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桑寧被这场面镇住了。
好几秒后,才反应过来,赶紧上前去拉许知夏。
“夏夏別打了,快回来!”
她打霍景舟没什么,贺桑寧才不会心疼,就是怕夏夏动手没轻没重,等下被霍景舟趁机诬告,那就得不偿失了。
这时候,暗处的林程和保鏢,也赶紧朝这边跑过来。
原本是等著自家总裁,和贺桑寧说完话的。
可谁能想到,许知夏会突然动手打人?
这会儿过来后,眾人赶紧把他们分开,才阻止了这场单方面的殴打
贺桑寧抱著许知夏,心有余悸地打量著霍景舟。
虽然有点狼狈,但表面上,除了脸上那一巴掌有点明显,下巴出有一点指甲抓过的痕跡,其他还好。
也不算破相。
她心里微微鬆了一口气,接著赶紧说道:“夏夏喝醉了,多有冒犯,我代她向你道歉。”
接著看向林程,和他说道:“如果有需要的话,带他去医院做个检查,医药费我会出的!”
林程不知道这话要怎么接。
他们都看得出来,贺桑寧是想要和自家总裁划清界限。
可自家总裁,应该不会接受的。
林程没吭声,而是看向霍景舟,等著他示意。
霍景舟的脸色十分难看,他目光沉沉地看著贺桑寧,眼里闪过一抹不明显的痛色。
他记忆中的贺桑寧,不应该是这样的。
不应该是这副冷漠不关心的態度。
曾几何时,但凡他有个头疼脑热,或者工作疲倦,她永远是醉担心的那一个。
她会在他身边嘮叨,为他操心
如今,那双剪水瞳眸,却再也瞧不见半点温情。
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她的目光里,应该有他的存在才对。
她是喜欢他的,哪怕离婚了,她也不该那么快就忘了!
贺桑寧对他控诉的眼神,视而不见。
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听不听是霍景舟的事情。
眼下,带夏夏赶紧走人比较重要。
很快,贺桑寧就拉著许知夏离开了。
走的时候,她们都没注意到,走廊尽头,沈灵溪躲在角落里,目光阴沉沉地看著他们这边。
特別是看著贺桑寧的背影时,那眼神仿佛毒蛇一般。
她今天晚上,好不容易说服了那个老男人,带自己到这边餐厅吃饭。
因为自己打听到,霍景舟今晚会出现在这里。
借著去洗手间的空隙,想著找机会,来跟霍景舟见面。
她十分后悔自己之前做的事情,一直觉得,只要自己到霍景舟面前卖惨,求饶,他就能够心软,让自己回去。
可没想到,这些计划还没开始实施,一出来,就看到这两人纠缠不清的画面
沈灵溪恨得咬牙切齿。
贺桑寧,这个贱人!
都已经有了更好的男人,为什么还要勾著霍景舟不放,破坏自己的幸福?
如果当初不是她,那场订婚宴,也不会被毁掉!
要是一切顺利,她现在,就是人人称羡的霍太太。
也不会被迫委身於那个变態老男人,每天承受非人的折磨!!!
嫉妒跟怨恨,充斥著沈灵溪的理智。
她眼睛都红了起来,心里暗暗发誓,这一切,她一定会报復回去的!
现在受的这些苦,总有一天,一定要让贺桑寧,千倍万倍地偿还!!!
在沈灵溪怨恨得五官扭曲的时候,不远处,盛明月也將这一切尽收眼底。
今晚舞会让发生的一切,也让她愤怒、嫉妒到发狂。
那些议论和嘲笑,都让她在里头待不下去。
没想到,出来透气的时候,竟然能看到这样一齣戏!
好,好,真是好呀!
盛明月的心情,忽然就高兴了起来。
看样子,自己这局还没输。
她手里还是有筹码的。
霍景舟算一个。
这个沈灵溪也算一个!
她没忽略掉对方眼里的歹毒和恨意。
这女人跟贺桑寧的仇,一定不比商静少。
是一个可以好好利用的人选。
还有商静。
她们不同程度地恨贺桑寧,这一点,就能为她所用了!
盛明月静静地看著这一幕,眼里满是算计和得意
贺桑寧一无所觉。
她拖著许知夏匆匆回到场上,在门口处,就和楚慈,还有傅京宴他们撞了个正著。
几人脸上都掛著一抹担心。
看见她们回来,才鬆了一口气。
“你们终於回来了?夏夏跑哪儿去了,我这边没找到她,也没找到你,只好先回来搬救兵,她没事吧?”
楚慈拧著眉头看著许知夏。
这会儿,她脑子一点儿也不清醒,半个身子掛在贺桑寧身上,眼睛都没睁开。
嘴上还在嚷嚷著:“別拦著我!我还要打他!”
贺桑寧的表情是一言难尽的,但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们,只能说:“没什么事,找到她的时候,她正抱著酒店一株景观树当人了。 非要景观树给她指路,没见树吭声,就在那发脾气”
楚慈没忍住,笑了起来,“这听著,是她会干的事儿。”
她也没让贺桑寧一直扛著人,自己也上前帮忙。
偏偏这时候,许知夏又闹腾了起来,大嚷一声:“我打死你!”
贺桑寧和楚慈都没防备,差点被她掀翻。
秦昼看不下去,也赶紧上前,一把將许知夏捞起来,禁錮在怀里,“怎么这么闹腾呢?”
他一脸纳闷地说道:“怎么的,跟树问路问不到,还要和树打起来吗?”
贺桑寧吐了一口气,解释了一句,“那倒不是,她是真的把人打了。”
“啊?”
秦昼瞪大了眼睛,咽了下口水,问:“她打的谁?”
今晚来舞会的,每一位的身份都不简单。
秦昼也担心,这一会儿的功夫,许知夏把哪一家得罪了。
楚慈也担心地问道:“那人没事吧?严不严重?”
贺桑寧神色比较淡,她摇头,道:“应该没事,就她这点力道,不至於造成多大伤害。”
听完这话,大家这才鬆了一口气,“那就好。”
楚慈是真被嚇到了,赶紧和贺桑寧他们说:“那就先带她回去吧,省得又闹腾,秦昼,你帮我一起。”
“好。”
秦昼也没意见。
於是,几人相携下了楼。
司机很快就把车子开过来。
没一会儿,两人就带著许知夏先离开了。
现场剩下贺桑寧和叶无冥,还有傅京宴。
叶无冥当然不会想要留下来当电灯泡,也准备告辞离开。
可就在这时,傅京宴忽然开口道:“等等”
“怎么了?”
叶无冥疑惑地看著他。
傅京宴则看著贺桑寧,和她说:“许小姐毕竟动手打人,属於责任方,为了避免麻烦,还是让人过去看一趟比较好,你觉得呢,寧寧?”
贺桑寧呆了呆,看向他,那人墨眸漆黑深邃,像能看透一切。
他猜到了?
贺桑寧也没有犹豫,道:“好,那就听你的。”
霍景舟今晚,就是一副要纠缠不休的態度。
如果这事儿不一口气解决,他事后以此为藉口,再来找自己
贺桑寧想到那场面,就烦不胜烦。
而且,夏夏今晚也是为自己出气,才动的手。
贺桑寧不想她被自己连累。
於是,就和叶无冥说:“无冥,麻烦你帮忙去看看吧,无论对方要求赔偿医药费,还是精神损失,或者其他费用,都答应,这件事,你帮我全权处理了吧?”
“好。”
叶无冥也没什么意见。
他乐得帮贺桑寧跑腿。
只是,他有些好奇地问道:“今晚挨打的那人,是谁啊?”
贺桑寧抿了抿唇,道:“霍景舟。”
叶无冥听见这名字,一脸恍然,“原来是他啊。”
他总算明白,许知夏为什么打人了。
也明白,为什么傅京宴要先处理这件事。
这种麻烦,的確不要留尾巴比较好。
叶无冥当即就和贺桑寧保证道:“你放心,这事儿我会帮你处理乾净的。”
“嗯,谢谢。”
叶无冥摆摆手,没当一回事,很快重新回了酒店。
贺桑寧则跟著傅京宴一起上了车。
两人都没有说话。
直到车子启动,贺桑寧受不了这样静謐的氛围,主动和傅京宴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隱瞒的,我只是觉得这种事情没必要提。”
在她看来,霍景舟已经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了。
自己遇到都觉得膈应,何必再说出来,让傅京宴也不舒服?
傅京宴懒散地支著下巴,看著她道:“无妨,我不在意。”
从今晚,霍景舟出现在舞会现场,傅京宴就看出来了,他对贺桑寧不死心。
但那又如何?
一个早就输了的人,连给个眼神都是多余的!
现在的贺桑寧,是他的。
而他的人,不是谁隨便覬覦,就能抢过去的!
他相信贺桑寧!
男人温柔的语气,让贺桑寧很是安心,但还是忍不住看了看他。
见他的確没有往心里去,贺桑寧这才放下心。
霍景舟没构成他们之间的误会,但他今晚说的那些话,有一部分,还是影响了贺桑寧。
他说,周家要傅京宴,跟別的女人生孩子
贺桑寧沉默地掰著自己的手指,不明显的小动作,却引起了傅京宴的注意。
他看出她还有话想说,就主动问她:“还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贺桑寧犹豫了两秒,点了点头,“是有一件事想问,阿宴,你会想要生一个,属於自己的孩子吗?”
“嗯?”
傅京宴精致的眉梢,忽地挑高。
深邃的眸底,滚动著暗流,“为什么会问这个?”
贺桑寧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就回道:“我就是突然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