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
后土的圣人神念何其强大，一眼就看穿了他们的修为。
准圣巅峰！
又是两个准圣巅峰！
加上她的好徒儿丰都
地府现在，直接有了三尊准圣巅峰的顶级战力？！
后土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她闭关前，地府是个什么光景？
除了她这个圣人之外，连个能打的准圣都没有。
丰都这个大帝，也就是个大罗金仙。
整个就是一穷二白，要啥没啥。
现在呢？
这才几万年啊！
这阵容，都快赶上当年的妖族天庭了吧！
后土深吸一口气，目光继续后移。
她看到了五方鬼帝。
这五人她有印象，是她当年点化的五尊鬼神，跟了丰都之后，被封为五方鬼帝。
闭关前，他们也只是大罗金仙初期的修为。
现在
大罗金仙巅峰！
这修为增长速度，就已经很离谱了。
但更离谱的是！
后土在他们身上，感受到了精纯无比的大道法则气息！
东方鬼帝，身上萦绕着时间法则的道蕴！
西方鬼帝，身上流淌著空间法则的道蕴！
还有中央鬼帝的轮回法则，北方鬼帝的毁灭法则，南方鬼帝的造化法则！
卧槽！
饶是以后土的圣人涵养，此刻都忍不住想爆一句粗口。
时间！
空间！
这可是三千大道中最顶尖的法则啊！
鸿钧道祖就是靠着掌控这两大法则，才稳坐玄门之首的宝座！
现在，她地府的两个鬼帝，竟然以大罗金仙的修为，就参悟了这两种至高法则？
这说出去谁敢信？
后土的目光已经变得有些呆滞了。
她机械地继续往后看。
十殿阎罗！
嗯，修为最低的，也是大罗金仙中期。
不错，很强。
四大魔王、四大魔将
嗯，都是大罗金仙。
黑白无常，牛头马面
后土的呼吸猛地一滞。
等会儿！
黑白无常？牛头马面？
这几个当初连金仙都不是的小角色，现在也也是大罗金仙了？！
而且还是大罗金仙中期？！
后土彻底麻了。
她感觉自己不是闭关了几万年，而是错过了好几个量劫。
大罗金仙都成大白菜了吗？
她的神念不受控制地蔓延开来，笼罩了整个地府。
然后，她就看到了更加让她怀疑人生的景象。
广场上，跪伏著的那些地府鬼神，修为最低的都是金仙！
密密麻麻，无穷无尽，一眼望不到头！
金仙不如狗，太乙满地走，大罗才能抖一抖？
这是她印象中那个孱弱的地府？
确定不是哪个隐藏的圣人道场？
后土的目光越过人群，投向了远方。
她看到了悬浮在幽冥血海上空的，那座巨大的中央浮空岛。
岛上，仙气缭绕，道韵天成。
更让她瞳孔地震的是，岛上赫然生长著一株株在洪荒都近乎绝迹的混沌灵根！
混沌青莲！
混沌葫芦藤！
混沌黄中李！
后土彻底凌乱了。
她呆呆地站在平心宫门口，绝美的脸上，写满了困惑。
我闭关的这些年，洪荒到底发生了什么？
后土的目光，死死地钉在那座悬浮于幽冥血海上空的中央浮空岛。
混沌灵根。
这玩意儿，在龙汉初劫之后，就基本成了洪荒的传说了。
可现在，在她的地府里，就这么堂而皇之地长著，还不止一株！
这特么
自家后院成混沌灵根批发市场了？
后土感觉自己的圣人道心，正在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考验。
她站了很久，久到身旁的空气都开始凝滞。
“娘娘？”
一道试探性的轻唤，在旁边响起。
冥河老祖小心翼翼地看着后土，这位地府名义上的至高主宰，如今却是他顶头上司的师尊。
这关系，有点乱。
但他更怕的是，这位圣人娘娘一觉醒来，把他辛辛苦苦搞起来的家业给拆了。
那他可就亏大了。
后土的眼珠动了动，缓缓回过神来。
她没有理会冥河，而是将那双蕴含着无尽道韵的美眸，重新聚焦在了丰都的身上。
她仔仔细细地，上上下下地，将自己的这个徒儿打量了一遍又一遍。
“孔宣，孤高桀骜，准圣之下第一人，如何会归顺于你？”
“冥河，幽冥血海之主，天生的枭雄，又怎会甘心居于你之下？”
后土的声音很平静。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下方黑压压跪成一片的地府众神。
“还有他们。”
“时间，空间，轮回，毁灭，造化”
“这些连圣人都渴求的至高法则，他们区区大罗金仙，凭什么参悟？”
“他们的修为，为何能在短短几万年内，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丰都。”
后土一字一顿，直视着他的双眼。
“告诉为师，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面对后土连珠炮般的质问，丰都脸上却不见丝毫慌乱。
他没有直接回答。
反而，他向前一步，躬身行了一礼，语气却没了半分恭敬，反而充满了侵略性。
“师尊，在回答您的问题之前，弟子也想问您一个问题。”
“嗯？”
后土黛眉微蹙。
丰都抬起头，目光灼灼，直刺后土的内心深处。
“敢问师尊，您还有当年身为祖巫时，那份雄霸洪荒，脚踏天地的雄心吗？”
一句话。
让整个平心宫，瞬间安静下来。
后土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祖巫！
雄心！
这两个词，像是两道开天辟地的神雷，狠狠劈在了她的灵魂深处。
尘封已久的记忆，瞬间如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她想起了盘古殿中的十二道顶天立地的身影。
她想起了兄长帝江的空间神通，祝融的焚天之火，共工的滔天洪水
想起了他们十二祖巫联手，布下十二都天神煞大阵。
凝聚盘古真身，连天道都要退避三舍的无上荣光！
那时候的巫族，何等强横！
不敬天，不礼地，只尊盘古父神！
那时候的她，还是那个掌管大地，一念之间山河变色的后土祖巫！
她还想起了那两只盘踞在太阳星上的金乌。
妖族天庭，帝俊，太一。
妄图统御洪荒万族，让巫族俯首称臣！
何其可笑！
巫族，生而为战，宁死不屈！
那一瞬间，后土的身上，一股霸烈无匹，蛮横古老的气息，不受控制地泄露出来。
整个地府，都在这股气息下瑟瑟发抖。
然而。
这股气息，仅仅是昙花一现。
很快，后土眼中的光彩便迅速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落寞与悲凉。
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雄心？”
“呵”
后土自嘲一笑，缓缓摇头。
“有，又如何？”
“为师如今，身化轮回，却也被天道禁锢于此，永世不得踏出地府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