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不是好奇张令为什么变化这么大吗？”
时雨走在前面，指尖轻轻拂过岩壁上落下的矿尘，突然开口。
祁景川立刻竖起耳朵，快步跟上：“姐姐，现在能说了吗？”
他早就好奇了，张令前一天还对他们不冷不热，第二天就热心得像换了个人。
时雨也不隐瞒，淡淡道：“我在给他的上品聚灵丹里加了点东西，能模糊他的记忆，让他误以为我们是张家嫡脉来的人，想讨好我们。”
她刻意略过了入梦术。
这种针对神魂能够侵入他人梦境的偏门秘法，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祁景川眼睛瞪圆：“那、那他以后修炼会不会受影响？”
祁景川好奇，时雨的手段厉害又神秘，他好像越是深入越是挖掘不尽。
时雨脚步没停，语气平静。
“自然有，有可能彻底丹田碎裂，沦为他最看不起的凡人，也有可能成功晋级成为他梦寐以求的筑基，一切皆看他本身。”
她又不是什么大善人，白白给人丹药。
张令现在对他们的态度，一切皆源自于他内心的执念。
他渴望得到主家的认可，自然想着讨好她在他“记忆”中的主家嫡脉来人。
当她成功离开青闫宗之后，他的这段记忆就会彻底模糊。
若是他依旧是如从前死性不改，自会被反噬，若是保持心正清明，那突破也会顺其自然。
祁景川愣了愣，被时雨的厉害惊呆，半晌没有开口说话。
时雨转头看他：“觉得我手段下作？”
“不是！” 祁景川赶紧摇头，语气无比认真，“姐姐这是机智，怎么会是下作？”
在他眼里，时雨做什么都是对的。
时雨收回目光，轻声道：“以后，你也别被外物亦或假象所迷惑，哪怕它们感情再真诚，场景再真实，也都是虚幻的假象，别动不动就轻易就被打动，假就是假，永远取代不了真，也成不了真。你要谨记这一点。”
“我记住了！”
祁景川用力点头，把这话刻牢牢进了心里。
又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时雨终于停住脚步。
前方出现了中年矿工所说的那条黑色矿道。
这条矿道和其他岔道截然不同，别的矿道至少还有灵烛的微光，可这里是纯粹的黑，像张开的巨兽嘴巴，一口就能把人吞进去。
“现在，敢进去吗？” 时雨转头问祁景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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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景川望着那片黑暗，脑海里却闪过无数灵花绽放的光亮，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敢！”
姐姐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他还有何脸面说害怕。
“很好。那就进吧，” 时雨点头，“但这次，我不会给你用凝花术。”
“姐姐，相信我，我会彻底克服的。”
祁景川心里的黑暗已经被光亮点燃火苗，他再无之前的畏惧。
时雨从怀里摸出一张黄色符纸，贴在祁景川胸口：“这是掩息符，能藏住你的气息，别弄丢了。”
说完，她率先走进黑暗，“跟紧我。”
她没有在刻意等他，而是径直往前走。
祁景川刚踏入黑暗，身体还是本能地颤了一下，这时脑海自动出现那漫天星光，满地灵花绽放的画面。
突然，一种前所未有的释然感让他浑身轻松。
黑暗，原来并不可怕。
因为时雨，就在前方。
他凭著敏锐听觉，快步跟上时雨的脚步声。
前方的时雨听到身后的动静，嘴角悄悄弯了弯，脚步又快了些。
直到走了半炷香，祁景川都没出现之前那种被黑暗吓得快要晕厥的模样，她才停下。
只见她抬起手掌，轻轻覆盖在一旁的黑色岩壁之上。
随着她的动作，以手掌为中心，岩壁表面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显出五颜六色的灵光。
做完这些，时雨又在另一面岩壁上做了同样的动作。
很快，两侧岩壁表面，都出现了大量不同颜色的灵光。
逐渐照亮了他们所在的矿道。
祁景川的眼神再一次亮了，愣愣望着前方时雨，说不出话。
“愣著干什么？挖啊。”
时雨挑眉，“这表面都是灵石，别浪费了。”
时雨的声音唤醒了祁景川的理智。
他立刻从怀中包裹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灵镐。
开始对着这岩层表面挖挖挖，姐姐太厉害了。
他要将这些灵石都挖出来，都给姐姐。
至于，时雨。
她还在寻找最纯净的灵源所在。
挖矿？是不可能挖矿的。
这辈子她都不可能挖。
要挖也是别人来挖，她坐等收灵石就行。
不然，她为何将祁景川一个丹田已毁的凡人带进来。
没丹田，有力气就行。
挖矿的活交给他。
她只负责寻找灵脉精灵。
这条矿道藏着的灵石的确很多，更多质量好的灵石在更深岩层。
时雨目前还没能力将深处岩层也显露出来。
看了看还在不远处吭哧吭哧认真挖矿的祁景川。
叮嘱道：“祁景川，你就在这片地界挖。别离开这片地界。”
祁景川手中的动作一停，很听话的回答。
“好的，姐姐，那你小心。”
他有自知之明，不能去给姐姐拖后腿。
祁景川身上有掩息符存在，又在这矿道外围，危险性不大。
时雨最后看了他一眼，就快步走入更深的黑暗。
越往深处走，时雨便感阴冷之气更甚。
突然脚下似乎踩到什么，发出咔嚓一声脆响。
时雨打了一个响指，她周身浮现出几点以灵气形成的小火苗。
火光下，地上竟是密密麻麻的人类骸骨，灰白色的骨头散落在地上，连一点血肉都没有。
时雨皱起眉，那中年矿工说前几天才有人失踪，就算人死了，也不该这么快就只剩白骨吧？
而且她记得宝妖兽只吸灵气，不吃人，最多将人折磨吓唬死。
怎么会留下这么多骸骨？
她小心地避开骸骨，继续往前走，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刺得她鼻子发酸。
时雨干脆掐灭灵火，运转天眼。
矿道最深处，一片血红的灵光翻涌，裹着浓重的杀戮之气。
她心头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