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御书房的庆帝,终于释放出刚刚几乎压制不住的笑意,哈哈哈的大笑起来,爽朗的笑声里透着说不出的快意。
好!奕儿这一次的反击真犀利,这是直接把世家勋贵的把柄丢给了朕,如何拿捏,如何因势利导全交给了朕,哈哈哈~~~~
庆帝的笑声惊飞了窗外枝丫上的小鸟,也让远远从回廊里走来的几位幼年皇子、公主感到惊奇,目露好奇和怪异的眼神,小声嘀咕起来。
这些日子几位年长的皇兄不在,父皇每日也忙于国事,就连请安也仅是在书房外磕个头,连父皇的面都没见到过,更别说能听到父皇如此开心的笑声了。
而庆帝也从窗口看到走过来的几个小家伙,满脸笑意的走到窗前,对着外面的几个小不点,开心的喊道:“你们几个嘀嘀咕咕的,说什么悄悄话呢,快进来,我让启福给你们拿好吃的,今日父皇不理朝政了,陪你们去御花园玩!”
几位年小的公主听到庆帝如此说,开心的蹦跳着拍着手掌,脸上的笑容就像鲜花绽放一般,就连几个皇子也高兴的忍不住满脸喜色,只是出于礼数和规矩,没有把内心的欢喜表露出来。
庆帝转身披上内侍搭上来的锦袍披风,缓步走出御书房,伸手拉起最小的两个小公主,笑着对前面的两个皇子说道:“你们两个领着后面的弟弟妹妹,该笑就笑,别绷着小脸像个小大人似的,一会儿父皇让你们挑两匹小马驹。”
庆帝带着一众皇子公主去了御花园,皇城里的各路信息,便飞快的传递了出去,魏王逼宫般的将贪腐砸在朝堂之上。
庆帝没有任何的气氛羞恼,而是满脸喜色的带着皇子游玩,这也让皇城里和皇城外的各方势力,一时间都陷入了沉思。
而接到信息的启泰轻笑着摇摇头,陛下啊,你这到底要做多大的局啊?我这两朝老臣心里都没底了啊!
此时的刑部尚书左正,则明显一怔,真的就这么听之任之了,没有了后续?
而各方势力在得到信息后,则陷入了沉思,这陛下越是反常,这后面的变化就越难捉摸,这让大家如何应对啊?
远在贺州的齐钰和晋王,相对坐在书房里,晋王手指轻点桌面,脸上透出一丝疑问:“那么大的一笔钱,你就这么丢给了朝堂,你是怎么想的?”
说完还有些不理解的再次陈述道:“清理出来的资产,这些钱可都是民脂民膏,哪怕你用在这几州的城防建造,或是直接补贴给百姓,这都没人会说什么,可你这直接丢给了陛下填补国库,有些说不通啊!”
齐钰安抚了一下晋王的急躁,指指茶杯缓声道:“皇叔,您喝杯热茶,别这么急迫,您又不是不知道,我这里本就不靠这笔收入来支撑。我的军镇工坊和各州的产业,每年的回报足够我的一应支出,加上各州的产业调整后,我还会把利润返回去,用于州府的设施改造。”
晋王苦笑道:“这不是一回事,你挣钱的能力连我和你皇婶都惊奇,可这也和这笔钱没有关联;如果只是为了给朝堂上的世家勋贵一个难堪,你丢过去个账本都能掀起一股巨浪,又何苦把银子也运过去呢!”
齐钰笑着回复道:“我这次运送过去的,仅是这几年税负所亏钱的差额,还有去年应该缴纳的税赋银子,但是世家和勋贵豪族贪腐以及非法所得,我一分都没有添加进去;这笔钱要用于促进民生,还有受到盘剥侵害的百姓基本补偿,以及为孤儿和无人赡养的老人建立专门的机构。”
齐钰指指窗外开口道:“可我不只要顾及我所属的几州,还要想到因为我这几州出现的变动,是否会影响到整个庆国,西北、西南、加上我正在攻克的七个中部州府,这几乎是半壁江山,朝堂的运作要靠庆国所有州府的赋税来供养,我即使兵法各州,可这庆国与我本是一体啊!”
齐钰说到这里,看晋王若有所思,于是接着解释道:“我不是强盗,更不是军阀流寇,我的军队打的口号是为了天下百姓谋福祉;可因为我的举动,使得天下不宁税赋不丰,那边城的军饷如何支付,每年的河道清理如何进行,出现了一些临时的灾害又如何应对?都要靠朝廷的国库,我不补充进去,就靠那些积蓄,估计都不够边军一个月的粮草补给。”
晋王闻言欣慰的拍了拍齐钰的肩膀,自嘲的取笑道:“我这个皇叔的心胸比你差太多了,是我狭隘了,我一直认为我心里装着庆国,和你比,我才知道我心里仅仅是装了个皇权和尊严。”
齐钰赶忙摇了摇头:“您自谦了,没有您哪来这多年的安宁祥和。”
齐钰给晋王水杯续上水,又笑着说道:“不过我把银子送过去,也会把这件事情的后续做好的,一群人的吃相太难看了;你要有本事,即使有家族之便,有父兄亲朋的扶持,能自主的靠能力打造一个产业,或是经营一类的生意,去和同业争一份份额,这都不能把你算作无耻之徒的行列;可这些人做了什么,利用职权欺上瞒下,或是官官相互,或是官商勾结,直接对着百姓对着国家来拼命撕咬,呵呵,我是真的看不得这类人。”
晋王亦是认同的直接痛骂道:“硕鼠,柴狗之流!”
齐钰从一旁的矮桌上翻出文稿,在手里拍打着对晋王道:“我会安排人,通过各种途径,把他们的所作所为传播出去,彻底的把他们定在耻辱柱上;我准备刊印一批传单、布告,沿着各州府传播出去,让他们在被清算之前,先成为百信眼里的奸佞,成为大家嘴里的硕鼠、窃贼。”
晋王一点变通的笑着指指齐钰,道:“也在给你的行为,安上一个正义的名号!”
齐钰调侃的回复道:“对啊,我在打击贪腐,铲除奸佞,惩治罪恶。”
两人说完哈哈大笑起来,举着茶杯轻轻一碰:“同饮!”
放下水杯后掠过这个话题,晋王开口道:“我命人传讯给安州的陈琦,到向州、宁州、贺州收复后,兵围安州,他作为内应,我们里外一起结合,把损失减到最小的情况下拿下安州。”
齐钰点了点头回复道:“我这里给连诚传讯,我估计他那里又做了战略调整,会加大三州的攻击强度;我这边把空中打击的队伍,调了一半过去,荆素这边已经在收尾了;那两州大营人马一出,一边做围歼,一边做攻城,我调了交州新军过去,连带炮营辅助攻城。”
晋王揉了揉自己的眉角发愁道:“这一下子又是七州,涉及军队十来万,加上安远卫、安顺卫、安宁卫,还有神策军,这足足十七万兵马,全部要进行整编;我的军校里要扩出来一个新的培训地了,校尉起步到一州将领,这足足得五百多人,这还不连带辅官和佐官。”
齐钰对着发愁的晋王笑道:“您发愁?您比松山先生和谭公幸福多喽,他们两个才真的发愁呢!一州收复后原有的官员,因为各类的罪责处罚,能留下来的不足三成,这七成的官员都要提前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