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甲的狼牙闪着菱光,一片阴云般的飘了过去,沉重的马蹄声,即使在纷乱的战场上,依旧让征战的双方侧头看了过去,轻骑的校尉一拍脑门:“我祖宗哎,将军怎么把这杀神放出来了。”
而还在带着队伍准备凿穿对方军阵的齐芒,侧头看着压过来的阴云,脸上瞬间惨白:“天爷,这是逃兵?殿下误我!”
重甲一旦奔起速度,那就像一座山一般砸了过来,直接对着对方的军阵砸了过去,一字排开平面倾压,让三州骑兵还在左右戒备的中军。
一下子被山峰砸出了一片凹陷,连人带马都被砸瘫在地,一排过后二排也紧随骑上,连着三排骑兵交错不断地错位而上,左右十几步的跨度来回交错,瞬间就砸进了对方的军阵里。
两翼的轻骑直接沿着敌军的外围掠过,侧身的机弩疾射,一列列的骑兵被射下战马,还未等后面的骑兵摘下马盾,就被疾驰而过的轻骑,又是一轮疾射。
当两队骑兵透阵而过,又快速变为两个锋角,从尾部凿穿过来,一路长槊拨挑激刺,在军阵的中路歇着切了出去,将对方的骑兵,切成了两个分割的区域。
锋角又变成了圆环,长槊挂在战马一侧的卡环里,身后的战刀仓啷一声抽出,战马疾驰围着内侧的敌人扫了出去,而重甲此时也透过战阵中路而出,兜了一个圈后又砸了回去。
整个三州的马队,被重甲和轻骑的配合彻底打的残破,一地的尸首和哀嚎的士兵,还在战马上坐立的骑士,也在奋力拨动战马试图逃离阵地。
轻骑的将领看到这里,再次挥手:“全军出击,彻底打残他们。”
轰隆的蹄声震颤大地,几千骑兵奔驰而起,各有各的分工一般奔赴不同的区域,而重甲凿穿阵营后,直接对着远处的赤练压了过去。
齐芒侧头看到压过来的重甲,惊惧的差点喊出声来,忙在战马上做出手势,带着赤练快速地脱离这片战场,沿着一侧与三千骑兵周旋的轻骑外围,带着赤练逃命一般窜了出去。
齐芒一边疾驰一边侧头看向中军的阵地,不敢置信的苦笑一声,自己真是膨胀啊,做了几年的马匪,就觉得纵横天下了,此时才发现,自己的自负就是个笑话。
齐芒加快马速,完全的不再顾及这里的骑兵,而是带着自己的赤练,疾驰着逃离了战场。
这场战役很快就到了尾声,齐芒的逃离也让三州的骑兵将领彻底没了战意,在战马上抛下自己的战刀和长弓,双手抱头放弃了抵抗。
轻骑的副将叹息着看着自家将领,无奈的诉苦道:“将军,这后面的步卒还敢上前?你还能带着进伏击区域?连将军可在那里布置好些天了啊,我的将军啊,你脑壳疼不?我是真疼了。”
将军看着战场乐呵呵的说道:“六千俘虏,伍六七匹战马,我估计我最多挨顿打,可是要是任随对方不停地切我两下,每次丢一些弟兄的命,我宁愿挨顿打,大不了找将军要几门炮,我亲自攻下向州。”
副将拍拍自家将军的肩膀,轻声道:“我的个弟啊,您这是违抗军令啊,影响整个战役安排。”
将军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苦恼异常的无奈说道:“他们这么不经打,我能咋办,好不容易换个看上去能打的,也是个棒槌,一股劲抡出来自己被带走了。”
而这时传讯的特战队员快马而来,在几步外飞身下马,手里捧着一个铜制的圆筒秘轴:“将军,连将军的急令。”
轻骑的将领接过卷轴,按照秘轴的旋转方式,左右旋转几下,漏出钥匙的插孔,副将递出挂在脖子上的钥匙,将军接过后插入圆筒轻轻一转,圆筒打开后一卷白色的文卷被取了出来。
将军打开仔细看了一遍后,一拍战马的鞍桥,哈哈大笑着将信递给副将:“老子少挨一顿打。”
副将接过后皱着眉头看了一遍,眉梢猛地扬起,脸上带着喜色道:“你不只是猛将,还是他婆姨的福将啊!”
将军呵呵笑着传令道:“通知全军,看押俘虏原地休整,前方布置警戒,斥候放出去。”
副将也通知自己身边的几人道:“俘虏那里做好思想教育,把我们的优秀士兵带过去,做几次宣讲,讲讲他们的经历,说一说他们家中的变化。”
主将下了战马,待亲卫牵着离开后,回身和副将道:“将军那里抽调了防备安州的军队,看来安州也出现了变动,而且是好的变化,一部分调过来强攻向州,一部分联合徐州军攻克宁州和河州,看来这次不是打疼对方了,而是加快攻势了。”
副将左右看看后轻声问道:“这么快一个州一个州的收取,不稳定怎么办?”
将军指指自己的脑袋:“你看啊,我是个只会猛的将领,我都知道怎么办,你个儒将不知道?”
副将很是担忧的点点头:“我也想天下都和我们原有的三州一样,可是太急了,收复的军队万一反复该怎么办啊?”
主将拍拍副将的肩膀:“若是从前,我也会有这样的疑问,怕啊,好日子刚刚开始,又有人居心叵测的动乱生事。”
而后主将指指身后的军队道:“我现在一点都不怕,是因为我们楚州军、贺州军、郓州军,还有军镇直属殿下的军队,有火炮,有号角,还有他们传讯在禹州大放异彩的空中大队。我们的力量足以震慑一切敢于反叛的军队,而且我也相信谭公和陆公、张公他们的能力,运筹帷幄协调四方,他们都是举国之才啊!我至今都认为能追随他们,能辅佐殿下,是我这半生最值得欣慰的一件事。”
副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回复道:“我是文官出身,不太懂得这些真正的实力悬殊带来的震慑,我想问题总是按照朝堂内的那些伎俩来思考,总害怕将来会遇到什么不可测,害怕殿下的大好局面出现波折,由你这么一说,我心里踏实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