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皇陵,晨雾尚未散尽,便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搅碎。通往皇陵地宫的密道出口,二皇叔身着玄色战甲,腰间佩着先帝御赐的七星剑,须发戟张,眼中燃烧着疯狂的火焰。他身后,数千名叛军士兵列队而立,手中兵器在雾中泛着森寒的光 —— 这是他藏匿多年的精锐:皇陵守兵的半数精锐、张承业未被捣毁的私兵残余、盐帮余孽与江湖亡命之徒,此刻尽数集结于此。
“诸位弟兄!” 二皇叔的声音嘶哑却极具穿透力,响彻在晨雾中,“当今圣上昏聩,宠信三皇子赵瑾、奸佞慕容珏与妖女苏瑶!此三人勾结逆党,诬陷忠良,抄我府邸,杀我亲信,意图篡夺大统!先帝在天有灵,赐我遗诏,命我清君侧、安社稷!今日,我等便杀进京城,诛奸佞、扶正统,共享荣华富贵!”
他高高举起一卷明黄绢帛,正是伪造的先帝遗诏(347 章伏笔),绢帛上的字迹模仿先帝笔锋,足以以假乱真。叛军士兵们本就多是亡命之徒,或是被二皇叔以金银、恩情笼络,此刻见 “遗诏”,又闻 “清君侧” 的名号,顿时热血沸腾,齐声高呼:“清君侧!安社稷!杀进京城!”
呼声震彻山谷,晨雾被冲散大半。二皇叔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笑意,挥手道:“传令下去,兵分三路!左路攻朝阳门,右路攻安定门,本王亲率中路攻朱雀门!午时三刻,朱雀门汇合,直捣皇宫!”
“遵令!” 叛军将领齐声领命,转身翻身上马,数千兵马如三条黑色洪流,朝着京城的方向疾驰而去。沿途,二皇叔早已安排好的暗桩纷纷响应,或打开沿途关卡,或散布 “三皇子谋反、二皇叔奉旨讨逆” 的谣言,搅得人心惶惶。
与此同时,京城太极殿内,三皇子正与慕容珏、秦风及诸位大臣商议如何处置二皇叔的罪证。昨日,张承业抄家所得的密函已尽数整理完毕,其中详细记载了二皇叔多年来囤积兵马、勾结逆党、谋害先帝的罪行,只待今日奏请皇帝,便可将二皇叔正式定罪。
“殿下,二皇叔罪证确凿,当即刻押解回京,交由大理寺审讯,明正典刑!” 大理寺卿躬身奏道,手中捧着厚厚的密函卷宗。
慕容珏点头附和:“殿下,二皇叔残余势力虽多,但分散各地,不足为惧。臣已命人加强京城防务,严防其狗急跳墙。”
三皇子正欲开口,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锦衣卫浑身是汗,衣衫凌乱地闯入殿中,跪倒在地,声音嘶哑:“殿下!紧急军情!二皇叔…… 二皇叔在皇陵起兵谋反,率领数千叛军,分三路进攻京城!沿途关卡已被突破,叛军前锋距京城不足三十里!”
“什么?!” 三皇子猛地站起身,脸上满是震惊。他虽料到二皇叔可能会反扑,却没想到他竟如此疯狂,在证据确凿、手下折损大半的情况下,公然起兵谋反。
“檄文!这是二皇叔发布的讨逆檄文!” 另一名急报官手持一卷黄纸,快步走进殿中,双手奉上。
秦风接过檄文,展开宣读,声音洪亮却带着一丝凝重:“奉天承运,皇叔赵珩诏曰:三皇子赵瑾,勾结镇北侯慕容珏、妖女苏瑶,诬陷忠良,谋害先帝,意图篡夺大统,祸乱天下!今朕奉先帝遗诏,起兵清君侧,诛奸佞,复正统!凡我大胤子民,皆应响应,共讨逆贼!钦此!”
“一派胡言!” 三皇子气得浑身发抖,猛地一拍御案,“二皇叔颠倒黑白,伪造遗诏,公然谋反,罪该万死!”
殿中大臣们顿时一片哗然,脸上满是恐慌与混乱。有人面色惨白,手足无措;有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甚至有几名早已暗中依附二皇叔的大臣,眼中闪过一丝异动,却不敢轻举妄动。
“殿下,事到如今,当务之急是立刻关闭城门,加强防御,阻止叛军进城!” 慕容珏上前一步,沉声说道,语气沉稳,瞬间稳住了殿中的慌乱局面。
三皇子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此刻自己作为监国,绝不能慌乱,否则整个京城都会陷入混乱。“慕容将军说得对!” 他沉声道,“传朕令:即刻关闭京城四门,所有守军全部上城布防,严守各门,不得放任何一人进城!秦风,你带领锦衣卫,巡查城内,严防奸细作乱,安抚百姓,稳定人心!大理寺卿,即刻组织官差,协助守军搬运守城物资!其余大臣,各司其职,不得有误!”
“臣等遵旨!” 大臣们齐声领命,纷纷转身离去,各司其职。原本混乱的太极殿,瞬间恢复了秩序,只剩下三皇子与慕容珏。
“慕容将军,叛军兵力如何?沿途守军为何未能抵挡?” 三皇子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慕容珏沉声道:“殿下,二皇叔此次起兵,动用的是他藏匿多年的精锐,约有五千余人,其中包括皇陵守兵、私兵与江湖势力。沿途关卡守军薄弱,且有暗桩接应,故而被轻易突破。不过殿下放心,京城城墙高大坚固,守军有八千余人,再加上锦衣卫与官差,足以坚守一段时间。待各地援军赶到,便可内外夹击,击溃叛军。”
三皇子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好!今日便拜托慕容将军了!京城的安危,百姓的性命,全在将军手中!”
“殿下放心!臣定当死守京城,绝不让叛军前进一步!” 慕容珏躬身行礼,语气坚定,眼中没有丝毫畏惧。
此时,苏瑶正在瑶安堂后院研制创伤药。自从沈昭远被杀、张承业被抄家后,她便预感二皇叔可能会狗急跳墙,提前准备好了大量的创伤药与解毒药,以防不测。
“师父,不好了!外面乱成一团了!” 一名弟子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脸上满是恐慌,“听说…… 听说二皇叔起兵谋反了,率领叛军攻打京城,马上就要到城郊了!百姓们都在逃难,城门已经关闭了!”
苏瑶手中的药杵微微一顿,心中早有预料的不安终究还是成真了。她放下药杵,沉声道:“慌什么?越是危急关头,越要冷静。”
她快步走出后院,来到瑶安堂前厅。只见前厅内挤满了前来打探消息的百姓,人人面带恐慌,议论纷纷。
“大家静一静!” 苏瑶登上柜台,高声说道,声音清晰而坚定,“二皇叔谋反作乱,固然可恨,但慕容将军已率领守军布防,三皇子殿下坐镇宫城,定会守护京城百姓的安危!瑶安堂不会关门,会继续为大家诊治伤病,也会免费发放预防疫病的汤药。请大家不要恐慌,不要四处乱窜,待在家中,配合守军巡查,相信很快就能平定叛乱!”
百姓们闻言,看着苏瑶坚定的眼神,心中的恐慌渐渐平息了一些。苏瑶在京城百姓心中,早已不是单纯的医女,而是救苦救难的 “活菩萨”。当年的瘟疫,她研制解药,拯救了无数百姓;瑶安堂义诊,帮助了无数贫苦之人。如今有她在,百姓们便多了一份安心。
“苏姑娘说得对!我们相信苏姑娘,相信三皇子殿下,相信慕容将军!” 一名老者高声说道,眼中满是信任。
“对!我们不逃难了,待在家中,不给守军添乱!”
“瑶安堂愿意为我们发放汤药,真是太好了!”
百姓们纷纷附和,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开始有序地排队领取预防疫病的汤药,或是向苏瑶咨询病情。
苏瑶看着眼前的百姓,心中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她不仅要研制创伤药,支援守城士兵,还要稳定百姓的人心,让京城内部不至于陷入混乱。只有内外一心,才能共同度过这场危机。
就在此时,慕容珏的亲卫匆匆赶来,对苏瑶道:“苏姑娘,将军让小人转告您,叛军即将逼近城郊,京城四门已关闭,将军已前往朱雀门布防。将军担心您的安危,让您尽快收拾东西,前往宫城避难,宫城有禁军守护,最为安全。”
苏瑶摇了摇头,沉声道:“替我多谢慕容将军关心。但瑶安堂不能没有我,百姓们也需要我。我不能离开这里。”
她顿了顿,补充道:“请你转告慕容将军,我已准备好了大量的创伤药与解毒药,稍后会让人送往各城门守军手中。我会留在瑶安堂,为受伤的士兵与百姓诊治。请他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
亲卫见状,知道苏瑶心意已决,不再劝说,躬身道:“小人遵命,这就去转告将军。苏姑娘,您一定要多加小心!”
亲卫离去后,苏瑶立刻召集瑶安堂的所有弟子,沉声道:“如今叛军围城,正是国家危难、百姓受苦之际。我们身为医者,虽不能上阵杀敌,却能救死扶伤。从今日起,瑶安堂前厅改为临时医棚,接收受伤的士兵与百姓;后院作为药房,加紧研制创伤药与解毒药,送往各城门守军手中。大家务必坚守岗位,各司其职,不得有丝毫懈怠!”
“是,师父!” 弟子们齐声领命,眼中没有丝毫畏惧,只有坚定的信念。他们跟随苏瑶多年,不仅学到了医术,更学到了她的仁心与担当。此刻国家危难,他们愿意与师父一同,为守护京城百姓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苏瑶点了点头,转身走进后院药房,继续研制创伤药。她知道,接下来的日子将会非常艰难,叛军攻城,伤亡必定惨重,她必须尽快准备足够的药材,才能救治更多的人。
与此同时,京城之外,二皇叔率领的中路叛军已抵达朱雀门外十里处。叛军士兵们列阵以待,旗帜鲜明,刀枪林立,气势汹汹。二皇叔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身着玄色战甲,手持七星剑,目光阴鸷地望着远处的京城城墙,眼中满是贪婪与疯狂。
“朱雀门,本王来了!” 二皇叔低声呢喃,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赵瑾,慕容珏,苏瑶,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这江山,终究是我的!”
他举起七星剑,高声下令:“攻城!不惜一切代价,拿下朱雀门!”
叛军士兵们顿时如潮水般涌向朱雀门,手中的云梯、撞木等攻城器械齐齐出动,朝着高大的城墙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朱雀门城墙上,慕容珏手持玄铁剑,站在城楼之上,目光冷静地注视着逼近的叛军。城墙上的守军们早已严阵以待,弓箭上弦,滚石、擂木、热油等守城物资堆积如山。
“放箭!” 慕容珏高声下令。
城墙上的弓箭手们立刻松开弓弦,密集的箭矢如雨点般射向叛军。叛军士兵们纷纷中箭倒地,惨叫声此起彼伏。但后续的叛军士兵们依旧悍不畏死,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朝着城墙冲来。
“滚石!擂木!” 慕容珏再次下令。
巨大的滚石与擂木从城墙上滚落,砸向叛军的云梯与撞木,将叛军的攻城器械砸得粉碎,不少叛军士兵被砸成肉泥。
但叛军兵力众多,且悍勇异常,很快便有部分叛军冲到了城墙下,架起云梯,开始攀爬城墙。
“用热油!” 慕容珏厉声喝道。
守军士兵们迅速扳动城墙上的机关,滚烫的桐油顺着滑道倾泻而下。热油如赤色瀑布般裹住攀爬的叛军,霎时间惨叫声四起,焦糊味混着青烟升腾而起,攀爬云梯的叛军如同被沸水浇中的蝼蚁,纷纷坠入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