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风想要参加游戏,先要坐实绣花枕头的身份。
于是他当副千户的第一天,就差点和人打起来。
锦衣卫指挥使来时,甘风正怒目圆睁,韦超拦腰抱着他,几个人正在劝架,另外一人也是锦衣卫,一直也看不上甘风,此时也被几个人拦住。
众人看到指挥使进来,连忙散开,给指挥使行礼。
指挥使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着甘风皱眉。
“怎么又是你?伤好了吗?”
甘风涨红了脸。
“回指挥使,伤还没好。”他指着和他打架的同僚,“他笑话我。”
同僚冷笑一声,挺了挺胸膛。
“指挥使……可得为属下做主啊。我就是说了句久仰,给他拿了个软垫,他就非要说我笑他是绣花枕头,还说他早知道我们在背后怎么说他的,就给了我一拳……我可一下都没有还手。”
看过全程的人都点头表示没错。
甘风又想动手了,握紧拳头,扑过去又被拦住。
“我让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指挥使眉间纹更深了,陆昭奉命去监督京城河道疏浚,过几天才能回来。
“够了!”
甘风的身份有些特殊,正因为特殊,得重罚……也不能太重。
“甘风,改错期殴打同僚,罪加一等,念你刚受过笞刑,杖责免了,回家思过两周。”
甘风被再次受罚的消息在锦衣卫传开了,最后都是一个意思。
早就说了甘风是绣花枕头!
甘风也就那张脸了,何必来当锦衣卫,当驸马不好吗?
……
甘风被押回家,陆昭听到消息已经赶来,正要骂人,杨氏护短,两人开始争吵。甘风换了身衣服翻墙去了昨日查抄的酒楼,一把揪住掌柜,他要赌。
掌柜只能赔笑解释这里没有赌坊。
甘风把银票摔在他脸上,又拔出佩刀,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一刀砍在柜台上。
“瞧不起老子?觉得老子是绣花枕头?”
掌柜气的牙疼,也不想给这混帐留面子,让众人把他赶出去。
半刻钟后,甘风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一人独霸酒楼,自己和自己玩。
有人走了进来,甘风不耐烦的抬起眼,发现来人是韦超。
他懒得搭理,继续拿着筷子装作打牌。
韦超上前,痛心疾首。
“千户,你怎么变成这样?”
“怎么不能?”甘风斜眼看他,“这就是我原本的样子!”
“又是章城的蛊惑对吗?”
甘风本来歪着头,听到这话端坐身体,语气严肃。
“韦超,你是一个百户,为何这么恨一个弓兵?”
韦超垂眼,答不出来。
甘风轻轻笑了一下。
“恨到提前给我爹报信?我和章城都挨了打,为什么你没有?”
韦超一愣,赶紧跪下发誓。
“我若背叛千户,天打雷劈,那天我是去找陆同知送信,是不想陆同知措手不及,到时候保不住……”他看着甘风,“我没有恨章城,我只是怀疑他贼喊捉贼……王世元……”
“是吗。”甘风打断了他的话,“韦小山是你堂弟对吗?你告诉我,为什么赌坊的分红帐本上有他的名字?”
韦超的头上象是响了一个炸雷,炸的他脸色惨白,浑身哆嗦的象风中树叶。
“千户……你信我,”他抓住甘风的手,勉强出声,“不是赌坊,只是酒楼的分红……”
甘风轻笑,抽出手拍了拍他垮下去的肩膀。
“韦超,这都不重要,因为我不在乎了。我不查还是个千户,一查反而成了副千户,何苦来哉。”
他起身往门口走,走了两步又停下。
“忘了告诉你,我已经决定去玩老鼠十八洞,我到要瞧瞧这游戏有多厉害。”
不等韦超反应,他大步跨出门去,看到门口窝着的乞丐,扔了一锭银子。
“老子要是赢了游戏,赏你一万两。”
甘风走了两步,被另一条路上的人声吸引,那里聚集了一群人正在看幻术“双手捧火”,幻师双手向灯上去捧火焰,火焰便在他手里燃烧,展示了一圈之后,又把火焰还给了灯。
灯火没有减弱,他的手也没有被烧伤。
甘风知道这是作弊,但也喊出来个好字,只觉得腰间被人撞了一下,低头看去腰上多了一个布袋子,里面装着“老鼠十八洞”的邀请函、还有一张生死状,邀请函的时间提前了,后日开始新一轮7日轮回游戏,需要今日酉时(17点)前签好生死状,选好猫或鼠角色,然后和邀请函一起放回布袋中送到报恩寺香案下。
几乎是同时,章城也接到了邀请函和生死状。看着报恩寺,他猜到这个游戏每周换一次地点,及时去查报恩寺,也查不出任何。
唐玉浓抓紧了他的手。
“你不必为我做到这个地步,只要不签生死状,就可以当什么都没有发生。”
章城没有说话,只是签下生死状。
“玉浓,不要怕。”
申时四刻,甘风和章城在报恩寺碰面了,还有一刻钟就要到酉时,他们的人生即将发生改变。
甘风选的是猫,章城选的是鼠,两人可以组队,章城还要保护唐玉浓不受猫猎杀。
从调查游戏到参加游戏,身份的转变让两人有些沉默。
“你真的想清楚了吗?这游戏是要死人的,我一无所有,所以没事,你不一样……”
甘风不以为意。
“其实我们早都在这个游戏里了,不是吗?”
章城看着甘风,也问了一句。
“这是不是你一早就计划好的?”
甘风笑了。
“我是不是很聪明?从知道这个游戏我就准备好了,如果在游戏外调查失败,那就进游戏调查。”
“也很笨。”章城从内心对甘风有了佩服之情,“堂堂锦衣卫千户,为了办案居然让自己落得这个地步,闻所未闻。”
“别再叫我千户,我现在是副千户、从五品,千户可是正五品。”甘风轻哼一声,颇为傲娇“算了,你个乡下人听不懂的。”
章城笑了。
“我这个乡下人听着会觉着是在放羊。”
两个人哈哈大笑。
第二天,他们收到了代表身份的小木牌,对手不但要杀了他们还要拿走这块木牌,用以证明。
人在木牌在,人亡木牌亡。
甘风额外多了一个布袋子,里面装着“鼠”资料。
游戏开始了。