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钦军驻地,许杨下了车,他抬眼一看。
呵,好大的阵仗!
铁丝网拉了好几层,上面还挂着倒刺,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到处都是端着枪来回巡逻的士兵,眼神死死地盯着每一个进出的人,这是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许杨心里跟明镜似的,脸上却一点表情都没有。
他跟着那个军官穿过训练场,走进了一栋最大的建筑。
议事大厅,许杨一走进去,就感觉几十道不善的目光,刷的一下全都落在了自己身上。
大厅里,站满了人。
清一色的克钦军高级将领,一个个腰杆挺得笔直。
正上方的主位上,坐着一个男人。
那男人身材很高大,穿着一身没有军衔的军装,肩膀很宽。
他,就是鲍正祥。
许杨的脸上看不出半点紧张,他甚至还笑了笑,主动往前走了两步,对着主位上的男人拱了拱手。
“久闻将军大名,许杨有礼了。”
鲍正祥看着他,眼神平淡,却带着一股巨大的压迫感。
“许杨,你可知罪?”
许杨像是没听懂一样,故意露出一副茫然的表情。
“小子初来乍到,实在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将军。”
“还请将军明示。”
“呵呵。”鲍正祥被他这副装傻的样子,气得笑出了声。
“借本将军的名头,在缅北搅风搅雨。”
“小子,你的胆子可真不小啊。”
话音刚落,鲍正祥身边一个身材极其魁梧的男人,突然往前踏了一步。
那是鲍正祥的贴身护卫队长。
他没有任何征兆,对着许杨就是一拳轰了过来!
这一拳势大力沉,带着呼啸的风声。
这是克钦军的传统叫以武会客,说白了就是先打一顿试试你的斤两。
许杨当然不知道这些,但他怎么可能示弱。
他甚至连躲都没躲,就那么站在原地,同样抬起手简简单单地一拳迎了上去。
一大一小,两个拳头。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重重地撞在了一起。
“砰!”
一声闷响。
下一秒,那个魁梧的护卫队长脸色猛地一变。
他只感觉一股根本无法抵抗的巨大力量,从对方的拳头上涌了过来。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一连倒退了七八步,每一步都在坚硬的地面上,踩出一个沉重的脚印。
最后后背重重地撞在了一根粗大的柱子上,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他低头一看,自己那条用来打人的手臂,正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整条胳膊都麻了。
全场一片哗然!
那些原本还眼神不善的将领们,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像是见了鬼一样。
就连主位上的鲍正祥,眼神也是微微一缩。
许杨却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目光扫过整个大厅。
最后落在了鲍正祥座椅后面,墙上挂着的一幅画上。
那是一幅猛虎下山图,画里的老虎威风凛凛,气势汹汹。
许杨看着那幅画,突然淡淡地开口了。
“鲍司令,你这幅画煞气太重了,猛虎虽然威猛,但这画里的老虎双眼无神。”
“这样的画挂在这里,长久下去恐怕会涣散兵戈之气,影响你的气运。”
许杨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说白了,就是居山不稳呐。”
他说话的时候,没人看到。
他的指尖有两股微不可查的灵气,悄无声息地飞了出去,那两股灵气精准无比地射进了画上老虎的眼睛里。
这是一种画龙点睛的玄术,也是他从那份神秘的记忆传承里学来的东西。
今天,还是他头一次用。
几乎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大厅里好几个眼神锐利的人,都下意识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他们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那画上老虎的眼睛,就在刚才那一瞬间亮了一下?
仿佛活过来了一样!
“嗯?”鲍正祥本来还没在意。
可听到手下的惊呼,他也下意识地回过头,看了一眼那幅画。
这一眼,让他心头猛地一震!
这幅画是他花大价钱弄来的,喜欢得不得了。
他每天都要看上好几遍,对画里的每一个细节,都了如指掌。
就在刚刚,他清楚地感觉到,那画上的老虎真的不一样了!
虽然只是一闪而逝的变化,但那股子神韵确实变了!
这是什么手段,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鲍正祥的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他再联想到许杨刚才说的话。
“涣散兵戈之气影响气运,居山不稳!”
这几个词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心上,他想到了自己最近的处境,表面上三大势力停战了。
可暗地里正府军的吴登一直在搞小动作,想吞并他,掸邦军的温盛也是个笑面虎,靠不住。
他这个克钦军总司令的位置,坐得确实不太稳当!
这个许杨…果然邪乎!
难怪他能凭一个人的力量,就把整个缅北搅得天翻地覆!
想到这里,鲍正祥看向许杨的眼神彻底变了。
之前是审视和好奇,现在是震惊和忌惮!
他脸上那股子山一样的气势,瞬间就收敛得干干净净。
他挥了挥手,让那个还靠在柱子上的护卫队长退下,然后对着许杨露出了一个爽朗的笑容。
“果然是名不虚传!”他大声喊道。
“来人,赐座!上茶!”
许杨也不客气,直接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很快就有人端上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好茶。
他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然后看着鲍正祥从容地开口。
“鲍司令,我想你请我来应该不单单是为了喝茶的吧?”
“哈哈哈哈!”鲍正祥发出一阵大笑。
“你小子,倒是个爽快人。”
“那行,明人不说暗话。”
他身体微微前倾,盯着许杨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召你来目的只有一个,我想让你加入我的麾下,你意下如何?”
然而就在许杨和鲍正祥在大厅里谈话的时候,他们谁都不知道,克钦军驻地的外面。
一个穿着普通衣服看起来毫不起眼的中年男人,正静静地站在远处的一棵大树下。
他明明就站在那里,可来来往往的巡逻士兵却像是根本没看到他一样。
那男人手正不紧不慢地把玩着一枚古朴的令牌,那令牌上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龙纹。
他看着军营喃喃低语,声音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这个许杨果然有问题,竟然这么快就搭上了鲍正祥这条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