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
楚奕跟魏南枝並肩而行。
那位出自掖庭宫的姑姑,忽然轻声说道:
“阿郎,萧指挥使是个好女人,你可万万不要辜负她。”
楚奕脚步一滯。
他倒是没想到,魏南枝会对自己说出这么一句话。
但现如今,自己跟萧隱若的关係,基本上放到了檯面上,等会回去如何跟昭雪大宝宝解释呢?
“指挥使要是听到你这话,肯定会很高兴的。”
魏南枝抬眸看著楚奕的清俊模样,似乎有些欲言又止,抓了抓他的手掌,带著一丝令人心安的触感。
“常有人说萧指挥使执掌执金卫,行酷吏之事,总有一日会被陛下厌弃,但奴可以保证,这种事绝不会发生。”
“萧指挥使跟陛下的关係,远比阿郎想像的要亲厚。”
“阿郎,你今后只要一直好好待萧指挥使,定然会有一个比现在还要好的前程。”
楚奕的心思何其敏锐,立马意识到萧隱若的身份绝不简单,难道真如前世传闻那般,是位公主?
可纵使是公主,怎能被女帝如此信任亲近?
等等,女帝还有一个亲妹妹,但据说身体不好一直久居皇宫,从未见过人。
会是,她吗?
“姑姑,我知道了。
他並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姑姑今日能对自己说这些,已经是冒了莫大的风险。
这份信任,不该被辜负。
这话一出。
魏南枝那微蹙的眉头和紧抿的唇线,这才舒缓了不少。
她知道楚奕心思聪慧,自己说出那么一点,足以让他联想到很多內容。
可他没再多问下去,两人不免有些心照不宣的默契。
哎,她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对一个男子动心,更是產生这种默契
“阿郎,虽然现在还没有到端午,但奴这些天亲自祈求了两个五彩长命缕。”
“待会,你拿回去给娘子,让她戴著,也算是个平安念想。”
“阿郎,记得说是你特意求来的,这样就能哄娘子开心了。”
说著,她拿出两个五彩手绳,递过一个,又给楚奕系上一个,唇角微扬,笑意温婉。
“这个,是阿郎你的。”
楚奕看著那两个手绳,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漫上心头,愈发被魏南枝的贤惠与细腻感动。
所以,他心头生出一股衝动,拉著魏南枝进了旁边的小巷里,直接吻了上去。
“唔唔唔,阿郎”
巷口处的灯笼昏芒,將两人影子绞在青苔砖上时,魏南枝的舌尖还缠著楚奕唇间的酒气,似醉非醉,几欲瘫软。
不知过了多久。
三声梆子声骤然响起,如一盆冷水当头泼下。
“戌时三刻——”
更夫的破锣嗓,割裂夜色。
魏南枝猛然回神,脸上早已布满了红晕,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她轻轻推开楚奕,语气中带著几分羞涩与慌乱。
“阿郎,打更的要过来了,我们该回去了”
她慌乱离开时,无意踩中湿滑的苔径,左脚的绣鞋竟脱落在阶前。
只见楚奕低笑著拽起魏南枝,便拐进更深的窄巷里。
同时,那炙热的掌心,也更是贴著她的腰窝,往暗处压。 “姑姑,你也有落荒而逃的时候啊?”
魏南枝羞得耳根发烫,伸手轻轻捶了楚奕的肩膀。
“阿郎,別闹,鞋子丟了呢”
楚奕一把將魏南枝横抱起来,又顺手捡来那只鞋子,朝著巷子里走去。
隨后,他又温柔的將这位姑姑放在前面一处台阶上。
“姑姑,我来替你穿鞋。”
“別”
魏南枝併拢双膝,双手下意识按住裙摆,声音中透著几分急切。
可楚奕已经单膝点地,甚至还一手握住那雪白的脚踝,正摩挲著足弓绷紧的弦。
“誒?姑姑,原来你这里,有一粒红痣啊。”
他发现眼前美人的脚踝处有一粒小痣,拇指微微按上去,激得魏南枝脚趾瞬间蜷缩如含羞草一般。
这是,魏南枝第一次被一个男子触碰自己视为隱私的敏感部位,当然也幸亏他是阿郎。
不过,她依旧是难掩其中羞怯,忍不住伸手揪住楚奕肩头的金线,声音几乎带著颤音。
“阿郎,你別逗奴了。”
“这还是別人的大门口,我们这样要是被里面出来的人瞧见了,到时候传到娘子耳边就不好了。”
楚奕却是丝毫不慌,反而慢慢的將绣鞋套回她脚尖,可那一根系带却是迟迟不挽。
他指尖顺著她的跟腱滑进鞋內,勾著足跟软肉,轻轻画著圈,挑起了几分曖昧的火。
“那日,又是谁趁著夫人在外面练枪,自己却在房间里咬我嘴唇啊?”
魏南枝的颈项微微后仰,像是被拨弄琴弦的琴,发出一丝颤慄的轻声,眼神中透著幽怨。
“阿郎,你,欺负人”
声音娇颤!
勾人!
楚奕呼吸一窒。
等他的眼神刚变得愈发炙热时,指尖却忽然触到鞋內的一处硬物。
他微微一怔,顺著白色袜子抽出一截细长的银簪。
“姑姑,你怎么在这里藏簪子?”
魏南枝身体明显一僵,眼神微黯,想抽回脚,却被楚奕的手稳稳托住。
“唉,掖庭也不是什么太平地方,五姓那些人,手伸得太长。”
“奴就习惯在鞋里藏点东西,万一有个闪失,好歹能挣扎一下。”
寥寥数语,揭开的却是宫廷阴暗下步步惊心的生存挣扎。
楚奕只觉得胸口被重重一撞,方才的亲昵曖昧瞬间荡然无存,涌上来的是纯粹的心疼跟保护欲。
“姑姑,从今往后,这簪子不必再藏。”
他抬起眼,目光灼灼如同烙铁,似是要將接下来说的承诺刻进她的心底。
“只要我在一日,那些魑魅魍魎,就休想再近你半步!”
魏南枝看著他这般认真的神態,心尖仿佛真的被他的话语烙印了一般,又暖又酸,几欲落泪。
只不过,她又想到了某些事,不得不將那份浓得化不开的甜蜜骤然冻结。
她的嘴唇几不可察地动了动,用尽全力凝出一个娇艷欲滴,却隱隱发颤的笑靨:
“阿郎的心意,奴知道了。”
“不过!”
楚奕声音却是突然低哑了几分,指腹压著银簪,在魏南枝娇嫩的皮肤上缓缓游移。
“姑姑,你藏了凶器该罚。”
魏南枝咬著唇轻轻的想要蹬楚奕一下,却反被攥住脚踝,陡然拉近了。
“就罚你替我更衣十回。”
“姑姑,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