直的通道。
而是一条错综复杂的地下隧道网络,光是入口处,就有三四个不同的岔路口,通向未知的方向。
更糟糕的是,那邪修动用血灵遁符逃离,那符箓爆发出的暴戾气息,已经彻底扰乱了他残留在地道内的所有气息。
许杨的精神力探入其中,只能感觉到一片混乱的能量波动,根本无法锁定对方逃离的具体方向。
线索,断了!
许杨站在原地,胸口微微起伏,一股无名火在心头燃烧。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压下心中的杀意。
他转身,缓步走了回去。
祭坛已经在他刚才那一拳的拳风余波下,崩裂了大半。
那几个装着怨灵的陶罐,也早已碎裂一地,黑色的陶片和一些令人作呕的残渣混合在一起。
许杨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仔细地搜查起来。
很快,他在一堆碎裂的陶片废墟中,发现了一块未被完全毁掉的骨片。
这骨片大约只有半个巴掌大小,似乎是某个陶罐的碎片。
上面用血红色的染料,刻画着一个极其特殊的符号。
除了这个,在祭坛的另一边,那个被遗弃的拉杆箱,还静静地躺在那里。
箱子敞开着,里面十亿现金,分文未动。
显然那邪修逃得太过匆忙,连这笔费尽心机才弄到手的巨款,都来不及带走。
但是许杨最想找到的东西,却连一丝一毫的踪迹都没有。
那尊上古铜鼎,不在这里。
甚至连任何可能与铜鼎有关的线索,都没有留下。
这让许杨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失望。
“如果盗走铜鼎的人真的是他,那看来铜鼎被他藏在了另外一个,更加隐秘的地方。”
这个废弃工厂,恐怕只是他其中一个临时据点罢了。
许杨一挥手,将那满满一拉杆箱的现金,直接收进了自己的须弥芥子之中。
然后他弯下腰,将那块残破的骨片,捡了起来。
骨片入手冰凉,上面残留的邪恶气息。
让他的指尖,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
他看着骨片上那个诡异的符号,眼神冰冷。
“想跑?哪怕你狡兔三窟,我也定要将你从地底下揪出来!”
话虽如此,许杨心里却很清楚。
这次,已经彻底打草惊蛇了。
再想找到那个神秘人,难度无疑是呈几何倍数增加了。
对方只会变得比之前更加谨慎,更加小心。
而且他还精通神乎其技的易容之术,往人海里一钻,无异于大海捞针。
许杨低头,再次看了一眼手中的残破骨片,心中暗道:
“不过,也并非全无线索。”
“这个符号,明显是某种组织的徽记或者传承印记。”
“顺着这块骨片查下去,或许可以追溯到他的出身来历,找到更多有用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